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袭人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说道,“宝玉,你可是真心待我?”
宝玉以为袭人是白天休息太多了,一个人胡思乱想导致伤春悲秋呢,笑着安慰她,“自然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来,我待你是怎样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要不要我赌咒发誓……”
宝玉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袭人伸手把他的嘴给捂住了,“你别说,我信,我都信。我知道你待我好,我知道你待我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宝玉的嘴被袭人的手一捂,只觉得扑面而来一阵香气,不由地心神荡漾。
花袭人,花袭人,花气袭人知昼暖。
自己当年给她取这个名字还真是没有取错啊。
宝玉握住袭人的手,顺势在她手心轻轻一吻,情不自禁地就想亲上去。
自从过完年,大姐姐省亲、黛玉归来、宝钗庆生、大观园搬家等等众多琐事,宝玉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和袭人再试云雨之情,已经憋了很久了。
今天气氛正好,宝玉的那点小心思又上来了,直接拉着袭人就要进卧室。
袭人被宝玉那一亲也亲得有点心猿意马,宝玉确实有段时间没有和她做过了,她甚至一度担心是不是宝玉已经腻烦了自己。
如今见到宝玉又有这个意思,自己自然是愿意的,而且人家不是都说了有个东西叫“枕边风”嘛,就是说枕边之人说得话最管用。
那么自己今天把宝玉伺候好了,再说关于孩子的事情,是不是有可能就不用落胎了?
袭人怎么盘算怎么合适,加上她伺候了宝玉这么多次,自然知道他最爱的是什么样儿,今天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把宝玉伺候得舒舒服服。
袭人一脸娇羞地跟在宝玉身后进了卧室,宝玉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我今儿头疼,让袭人给我按按,你们都别进来了,我见人多就烦。”
麝月等人自是一连声的应下,都走得远远的。
袭人以前和宝玉偷试云雨情多少还有些顾忌,两个人往往浅尝辄止,从未尽兴过。
这次袭人铁了心要让宝玉满意满足,宝玉还没动手呢,她先欺身将宝玉压倒了。
宝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主动的袭人,而且又是在白天,又刺激又兴奋,做的时候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就在两人翻云覆雨之时,宝钗已经走进了怡红院的大门,看见院子里静悄悄的,还暗自纳罕,这些丫头们都到哪里躲懒去了。
结果刚踱步到宝玉的屋子床下,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细微的呻吟声。
一开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宝玉一声隐隐约约的“好人儿……快给了我吧……”,一下子就让宝钗知道自己撞见了什么。
托自己家里那个混账哥哥的“福”,从小就香的臭的都往他的房里拉,薛夫人又是个溺爱放纵的,只要不出人命,都由了他去。
所以宝钗早就听到过这样的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小猫闹春,后来还是莺儿脸红红地给她说了才知道居然这就是男欢女爱。
宝钗知道为什么这院子里都没人了,这种事情,谁敢不避讳着些啊。
虽然心也跳得慌乱,但宝钗还是沉住了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怡红院。
直到走出怡红院老远,宝钗方稳住了心神,她对这种事倒也没有太吃惊,虽然宝玉年纪是小了一点,但是自家哥哥十二岁就有通房丫头了,所以宝玉睡个丫头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贾家家风甚严,姨夫一向是不许这么早就在哥儿的房里放通房丫鬟的,宝玉这只能是偷着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丫鬟得了他的宠。
多半是袭人,但是晴雯也不是没有可能,宝玉就爱那种妖妖调调的样子。
宝钗正暗自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滴翠亭边,只听亭子里面叽叽喳喳有人说话。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停住脚步往里细听,只听说道:“你瞧瞧这手帕子,果然是你丢的那块,你就拿着,要不是,我便还给芸二爷去。”
又有一人说话:“可不就是我那块,快拿来给我吧。”
又听道:“你拿什么谢我呢?难道白给你寻了来不成?”
又答道:“我既许了谢你,自然不哄你。”
又说道:“我给你寻了来,你自然是要谢我,但是拣到帕子那人呢,你就不拿什么谢他?”
又回道:“你别胡说。他是个爷们家,拣了我的东西,自然该还的,我拿什么谢他呢?”
宝钗正听到关键之处,屏气凝神待要听听小红要拿什么谢人,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宝姑娘,你可让我好找啊!”
宝钗一惊,回头看去,居然是紫鹃,同时只听“咯吱”一声,滴翠亭的窗子被推开了。
只见紫鹃笑着说:“我们姑娘今日得了首诗,想让宝姑娘给看看呢,问了莺儿才知道你往怡红院来了,我这才找过来。
看姑娘在这里发愣,还想着要不要唬你一跳呢。”
说完又抬头看向亭子里的小红,笑了笑说:“你这丫头也在这里躲懒不成?”
宝钗看着紫鹃笑眯眯的娇憨样儿不似说谎,心中暗脑,重点内容没听到,还让这丫头把自己偷听这事儿给坐实了。
事已至此,宝钗只好笑道:“原是要去怡红院的,结果看到两只蝴蝶你追我赶好看得紧,一不留神就在河边看呆了,都没注意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
既然你说林妹妹找我,那我就先过她那里去吧。”
说完便摇着扇子往潇湘馆方向走去。
紫鹃冲着小红摆摆手,向她点头微笑,转身也跟着宝钗走了。
小红拉着坠儿说道:“今天这话多半是让宝姑娘听去了,好在咱们也没多说什么,她素日里是个好的,只希望她不会说出去吧。”
坠儿道:“便是听见了,管谁筋疼!各人干各人的就完了。”
小红沉默不语,回味着紫鹃刚才的那个表情,似是充满了善意和安慰,心中不由稍稍安定。
原来紫鹃在离开怡红院的时候,正好看见小红拉着坠儿往滴翠亭方向走去,突然想到怕是要说关于贾芸的事情。
她对小红这个丫鬟是心怀赞赏的,她聪明能干,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会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努力,和贾芸也算是惺惺相惜。
在脂砚斋的批注中,也可以看到贾府败落之后,这两口子还到狱中去看望过凤姐儿和宝玉,是那知恩图报之人。
她想出手帮这个姑娘一把,一来不要让宝钗把小红和贾芸私相授受的事情听到,二来,更不想让宝钗把偷听的事嫁祸到黛玉身上。
于是她先跑了一趟蘅芜苑,装作去找宝钗,从莺儿那里得知她确实是往怡红院来了,又急匆匆地往滴翠亭方向赶。
虽然走得香汗淋漓,但好歹及时赶到了,她过来的时候看见宝钗也刚刚站到那里,想必也没有听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