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急促的呼喊声从院外传递而来。
昏暗的天幕,一点红云燃烧得热烈。那是在东方。秦石抬头,惶惑中带过一丝惊恐。那方向……未待回过神,一羽飞鸽从东方而来,如离弦的箭,仓促落在楚涛的肩头。
“何事?”秦石急忙问传递消息的章汉秋。
“了望台上见到失火的方向正是齐家,火势甚大……”
“什么?!”秦石没等他说完,直接飞奔向马厩。
下人已为他备好了坐骑:周身赤红如火,双目透着炯炯电光。“炽电”,这是他最钟爱的马。当然,齐家小姐有失,他恨不能让这双马插了翅膀。
楚涛也随他飞步上了自己的马。“驭风”,是一匹大青马,俊逸的步态轻巧若舞。
一红一白两骑迅疾地从望江台飞驰而出,越过跌宕的山脊东去。章汉秋向身后人道:“快,报告秦爷,出大事了!”
齐家的庄园就在山峦的背后。
“谁给你的信?说了什么?”秦石一边驾马一边问楚涛。
“无字。”楚涛的回答直接把秦石的心推进了谷底。
无字?这背后到底暗藏着什么?是因事情紧急,来不及报告?还是因为不想因字迹泄露了身份?抑或根本就是一封战书?马蹄声急促地敲打着路面,卷起阵阵沙尘,然而秦石还嫌慢似的加鞭催促。
“莫急,秦大少,”楚涛紧紧跟着,尽力往好的地方揣测,“齐爷素来防范严整,适才火光并未蔓延,想必事态不至不可收拾。”
“婚典的前夜,这样的失火难道会是意外?”秦石愤慨道,“别让我知道这是江韶云干的!若是,我非将他碎尸万段!”
楚涛黯然道:“但愿人平安便足矣……”
一句话,使两个人都沉浸入了难言的忧伤。
秦石伤怀道:“子君是个温柔的姑娘……说来,虽只与她有一面之缘。别取笑我。自比不上你与凤仪那般默契成双。不过,我既要娶她,就决不能让她身陷这场灾难。”
楚涛的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有所触动。欲感慨,又复止。然而秦石的注意力全不在他处,只顾自说自话:“楚掌门,刚才说的一事相求,便是此事。我不得不担心子君的安全。”
“秦大少怎么会想到我?”楚涛苦笑不解。
“实言相告,我不明白父亲是何主张,齐家也更不好揣测。他们明知山雨欲来,偏要我在此风口浪尖完婚。就连老师也赞同父亲的主意。自己倒是无妨,可一弱女子……若她如凤仪这般强硬也便罢了……楚掌门是局外人,必不至于卷入与秦齐两家相关的利害纠纷,又足以令人信赖。”
“但凡女子置身江湖,其命运,无一不令人挂怀……”楚涛微微叹息。即使如冷凤仪这般强硬又如何呢?那些令人黯然神伤的琴音里,净是他人难懂的惆怅,且无法言说。更有一不敢忆起的弱小身影刺痛着他的心。他摇了摇头,强硬地甩开笼罩而下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