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锦衣卫拦住了燕孑和穆溪言,东厂只对皇帝负责,也只有九千岁这一个督主,就算是面对手握重兵的燕孑,也依旧不卑不亢。
守卫的锦衣卫朝燕孑行礼,道:“燕王爷,督主在地牢里审问犯人,怕是没空见王爷,王爷还是挑个我们督主闲暇的时间再过来。”
闻言,穆溪言呼吸一滞,担心九千岁审问的是裴有幸,求助般的看向燕孑,乞求一般的喊他,“燕王爷……”
燕孑低眸看她,朝她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目光随即转向锦衣卫,微微冷下,声音亦冷了下来,“本王是来探望楚公主,行宫地牢非刑部天牢,没有重犯不能随意探望一说,是你进去禀告一声九千岁,还是本王直接进去?”
锦衣卫沉思片刻,朝燕孑拱手一礼,“属下这就进去禀告督主,劳燕王爷久候。”
说完,一名锦衣卫进了行宫地牢,出来时直接请燕孑和穆溪言进去。
地牢阴暗而湿冷,凄惨的叫声是从一间紧闭的房间传来的,听的人心悸害怕,穆溪言朝那个房间看去,忍不住问带路的锦衣卫,“那房间里的人是谁?”
锦衣卫没有回答,只是将燕孑和穆溪言带往地牢深处。
穆溪言老远就听到裴有幸的笑声,还有她撒娇的声音。
“元韫元韫,你再让我一次吗?就一次,一次好不好?”
“再让你一百次也一样。”
然后就传来啪的一声。
穆溪言:“?????”
这行宫地牢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燕孑对不远处的谈话声也微微不解,露出疑惑的表情。
很快,裴有幸求饶般的撒娇再次传到他们耳朵里。
“元韫,你轻点,轻点好不好?你会武功,速度快,肯定比我厉害啊,我就是个战五渣,出门平地摔都不奇怪,你别欺负人嘛!”
然后,又是啪的一声。
穆溪言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燕孑也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走到牢房前,饶是见多识广的燕孑都有些意想不到,那间牢房里陈设一应俱全,除了确实是在行宫的地牢里,当真是看不出一点地牢的模样。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还数牢房里的那两人,元韫一袭白衣,薄纱外衫间是一笔泼墨的山水,眼角是迤逦修长的一抹淡淡胭脂红,极长极艳。
在阴寒黯淡的地牢里,他的皮肤苍白,仿佛淬着血腥气,铁腥气,嘴唇猩红,那张脸像是这世上最美的一张画皮,是颠倒众生的美。
裴有幸看起来完全没有囚犯样,没有穿着囚犯的衣服,着一袭天水蓝颜色的襦裙,也没有带着镣铐。
此时的地牢里,裴有幸的手放在元韫的手上,元韫速度极快的翻手一打,就听到啪的一声。
燕孑和穆溪言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啊,裴有幸撒娇求饶,原来是因为在和元韫玩无聊幼稚的打手游戏。
穆溪言:“……”
燕孑:“……”
裴有幸手都被打红了,她心疼的揉了揉自己受难的手,受伤、难受、委屈的看向元韫,控诉道:“元韫,我算是看透你了,果然外界传闻都是真的,你现在都没轻没重的打我了,以后还得了?东厂的刑具是不是都要给我试个遍?你是不是还想拿锁链拴着我?”
元韫觉得这小孩太会装腔拿势了,他偏头看了看牢房外的燕孑和穆溪言,似笑非笑的一挑眉,“燕王殿下,太师小姐。”
裴有幸这才注意到穆溪言两人,站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去开门,把穆溪言拉了进来,“溪言你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坐啊,别站着。”
穆溪言哭笑不得,请人去牢房里坐,这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裴有幸拉着穆溪言坐在榻上,顺便把九千岁挤了起来,“你去一边,我和溪言要说话。”
元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话?你是不是还要顺便留太师小姐吃个饭?”
裴有幸回头朝他张牙舞爪的一龇牙,拿长长的莲袖打他,“大坏蛋一边去。”
元韫轻笑,“好,大坏蛋这就走,一会午时了,想吃什么?”
裴有幸歪头想了想,“我要吃甜的。”
元韫看她这副眼巴巴想要吃甜食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先吃饭。”
裴有幸踢了一下他的脚,说:“我除了不吃的,别的都吃,九千岁看着办吧!”
元韫一挑眉,“我看着办,你可得听话,别一会又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和我闹。”
裴有幸这下往腿上踢了,直接给元韫的白衣印了半个脚印,“滚蛋。”
元韫啧了一声,走出了牢房,别有深意的看着元韫,“燕王殿下不走吗?想在这里看她们女儿家说悄悄话。”
燕孑复杂的看着元韫,欲言又止。
等元韫和燕孑都走了,裴有幸拿起榻上的抱枕搁怀里抱着,看着穆溪言说:“溪言,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我没事。”
穆溪言还是很担心,毕竟是行刺太后这样大的罪名,“到底怎么回事?”
裴有幸想起太后那个病态疯狂的女人,还有些心有余悸,“我和你说啊,太后她,她喜欢元韫。”
穆溪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什么?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喜欢九千岁?”
裴有幸纠正说:“别别别,别叫太后老人家,她就三十三岁,比元韫大三岁,她是老人家,元韫就是老头子了,不许你这么说他。”
穆溪言简直莫名其妙,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回想起方才裴有幸和元韫那样打打闹闹,她觉得是自己应该是误会了什么,“然后呢?说你行刺太后,到底怎么回事?”
裴有幸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说:“太后自己弄得,她想要嫁祸我,用行刺太后的罪名要我的命。”
穆溪言皱眉,“你怎么得罪太后了?她要这样对你。”
裴有幸伸出舌头,舔过嘴角,微微上扬的嘴角线条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漫不经心地说:“也没什么事,太后喜欢元韫,元韫喜欢我,所以她要我死。”
穆溪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有哪里不对,下意识说:“哦,这样啊,九千岁喜欢你,太后因此容不下你,哎,女人啊!”
说完,穆溪言一脸惊悚的张大了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