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夹住玉环伸过来的手指,用力一拧,便有三根手指弯向手背,痛的玉环一声惨呼,晕死过去。
萧芸娘的手是什么力道,一般的练家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只不过是一个只会作威作福的小宫女。
李选侍一看,那还了得,几个毛崽子,以为自己是郑贵妃么?敢在她地盘上撒野!
她双手叉腰,便欲发作。
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方书安先开口了。
“你和你背后那点事,根本不够看。”
朱由校接过话头,“要是让我们知道,谁还想在背后耍手段,要斗一斗,那就试试看。郑三发可就是他的榜样!”
方书安则在一旁,表情邪恶的笑着。
听他们这么一说,李选侍怔住了。
不是害怕,她确实和别人有些关联。
而有关联之人恰恰正是才被打脸的郑贵妃,连在宫里说一不二的郑贵妃都没有还手之力,她自忖实力还要差上不少。
但是,忍了?又心有不甘。
还在她进退两难时,朱由校和方书安已经簇拥着王才人去了,根本不留下时间给他们。
“好……好的很,你们给我走着瞧!”李选侍跺跺脚,转身离开。
原本这是个好机会,但是现在看来,好事还需多磨。
一行人回到王才人处,那被打的女子身上还有不少血污。
那是朱由校他母亲王才人身旁的婢女红云,自小便常看护他。
朱由校急道,“红姨,你可有事?伤势可重?”
“我……我无事……多谢世子……”
“这些人太可恨了,要是不收拾他们,早晚要出乱子。您还是带着他们出去避一避吧。”
朱由校心疼王才人,便说道。
“傻孩子,我是太子的女人,出去?去哪里?莫要胡说八道。西李即便恶毒了些,又能怎样,这可是在皇宫大内,由不得她胡来。”
方书安可不这么想,李选侍野心有多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胡来?李选侍当然敢胡来,还不是一般的胡来那种!
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
可惜,她终究是成不了武曌、吕素甚至是刘娥。
大明的土壤,根本就培养不出那样强势的掌权女人。
“西李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今日我们也是听到口风,专程赶来的,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啊。”
方书安也劝说着。
不过,两个毛孩子的话,听个乐呵也就是,王才人当然不会真当回事。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胡闹。若是找太子殿下有事,便赶紧去,这里是后宫,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走吧……”
朱由校着急了,“我们不是危言耸听……”
还不待他说什么,方书安开口道,“世子,我们先去拜见太子吧。”
世子一回头,看见方书安挑动的眼眉,便不再坚持,告辞之后,连同王体乾和萧芸娘退了下去。
“现在你说什么,怕是你母亲都不当回事,眼下不如直接去求太子,同意她老人家去持斋一年半载,比在此处劝说有用。”
“也只能如此。”朱由校四声叹气道。
西李那里,经过刚开始的着急上火,他们也意识到事情不像此前那么简单。
将整件事情回顾一番,不难发现其中有些蹊跷。
现在,她也在思索着对策。
李选侍正值青春年华,人既长得美艳动人,又会讨朱常洛欢心,所以备受宠幸。
能在后宫深宅混出名堂的,又岂是蠢人。
包扎好的玉环已经醒来,如今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虚弱的站着。
“莫要站着了,给玉环赐座,今日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今日是我思虑不周,虽然事情失败,但是你们的奖励一分都不会少。”
说着,她看向玉环,“倒是你,受苦了,本来想若是成功,你能拿个大封赏,现在看来,还是委屈你。”
“娘娘言重了,奴婢愧不敢当。”
玉环急忙站起身,福了一福。
只是,她并没看出来,李选侍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的意义。
现在看来,方书安的几句话绝对不是无风起浪,或许他真的查到了什么?
她暗生戒心,以为谋划被人泄露。
不过,那不可能啊,知晓事情之人绝对不会超过一巴掌,而且都是不可能泄露的那种。
想到此,便想到另一种可能。
“将院门下了,将所有人都招呼过来。”
李选侍神色冰冷的说道。
不一会儿,院里的人陆陆续续赶来,都是一路小跑,生怕慢了被责罚。
“小邓子,你给我看好,一会儿谁有异常,揪出来!”
“你们当中,谁吃里扒外了?”
一句话问出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紧紧的闭着眼睛,恨不得头都扎到地上。
“与世子有联系的人,我已经查出些消息!”
一连串几个问题,太监宫女们并没有什么异常,小邓子默默的摇摇头,示意没有发现。
难道真不在自己宫里?还是那人演技太好?
“不,也许在郑贵妃那里……”
她在心里默默的响着。
方书安和朱由校一直在等着,看看李选侍是否要跟太子哭诉告状。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反而装作无事发生过一样,收敛起锋芒,慈庆宫一片风平浪静。
这就有些异常,更加让两人坚信,李选侍绝对背后有阴谋,不然她不可能如此善罢甘休。
他二人一琢磨,还是要将持斋的想法说出来,争取到太子的同意。
只有远离此刻的宫廷,才是最佳的选择。
万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虽然明面上没人提起,但是众人都知道,这个在位四十多年的皇帝,终于快到生命的尽头。
两人对着天花乱坠的说了一番,最后将话题强行扭转到王才人身上。
太子其实并没有太多想法,王才人的举动,说白了也是为自己。
但是么,毕竟是给太后守陵,事情还是要奏报给万历知道。
“此事我已经知晓,明日去求见父皇,须有陛下定夺。”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太子同意,后边的万历应当也不会怎么为难。
但是,时间可能会比较久。
几人向宫外走着,等到四周无人之后,方书安小声的问着萧芸娘,“刚才可看清那人模样?”
“看清了?”
“知道怎样过去?”
“嗯,记清楚了。”
“好!”方书安攥着拳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