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三皇子一走,韩越冷着一张俊脸,避之不及的拉着裴有幸往回走了七八米。
站在一颗灼灼其华的艳丽桃花树下,旁边就是一座供人休息赏景的凉亭。
韩越估摸了一下距离,觉得距离这么远,就算他家小乖的面纱掉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过往行人的注意力都在诗画之上,行色匆匆,也不会在意这种事。
韩越满意的点头,眼睛微微弯起,看向裴有幸说:“小乖,你可以在这里看热闹,这里最好,距得太近,吵,距得太远,看不清,这里风景极好,也不吵闹,又有桃树可以纳凉,你觉得怎么样?”
裴有幸看着他这样宝贝自己的模样,有些愣住。
这个傻瓜,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现在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又有点傻气,只想把喜欢的人藏起来。
无理取闹,蛮横,又有点孩子气。
她不讨厌韩越这样,竟然还觉得有点可爱。
“这里挺好的。”裴有幸笑了笑,想到百花宴上的那些鲜花饼,对着酒儿招了招手:“酒儿,你和凌云去提供糕点和花酒的地方拿些过来,我和大人就不过去了,记住,那些糕点,每样我都要两个。”
酒儿乖巧的答了声“是”。
凌云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酒儿和凌云走后,裴有幸拉着韩越走进凉亭坐下。
来百花宴的人,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画师身上,凉亭这边清净的很,只有靠湖那边的美人靠上坐着一名男子。
裴有幸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名男子一袭素白锦袍,外面是一件浅青色绡纱外衣,面容清俊秀逸,棱角深刻,恍若染就的一江秋色,气质出尘。
韩越也注意到那名男子,他只是淡淡一瞥,并没有仔细去看。
无论是谁,都与他无关。
裴有幸将深紫色绣松竹软垫放在另一边的美人靠上,让韩诚坐在上面,还把他的玩具拿了出来逗他玩。
小家伙玩的很开心,不过他还是喜欢有人抱她,咿咿呀呀的伸手,想要裴有幸抱他。
裴有幸把他抱了起来,韩诚抓住她的面纱,伸手扯了下来,肉乎乎的小手碰着她的脸,笑着靠近裴有幸吧唧吧唧的亲她,亲完笑的更开心了。
这副模样实在太可爱了,裴有幸凑过去亲了一下韩诚白嫩嫩的小脸,笑嘻嘻的蹭了起来。
韩越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温柔,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很快,裴有幸将面纱戴上,抱着韩诚往另一边的美人靠走去,那边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画师作画的地方。
裴有幸看了一眼,见那边还在作画,就走了回去,和韩越一起带韩诚玩。
片刻之后,凌云和酒儿领着大包小包还有几壶酒回来,裴有幸立刻把韩诚塞进韩越怀里,兴冲冲的过去问正在拆油纸包的酒儿,“小酒儿,都有些什么糕点?”
酒儿乐呵呵的说:“有桃花酥,梨花酥,杏花饼,樱花饼,海棠酥,玉兰花饼,有二十几种呢,奴婢按照夫人的吩咐,一种拿了两样,够夫人吃的了。”
裴有幸很满意的点了点,从酒儿拆开的油纸包里拿了一块樱花饼吃,酥酥软软的,带着一股樱花的香气,味道有点甜。
白毛狐狸在石桌上尾巴都要摇上天了,激动的说:【宝宝,我的,我的呢?我也要吃,你不要吃独食,可怜可怜我,宝宝,再爱我一次,宝宝,就爱我一次,一次就好。】
裴有幸没工夫跟它扯淡,一口将樱花饼塞进嘴里,又拿了两块茶花饼,偷偷给了白毛狐狸一块,白毛狐狸叫了一声欢快的吃了起来。
连着吃了七八块不一样的糕点,裴有幸才想来韩越,回头看向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梅花糕,咬了一口说:“哥哥,你吃不吃?”
韩越眼里的笑意加深,似笑非笑的说:“小乖,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和诚儿,很难得吗?竟然还能想起我们父子,不错。”
裴有幸突然就不知道该不该塞剩下的半块梅花糕。
韩越抱着韩诚走了过去,在裴有幸的头上轻拍了一下,笑笑说:“你高兴就好,不用管我,我不喜甜食。”
他坐了下来,带着暖意的手指拂过裴有幸的嘴角的糕点碎屑,“慢点吃,别噎着,没人和你抢,跟个小孩子似的,就喜欢吃这种东西。”
韩越将手指抬到嘴边,伸出舌头,淡淡扫一下,“我吃了,味道不错。”
裴有幸顿时脸蹭了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烫的诡异。
酒儿又害羞又开心,犹如老母亲一般看着裴有幸和韩越,夫人和大人真恩爱,开心。
凌云:“……”我瞎了,还是这个大人是假的。
裴有幸分了几块糕点给酒儿,剩下的她和白毛狐狸全吃了,但在别人眼里,全是她一个人吃的。
韩越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的腹部,轻轻说:“小乖,你吃了这么多糕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有幸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傻乐模样,摇头说:“没有啊,真好吃,这些糕点,等大公子的珍稀品种送过来,全让酒儿给我做糕点吃,不要浪费,昙花花期那么短,用来观赏实在是太浪费,还是吃到肚子比较实在。”
韩越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裴有幸的小脸,“小馋猫,就知道吃。”
裴有幸笑着说:“我还知道玩啊,对了,那边画完了没?”
“已经开始题诗了。”
坐在美人靠上,一直沉默不言的男子悠悠说了句。
韩越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淡漠道:“是吗?多谢这位公子。”他握住裴有幸的手,短暂的笑了一声,道:“小乖,我们去近处看吧,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百花宴最精彩的环节之一。”
裴有幸无所谓,笑盈盈的点头:“好啊,走近点看,我很想知道,谁会赢?”
他们过去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几乎是人手一朵花色眼里的桃花,裴有幸在题字的那些人中找了找,果然看到了慕容静言,一袭浅紫襦裙,清丽难言。
她题字的那幅画,刚好就是三皇子妃画的那幅。
等所有人都题诗完,几名老鸿儒书生过去,将所有人的画作和诗句一一展示,整个过程花了一个小时,裴有幸想:早知道我去睡一觉了。
等到所有人画作都展示完毕,念完最后一首诗,一名老者说:“按照传统,请诸位将认为最好的画作和诗句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