世家小姐之中,不乏爱慕宁王殿下之人,见此情形,都忍不住嫉妒起裴有幸来,嫉妒她能得到宁王的青睐。
裴有幸顶着那些杀人放火般的目光,心情非常无语,她哪想到这次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简直莫名其妙。
自己和这个宁王根本不熟啊,也就是相互知道世界上有这个人的存在,大庭广众的,宁王这举动也太奇怪了吧!
她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着一身宝蓝色暗紫团花阔袖长袍,金冠束发,面容俊秀,潇潇如月下松竹,身形还算修长,比她高大概五六厘米,在一米七八、七九左右,是个极为俊俏出众的少年郎。
如果宁王这话,是和穆溪言说的,裴有幸完全不意外,还得替他在心里默默点个赞,恭喜他从路人变成喜欢女主角的路人。
毕竟人穆溪言是女主角,主角身份摆在那里,这个世界的任何男人喜欢上她,都不奇怪。
可是她去了那么多世界,就她这张脸,这个颜值水平,却基本没人能看得上,除了她的爱情,由此可见,全民皆瞎。
所以不用脑子,用手指头,裴有幸都知道这宁王有问题。
裴有幸故作优雅的抬手,雪白的指间抚过那朵芍药,随即,裴有幸在众人的视线中,将艳丽的芍药花别在发髻间,微笑说:“宁王殿下你也看到了,本公主无花可赠,自然就没有赠花一说,宁王殿下所说的荣幸,还是留给其他有花可赠的闺秀吧!”
宁王也不生气,他无所谓能不能从这位楚国公主手里得到一朵花,他只是要做给那个阉狗看,不仅如此,他还要向皇上请求赐婚,求娶楚公主,能娶到她自然是最好的。
阉狗不是和楚公主走得近吗?可是再亲近那又如何,他只是一只没根的狗,连个完整的男人都算不上。
自己如果能娶到楚公主,一定要夜夜逍遥,最好能让那个阉狗看到,他不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还不是连个男人都算不上,想要碰女人都做不到!!
上次在却非宫是他命好,手筋并没有完全断裂,又遇到了一名神医细心调养,手才没有废掉,养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稍微好了些。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只是阉狗如今的权势,除了七皇叔燕孑能勉强与他抗衡,其他人根本不能与之争锋,自己的怒恨只能用别的办法。
他要娶了楚公主,利用她刺激这条阉狗,等到玩厌了,再杀了楚公主,让阉狗难过,只要能给阉狗找不痛快,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杀了楚公主,会加深燕朝和楚朝之间的矛盾,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他也在所不惜!!
他这只手的仇,必须要有人为之付出代价!!
宁王微微勾唇,笑容谦谦有礼,“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强求了,不过本王如今,只想要楚公主手里的这朵花,其他闺秀纵使有花可赠,亦非我所愿。”
裴有幸被这文绉绉的话,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果然啊,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她喜欢的,说话多肉麻她都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她无感的,给她朗读并背诵一万字的情书,她就一个字,烦。
裴有幸这种时候很是世故圆滑,不见平时的懒散随意,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那可真的要说声抱歉了,宁王殿下若是执意下去,你的掌中怕是一生都见不到半缕花色,其他王爷还等着大显身手呢!殿下天潢贵胄,可别在这样的场合,因一人之事,失了天家风范。”
宁王出身皇族,身份显贵,又长得一副俊俏的好模样,自小受人追捧,哪有女子敢如此和他说话?当即面色便不好了。
他也不好当众发作,微沉着脸走了回去,拿起弓箭射靶。
宁王之后,又是其他几位王爷,诸位世家小姐纷纷上前,赠花表达倾慕之意。
等到燕孑上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世界小姐都拿了鲜花上前赠花,穆溪言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过去。
燕孑射了九箭,次次命中靶心赢得满场喝彩。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九千岁来了,猎台周遭的欢呼呐喊像是在骤然被截断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能够听到的只有风声、远处隐约的人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元韫穿着一袭雪白的锦袍,银丝白线的绣纹繁复精细,腰间束着金色暗紫云纹宽腰带,窄袖的袖口以及领口镶边的位置都是金色底的阔边,上面修满了暗紫色的云纹。
浅青色的斗篷迎风而起,猎猎飞舞,浅金色图案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泛着流光溢彩的光泽。
猎台众人见他到来,纷纷敛衣行礼,衣衫簌簌的声音此起彼伏。
几名锦衣卫抬着那张御赐的檀香紫檀雕龙座椅,放在燕孑等人射箭的位置,元韫转身坐下的时候,两名小太监抬了紫檀高桌放置在元韫的右手边,宫女将新沏好的茶放到桌上倒好。
元韫拿起茶杯,闲闲地饮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都起身吧!”
众人这才长长舒了那口自元韫到来便憋着的气,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
燕孑方才在射靶,长弓还拿着手里,按照惯例都是一人十箭,他只射了九箭,还差最后一箭。
从箭筒你抽出一支箭,燕孑挽弓的时候,漫不经心问:“九千岁怎么有兴致来看春猎前的预射?”
元韫淡淡道:“预射虽说只是春猎前的余兴节目,不过本督倒觉得今年的预射,挺有趣的。”
燕孑听出元韫的话外之意,朝裴有幸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挺有趣的。”
话音落,利箭出,正中靶心,世家小姐们想为燕王爷欢呼,可九千岁在这里,谁也不敢带头出声,气氛有些凝固。
燕孑将手中的长弓丢给侍卫,偏头看着那些京爵子弟们,“下一个到谁了?来。”
九千岁在此观看,太师府的小儿子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元韫玩着手里的戒指,等到所有的世家子弟们全部预射完,他敛衣站了起来,从侍卫手里拿过长弓。
燕孑看到,意味深长的一笑,“九千岁这是也想玩玩了。”
元韫面无表情道:“本督如今手生的很,是该练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