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边映出一抹淡红,悠然的蝉鸣回荡在耳边。轻风拂过,带来丝丝清凉。
宁静的街道上,零星的商铺开始稀稀落落地拉开门栓。十余个健壮的青年推着一车车高档木料向着帝宫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
宫门口的侍卫冷冰冰地将人拦住,浑身气势凌厉。
就好像这些年轻人一个答不好,就要将他们全部拿下一般。
秦渊赶紧堆上笑脸,将手中的令牌递了上去。
侍卫接过黑黢黢的令牌仔细看了又看,然后疑惑地问道:“这是神丹殿的殿主牌,你怎么会有鬼丹大人的令牌?”
“我们是来给鬼丹大人扩建药柜的。那位大人说他殿中没什么下人接待,所以将令牌给我,让我们自己进去。”
秦渊指着身后一车车的木料说道。
然后又谄媚地给面前的六名侍卫各塞了一块晶王。
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领头的侍卫面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他从秦渊身边走过,在柳俊、柳硕几人面上一个个打量过去。
这些原本丰神俊朗的青年才俊们,此时看上去平平无奇。他们身着藏青色的粗布短衣,裸露在外的肌肤显得有些粗糙。
侍卫手中长刀挑了挑车上的木料,这才转身向秦渊问道:“就你们几个,怎么没跟个大师傅?”
幸亏秦渊早有准备。
他将怀中照搬无忧宫灵材库柜样的图纸取出,然后在侍卫面前摊开。
“喏,这是大师傅画的图纸。照这个做绝对错不了。我们哥几个手上的活儿可精细着呢!”
侍卫瞧着那些图纸,画中的柜子果然气派又奢华。
“进去沿着这条路走,穿过石桥左拐就到了。好认得很!路上不许再找人问路交流。记住了吗?”
侍卫终于点头,指明方向后将他们放了进去。
随着一声声吱呀吱呀的车轮声,秦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慢慢吞吞地向着神丹殿而去。
即便他还没有凝聚出神识,依旧能感觉到周围暗处隐隐约约注视的目光。
“到了。”
金贵嫌弃地扯了下衣衫,然后上前拍门。
神丹殿内好似一片寂静。
金贵回看了秦渊一眼,然后稍一用力,大门旋即便被推开。
柳俊他们将一车车的木料卸在殿堂,哐啷啷的声音终于将炼丹室的丹童惊了出来。
“你们是……?”
秦渊立即将令牌掏了出来:“我们是来给鬼丹大人打柜子的。”
小童见令牌是真的,当即就把人带往灵材库。
“鬼丹大人呢?”秦渊问。
“尊者大人前日出门后,尚未归来。”那十五六岁的丹童随意回道。
他平日里只负责照顾鬼丹叟起居,若主人不在时,就照看一下炼丹室的炉火。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里就你一人吗?”秦渊问。
似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丹童边走边小声答到:
“原先也不是啦,如今只我一个。尊者他老人家脾气不算好,已换了十几二十个丹侍了,每位都撑不过半年。我听说他们都被拖去试毒丹了……”
他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还待感叹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下岗时,就被身旁的柳硕一记敲晕,拖进了密闭的炼丹室。
十余人将整个神丹殿转了一圈,然后就将丹悟特意留下的毒丹找出来防身。
接着,秦渊将丹悟给他的帝宫复制草图分发下去。上面潦草标注着帝殿与后殿的位置,以及附近掩藏的神卫。
他指着图中靠南、靠西、靠北三个方位吩咐众人:“等约定的时间一到,你们分作三组将这里引爆,将神卫吸引过去。然后直接出宫,在驻地等我消息。”
此时天色明亮,神目湖畔的赛场已经热闹非凡。
秦渊看看时间,御兽决赛应该已经开始了。于是便与云霓换上一身丹童的装扮向着夜后殿而去。
而神丹殿里,刨花与木屑乱飞。
柯左、柯右兄弟二人就如真的木工一般,卖力地刨着木头。他俩的师兄许诺则在一旁敲敲打打,将木条楔进木板里面……
看得柳俊几人是目瞪口呆。
“做戏也得做全套。好久没碰这个了,手有些痒……”许诺有些不好意思,抓起地上的木屑往其他人身上洒去,“你们也沾点,这样看着才像嘛。”
他们三人都是二长老宫柳捡来的穷人孩子,到底与无忧宫含着蜜糖长大的公子哥不同。小时候,这点活可没少干。
一路上,秦渊与云霓并未碰上任何阻拦,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夜后殿之前。
气势巍峨的宫殿彰显着所居之人尊贵的身份。然而大殿前的广场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秦渊此时有些紧张,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起,手心里面已全是汗滴。
云霓察觉到他的不安,立即轻轻扯了扯秦渊的袖子。
此时两人已处在许许多多神卫的目光之中,行为举止可不能有丝毫差错。
秦渊顿时警醒,二人相视一眼后稳步向着殿门走去。
就在他们距离三丈远时,殿门忽然从内打开。一个小宫女从里探出头来。
她朝着秦渊二人招招手,待他俩靠近后才问道:“夜后让我来问你们哪个殿的,来这里干嘛?”
秦渊屏住呼吸,强压内心激动,将手中令牌摊了开来。
看着黑黢黢的神丹二字,宫女咕哝了一句:“哦,神丹殿的啊。跟我来吧……”
远处一名监视的神卫问道:“真的不用盘问吗?平常夜后这里可是没人来的!那两人要进去了。”
另一位神卫懒懒道:
“管他是哪个殿的,来干什么,不过是两个二十左右的金身境罢了。你还怕他们能帮夜后离宫不成?你别忘了,殿里那位可是连咱主子都惹不起的。只要她人不走,其他的,咱们什么都甭管。”
另外几人听了默默点头,遂将神识重新铺散开来。
宫女脚步不紧不慢,带着秦渊与云霓穿过大殿来到后院。
小桥流水,花香扑鼻。
精简又自然的景致中,一位素衣美妇斜靠在一块天然形成的石椅上。浑身透着一种高贵与孤寂之感。
她容颜绝美,却目光游离。此刻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秦渊只觉心潮澎湃,却又有些近乡情怯。
眼前之人,除了看上去要更成熟一些,其容貌与画轴中的母亲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