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牵了她的手,扶着她在桌边坐下,又将一碗米饭塞到她手里。
公仪无影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脸朝他‘看’了一眼。
上官玉辰自是明白,朝她碗里放了几片他自己爱吃的小菜。
公仪无影将菜夹进口中,知这是辰哥最爱吃的菜,更知辰哥是将心比心,他认为自己也会很爱吃,哪有这种事?心里却蓦地欢快起来。
“等风宁眼睛灵活了,一定加倍报答辰哥……辰哥别光顾着我,也吃啊。”
她眼睫微垂着,轻轻眨动,长长的睫毛特显卷翘浓密,宛如原野盛极绽放的凤尾花,却似恰恰遮住那潋滟群色的清越光华……
上官玉辰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唇边,可心里却止不住自责。
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斩断她与公仪无影之间的联系,那遗旨就不会与她牵扯过深,而自己的行为无疑是在告诉别人---自己对那物什不以为意。
可自己是天宸的宸王,又是月乌族的族上,这张自己不在乎的东西意味着上官家与月乌族的身份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既知自己对那物什无意,而上官家哪一人不担心月乌族的兴起?自是希望自己交出或毁掉遗旨以防后患。
然月乌族百余年被上官家踩在脚下,又如何能善罢甘休?
八哥的故意作为,四王兄又妄动手脚,却不知巫晋月黄雀于后……
风宁的误食忘忧果,到底有多少人为的因素?
她食用忘忧果之后便立即自行释毒,后果就算是意想不到,但在一片黑暗中,她唯一思念想见的人却是我,那一颗心早已昭示日月,此刻我还要去疑问她的魔哨么?
那是属于她的力量,我应该维护才是。
他悄悄起身,站在她的身后,抬手落在她的肩上,而后微微俯身,唇瓣轻轻触上她的眼睫。
这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公仪无影身形一滞,接着便听她道:“关于那哨子能够召唤的人让辰哥意外之事,等不了多久,风宁定会实言相告,辰哥让我先吃饭可好?”
她轻垂着头,噘着嘴,心里嘀咕:人家还没想好怎样没有破绽地胡说哩,这随随便便说出去被抓住把柄,不得了。
偏偏她脸色嫣红,目眼含羞,那嘀嘀咕咕的样子,便像心绪纠结,无法释然的小女子模样。
上官玉辰原本只是情深意动的瞬间,一个自然的举动而已,此刻反倒被引得心绪不安,她的话实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会不会是自己平时的举动有某些不恰当的地方,竟使得自己这稍稍一个表示便让她觉得被打扰了?
抓着她肩的手微微紧了紧,他带了笑意,语气轻柔:“辰哥什么时候逼你回答哨子的事了?那是你的玩意……”
他的语气突然多了几丝戏谑,仿佛是刻意加了轻松,音质变得懒了些:“风宁身份了得,设备齐全,想想也是准备在辰哥身边大展拳脚的……辰哥只想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还没想让你因为在乎辰哥的想法而畏手畏脚。”
公仪无影:“……”身份了得,设备齐全,他这是说本王的影卫全成了设备,还是风宁有其他从宁谷带出来的东西无意中又落进他的耳目里?
上官玉辰坐在她身侧,笑意轻轻,缓缓道:“你既有此雄心,便不能误了光阴。长期浸营在阵法中的人,会无形中将值得注意的静态事物动态地去模拟想象,因为这奇特现象,所以将动态事物用静态方式描绘出来时会产生心理作用。越是简单,越难以描绘。辰哥自会全力助你,在你还睡着的时候,已经着人去定制了几种常见动物头像的拼扮,那头像凸出平板,你可以凭手感拼图以打时间……趁你这几日不用眼睛,用你心中的想象去感受。”
他的声音懒散了些,似自然随便,好像又回到了风宁正常的时候,接着说:“看不出你画像不怎么样,摸面倒是上手利索。这眼睛的问题,说不定也就因祸得福了,几天时间,没准就能克服你在动物头像上的难点,免得人一看见四不像便想到本王身边的那个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