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潜藏的疯狂
“你可以叫我,眼先生。”迷雾当中走出了一名身披灰色绸缎巫师袍的男人,面容虽然被轻薄的雾气所笼罩,但是可以看到他噙着和善的笑容,微微伸出那苍白的手。
长袍的顶部有着一颗白色线条所构成的无瞳之眼。
他有着一副书卷气息的面容,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狭长蓝色双眸,在如剑般上扬的双眉下,泛着难以言喻的幽光,似将一切都看破。
“你好,我叫牧闲。”牧闲没有拒绝这份情谊,伸出手同对方相握。
触感除却有些粗糙外,并无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他还未完全信任眼前的这名人,但是倘若对方愿意在一些明确的事情上帮自己一把,那完全可以坦然接受。
“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对于安元君,也就是你选的那名媒介,他身上所发生的秘作力量实质化,是否与你有关。”
牧闲想要趁着在睡梦当中多问对方几句有关于如今的情况,作为一个与神秘属性有关的强者,对方知道的断然不少。
“那就是我干的。”对方很自然地就轻笑着回答道这个问题,而后又解释了一句“不如说,从中有我做过影响。”
“由于作为媒介的元素,我感觉的到他身上发生的问题,于是悄然做了点引导,感染了周围的一名低等异常作为载体,想要给他一份力量,当然,这建立在我和他都属于神秘一侧的原因。。”
“很显然,我成功了,这也要谢谢你。”
对方的声音依旧飘忽,但是却带着一种别样的亲和力,让牧闲感觉舒适了不少。
不知怎么的,他觉着,对方至少会比司马子明更加可信,当然,仅仅只是相对而言。
要说信任,他现在无法将自己的风险交给陈以沫以外的任何人。
不是说云鹤年不足以信任,是他本身实在太——
不过对方的这个回答给予了牧闲一个猜想,假设眼先生可以通过这种手段影响外界,从而让自己的力量来提升对应属性的人。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每一个资料上显示失控的人,背后都有像祂这样的强者作为一个助推力。
或许是出于好心,但,常人承受不住这份好心。
即便是安元君,倘若没有他的助力,那么只会使失控的反应愈发加剧,最终导致成为难以处理的异常。
“关于各个属性之间的联系,你是否了解。”牧闲将思绪收敛,询问了下一个问题。
“很抱歉,时间太久了,这需要我去回忆,嗯,或许下次见面能给你答案。”他顿了顿,而后补道一句“不要优先选择影手,我有更好的推荐。”
“这是在给我推荐选择后续吞噬的秘作么?嗯,可以作为一个参考。”牧闲在心中做出了判断,而后等待对方的发言。
对方轻轻地在自己的身前轻轻的一划,灰色的雾气凝聚成了一团,幻化成了一个小巧的罗盘。
o-61-无序罗盘。
“这个罗盘可以自动寻找在场对你威胁性最大的一位,并对他发起精神性的攻击,轻则头晕,恍惚,迟钝,重则头部刺痛,无法行动,最重要的一点。”
“无法躲闪。”
“当然了,代价也是有的。”未等牧闲开口,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只是会让你失去方向感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合适。”
“不知道这种与你的概率之骰融入后将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他的嘴角弧度扬起,耐人寻味地说道。
随后,那幻化的罗盘再次被他轻轻一挥手,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行,我会考虑到时候挑选这个的。”牧闲微微点头,心里觉得对方的这一提议确实不错。
而且之后的战斗当中,自己可以将概率之骰的气息掩盖成无序罗盘的,这样只需要不碰上过于棘手的人,基本上就不会被发现了。
周围的灰色雾气正在渐渐淡化,无穷无尽的黑暗正在一点一点的显现,牧闲感觉其中藏有比无瞳之眼更为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物。
“力量的媒介时间快到了,我最后做出一个提醒吧。”祂的声音也渐渐变得飘渺。
“小心死亡秘作使用者,无论是谁,这一秘作的使用者都很危险。”
“而袭击我的那一个,他的状态很不好。”
眼先生的话语飘出口中,身形陡然虚化,消失。
牧闲站在这片黑暗当中,看着人消失的位置,咀嚼着那句话。
小心死亡秘作使用者?陈以沫似乎符合,但,她会带来什么危害,目前似乎没有出现任何疯狂失控的症状,她的精神力也完全——
思绪停顿于此,牧闲瞳孔微微震动了几下。
超乎想象的精神力上限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对劲才对。
可,她看起来明明很正常,不,牧闲现在生怕自己第二天早上起来问陈以沫这件事的时候对方会噙着危险的笑容说道。
“你为什么会有错觉认为我存在理智?”
但这个警告仅仅只停顿在于眼先生的一面之词,并非可信的言论,仅供参考。
再者,两个人同行,信任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与其怀疑她,不如去仔细思考一下另外一个麻烦的威胁。
漆黑收割的状态很不好,是接近了同一层次的强者导致的失控前兆吗?如果要阻止,整个安全区里面似乎也只有莫枫有机会办到。
嗯,倘若他们打起来,牧闲并不是没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代价呢?
不说莫枫他们这种色彩级的战斗,单提白泽云与蛇妈之间的战斗,那几乎是将水电站附近区域夷为平地的程度。
在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他们这种人对于一座城市的打击是极大的。
但这不意味着不行,只需要把他们引导向外面就好了。
牧闲至今没有忘记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坚持到现在的。
...
睡梦中无法安眠的,今晚不止牧闲一人。
陈以沫在梦中行走于一片尸骸之中,周围的尸体有年迈沧桑的老人,有稚嫩可爱的孩童,有俊朗潇洒的男人,有甜美清纯的少女。
但是他们全部都死了,无一例外。
或是成为了人棍,或是尸首分离,或是全身直接被大卸八块,其中饿死,病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那些人脸上,不甘,恐惧,绝望等各种情绪色彩互相交织缠绕着,为这尸山血海更染上一分黑暗的色彩。
浓郁的血腥气味不断刺入陈以沫的鼻腔,可这本能令哪怕意志坚定的士兵都忍不住作呕的画面却并未让她冰冷的面容起一丝反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感,为何会熟视无睹一样的看着这些场景,为什么身体竟一点恶心的反应都没有。
恰恰相反,还有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快感,一种获得自由的的舒适感。
陈以沫知道这不对,但是这份心情却难以遏制,如同火焰一样在她的身体中蔓延。
她感觉自己几乎要疯了。
但,似乎却又全身心的享受这种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