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或许我可以来解答。”
长跪于地的燃灯淼抬头，恭敬道：“我燃灯族自数万年前，也就是洪荒巨战时期，曾经找到过一具帝体。”
帝体为大帝之体，已经沉睡数万年之久了。
“帝体？”
卫璟皱眉，他好似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灵儿，你别担心，我们跟去看看。”
巫灵抬起头，眼泪婆娑：“万一那具就是幻帝的身体，我其实是幻帝，根本不是你的灵儿，那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
巫灵心底好怕，她好怕卫璟只是她抢来的片刻欢愉，梦一醒，就什么都没了。
“不会的，灵儿，你不相信自己，难道也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觉吗？”
“宫卫璟此生，只会对灵儿一人心动，你就是灵儿，不是任何人。”
卫璟固定住巫灵的身子，让她不要乱动，眼神坚定。
“你就是我的灵儿啊。”
卫璟轻轻在巫灵的额头印了一下，复又亲吻到鼻尖，嘴唇相依。
“你就是灵儿。”
他的灵儿。
“嗯，我是灵儿，我就是。”
巫灵揽住卫璟的脖子，把脸埋在脖颈间不愿抬起。
卫璟直接抱起，对燃灯淼道：“走吧。”
燃灯淼轻咳，在前带路。
“自九洲大陆后，有资格成神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到达此地的破神帝也越来越少，这里沉睡的人也逐渐凋亡。”
跟随着燃灯淼一路而上。
三人停在了一片碧绿草原之中，那些草原之上矗立着一座座高台，很多都是陷入沉睡的人。
卫璟在里面看见了很多人族大能，也包括他宫族数千年前的先祖。
“古往今来，九十九级破神帝极为难得，但是想要成神，却更是难上加难。”
“他们需得经过重重考验，机缘巧合之下才能进入荒古中心，进行最后一层考核，证道。”
“九洲以神丹证道，巫彭以巫蛊证道，黄帝以仁心证道。”
“他们需要长眠于此，意识重新进入人间轮回，重新修炼至九十九级，并且悟得证道真理，方能成神。”
这些本就天赋异禀的大能们重活一世，自然能很快的突破至九十九级，但是证道之法却不一定能找到。
所以，很多人会半道死在成神的路上，譬如司莲。
重活一世，他们的本源灵力一定是为金色，甚至不用等到十岁便能修炼，拥有比常人更加优越的先天条件。
“我想，青母神女大人亦是如此吧。”
燃灯淼将两人带至最高台。
那里繁花长开，绿荫辟棺。
每一代燃灯族长，都会来此打扫和祭奠，因为这是他们存在的原因。
自数万年找回帝体，他们便多了一项任务，便是记住她，找到她的灵魂。
“她，大概就是青母神女您所提的幻帝了。”
幻族人多穿雪白衣衫，幻帝亦然。
冰棺里的女子气质恬静，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完好无损的身体，透着健康的色泽。
她的伤疤被抹去了……
卫璟没有见过幻帝，但他瞧着冰棺里的人微微心颤。
好似……他亦在哪里见过？
灵儿有可能是幻帝的灵魂转世，是为证道。按理说，他不应该见过洪荒时期的幻帝才是。
那这份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还是说，只要是灵儿，不管哪一个她，他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巫灵间卫璟二人久久不说话，深吸一口气撇过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微微怔住。
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卫璟，那就是我……”
巫灵带着颤音：“我是幻帝，那我是灵魂转世了吗？变成了我现在这具身体？”
巫灵盯着燃灯淼：“我怎么会记不起我这一世的经历了呢？”
燃灯淼低头：“回青母大人，一般而言，这一世的您只有突破了神位，化身为神才能有两世记忆的，您这……”
燃灯淼咬了下牙，不知如何开口。
卫璟出声：“可是，自古人族的寿命只有百年，那些证道转世的破神帝也是在寿命终结前破神的不是？为何灵儿，可以保存数万年不腐，还能转世呢？”
这不对啊。
“是，关于此点，燃灯族有训，不可外传。”
“不可外传？”
卫璟蹙眉。
巫灵横眉：“说！”
她自己的事，她都无权知道了吗？
是谁把她的身体重新救活，是谁让她重新证道，是谁，有操控人族性命的本事。
这个大陆，还有什么人，能强到如此地步！
“神女息怒，实在是，天罚难抵。”
巫灵瞳孔骤缩。
天罚？
会引起天罚的，那就是神界的事情了。
是神将她的身体挽回，将她破碎的灵魂重新转入证道的吗？
适时，巫灵还想要继续追问。
整片空间忽的地动山摇起来。
燃灯淼大惊。
“不好，有人欲逃避证道直接破神了！”
“什么？！”
“还可以这样？”
燃灯淼蹙眉：“这种成神的法子，自古以来也不是没人尝试过，只是从未有人成功过，所以我族对此也不甚在意，只是这次，恐怕难了。”
能惊动到这里的成神之威，恐怕，已经成功了。
燃灯魂灯一直约束着大陆修士往证道上走，但是宫灯一灭，什么牛鬼神蛇都出现了。
这个人恐怕就是乘此机会，才得以成功的。
燃灯淼扫了一眼二人：“燃灯族必须要出世了。”
只是，若那人已经达到百级神位，那么他们燃灯一族，最强的也只是九十九级破神帝，恐怕拦不住啊。
“你我二人是留在这里突破，还是……”
随他一起去阻止。
卫璟低头看着巫灵。
巫灵如今已然耄耋境，只要继续修炼，终有一日会成功证道成神。若是此番冒险出去，她很有可能死在这场大战之中。
卫璟身为宫族少主，他自然是要去的，但是他希望灵儿留下来，成功破神。
“灵儿你……”
“我要去。”
巫灵抬头，星目明亮：“外面有我的家人不是吗？我既然重活一世，应当有需要守护的家人吧？”
巫灵不记得此前的事情，她只知道，她虽为幻帝转世，但是应该也是有这一世的家人的。
“灵儿……”
卫璟撇过头，微微哽咽。
灵儿的家人，大概已经被那黑影迫害得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