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灵魂，境界，法力……
对于姜诚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要让穆家付出代价。
姜诚的左眼，闪烁出赤金色的光芒。
他将手抬了起来，举向了天空。
天空，再一次出现了异象。*
姜诚一根指头点下，以他的脚下为中心，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法阵出现了。
而且，它还不断地向外延伸着。
这是……梦沉雪看着脚下的法阵。
她第一时间根本就认不出姜诚用的法阵是什么。
她只知道，这个法阵……居然这么庞大！
只过了一会儿，她就看不到法阵的边缘了。
她只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都被直接扭曲了。
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空间扭曲！
这是……空间法阵！
如此庞大的空间法阵……那至少是品质极高的空间灵根的阵法师才能够做到的。
空间灵根……梦沉雪看向了姜诚。
是……绝对空间吗？
那可是和极致之冰同一个级别，甚至更加强大的灵根！
连大陆的历史和传说之中都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除了时间灵根，空间灵根就是最强大的灵根，没有之一。
而绝对空间，就是空间灵根最为强大的等级。
灵根中……真正的帝王！
梦沉雪甚至感受到了自己潜意识中传来的……惧怕之感。
自己体内的极致之冰……在害怕？
阿诚，你到底……
……
靠！姜诚暗骂了一声。
以他地煞境的灵魂强度，想要操纵自己灵根之中的绝对空间属性完全爆发是根本不可能的。
甚至自己的灵魂会被马上撕成碎片。
而现在，极限也只能是将整个天武城覆盖在内了。
不过……也足够了。
因为灵魂境界的提升，姜诚可以暂时略微动用一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仙王之力。
虽然，估计都不到亿万分之一，但对付穆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灵根的绝对空间属性开启之后，姜诚的面前出现了一丝恍然。
这种感觉……就像是重回巅峰一般……
实在是太美妙了！
在整个天武城的区域之内，我……就是空间的主宰者！
一个，两个，三个！……
姜诚的意识一扫而过，锁定了所有穆家军队的位置。
几万人，还真是不少啊。
不过，结果都一样了。
轰隆隆！
天上，紫色的雷光再一次闪过。
姜诚的眉头皱了皱。
该死，我用这么一点力量你都要来阻止我的吗？
天地法则的第三次出现，代表着姜诚的时间不多了。
他要在一刻钟之内，彻底击溃穆家的大军。
因为那个时候，自己的法阵将再也无法承受住雷劫。
“雷。”
白色的神雷在姜诚的指尖跳动了起来，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他把梦沉雪放了下来，随后一掌打在了地上。
在看空间法阵的引导之下，神雷一瞬间就喷射到了四面八方。
白色的雷光如同捕食者寻找猎物一般，在地面上飞快地定住了一个又一个穆家的士兵。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三清境或者三才境的修士，在这雷光面前都是一视同仁地被定住。
然后，雷光带着的极其强大的麻痹性让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惨叫着，并且在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随着空间法阵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穆家的大部分士兵都躺倒在了地上。
“冰。”
姜诚的左手又动了，咆哮得了雷鸣之后，寒冰从地面升起，正好从那些士兵们的脚下。
这一次，连惨叫声都没有了。
冰块直接封住了所有穆家士兵的身躯。
战场上，多出来了一排一排的冰雕，并且透露着刺骨的寒意。
轰！第一道天雷已经落了下来，猛烈地砸在了法阵的防护罩上。
这一震，姜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了一下，差一点就偏移了它们本来的位置。
雷劫里的法则之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虽然是等级最低的天地法则，但也还是法则之力啊。
这一下，姜诚的灵魂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法则之力直接渗透进了他的仙王之体。
比起修士，天地法则蕴含的力量果然还要更加恐怖几分。
但是，姜诚还是扛了下来。
他的仙王之躯挡住了几乎所有的天雷。
这才让姜诚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不让自己不被天地法则的威力所击溃。
但是，这感觉依旧很痛苦。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手无寸铁的时候被狂暴的闪电所击中。
一个正常人，被天上的闪电劈了一下，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虽然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像被雷劈中以后缺胳膊少腿，或者全身都变得黝黑的样子。
但是，所受到的冲击并不比想象当中的要少。
这样的冲击力，要不是姜诚的灵魂比之前强大了很多，恐怕这一个电击他就会昏死过去了。
而就是这样，姜诚灵魂之中的的精神力也瞬间少了七分之一。
和自己想得差不多，算上愈发强大的雷劫。
他自己最多也就只能硬生生扛到第四道天雷。
要是第五道凝聚完毕劈下来，自己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再加上自己的仙王大誓……
如果不动用姐姐给的符咒，那就是必死无疑。
而一旦仙帝的符咒释放出来，这一片天地的天地法则，甚至是整个宇宙的法则都会被彻底湮灭。
要是引来一个人族的至尊。
那自己把剩下的所有符咒都打出来估计还能活着撑到姐姐到来。
但是，那样仙族和人族之间的关系就会产生巨大的裂缝了。
那，想要找到回家的方向就更加艰难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能这么做。
必须要在第五道天雷落下来的时候，彻底地完成对穆家的清扫。
加上，必须要想出一个完美的逃跑计划……
至少，也要暂时用什么办法隐藏自己的足迹。
姜诚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对了，秦空曾经说过的那个地方！
如果进入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姜诚并不知道如何进入轮回之境的方法。
他要先让自己的意识找到秦空。
……
“他尽然连天劫都引动了，是不想活了吗？”
帝都的外围，秦空已经带着小雅和倾城，还有青玄以及梦星河突了出来。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挡住秦空绕指柔的进攻。
但是，就在他们刚刚突出重围的时候，整个天武城就被姜诚直接用空间法阵给罩住了。
紧接着，天地法则就出现在了天武城的上空。
秦空根本不用猜也能想得到，那就是姜诚做的。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是肯定是不被这片天地所允许的。
否则，也不会招致雷劫的诞生。
秦空知道姜诚的灵魂境界。
就算他的肉身再强，天赋再高。
在天地法则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自从踏入九霄境之后，秦空就开始对于天道有了领悟。
而他暂时领悟到的，不过是皮毛罢了。
现在降下来的雷劫可是最完整无缺的雷之天道啊！
姜诚怎么可能阻挡下来。
这……是死局。
唯一有变数的，或许就是姜诚在哪一道天雷落下的时候……变成劫灰罢了。
所以，他让我带着他们走……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吗？
“唉……”秦空轻叹了一声。
姜诚的天赋，绝对是他这一生之中见过的最惊才绝艳的。
假以时日，甚至都有成仙的机会。
现在，却夭折在这里了吗？
实在是……太可惜了。
“秦先生，公子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雅惊恐地看着天上那轰隆的紫色雷光。
倾城看到那雷光，也害怕得把头缩进了秦空的怀里。
她是妖兽，最害怕的变是天劫。
“有人触动了雷劫，才会产生这样的变故。”
“雷劫……是公子吗？”
“是的，也只有他可以做到了。其他人要想触怒这片天道恐怕都没有这个实力。”
“那，那公子他……之后会怎么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小雅突然没有了声音。
虽然秦空没有告诉她姜诚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但是，秦空几乎就差说出来了。
“我，我……”小雅的内心突然之间崩溃了。
她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该让公子去的，呜呜呜呜呜……”
“我，我当时就应该阻止，阻止公子，呜呜呜呜呜……”
“这不是你的错。”秦空看向了天上。
“而且小雅，你也阻止不了他。”
“就算是我在那里，也一样阻止不了他。”
“月姑娘和穆姑娘的死，还有沉雪姑娘被抓……这一切，他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了。”
“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小雅，你跟着他这么久，没有发现他身上的最大特点了吗？”
“他……太重感情了。而作为修仙者，这是最大的缺点。”
“虽然他比我见过的大多数修仙者都要理智。”
“但那只是因为那个临界点还没有到来。而现在……或许就是他的内心防线崩溃的时候了。”
“可，公子是个好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这个世界，好人怎么可能会有好报？”秦空苦笑了一声。
“修仙者的世界，没有规则就是最好的规则。只有最狡诈，最冷酷无情的人才能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作为一个修仙者，唯一能相信的……应该只有自己。”
“姜诚，他愿意去相信身边的人任何一个人，而且也做不到冷酷无情，所以即便他再聪明，原则和底线也会束缚着他不要去施行一些阴谋。”
“这样，要对付其他人，只会让他处处被掣肘，会更难。”
“小雅，其实这已经算很好的结局了。”
秦空把目光收了回来。
“现在，至少证明他已经救出了重要的人。所以，他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和穆家的人同归于尽。”
“哪怕他的力量不够，雷劫最后的无差别攻击也足够彻底消灭穆家大部分的有生力量了。”
“这场战役，是我们赢了。”
“可，公子死了啊……”小雅开始喃喃自语道，她的双眸似乎失去了光彩，“那个时候在聆雪阁，是公子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月姐姐，她也帮助我度过了我最困难和绝望的时候。甚至……还让我可以修炼功法！”
“没有他们，我早就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我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好。”
“可，天道为什么如此不公。明明穆家的这群混蛋都坏透了都没有降下惩罚。”
“公子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也有错吗！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不是都说苍天有眼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如果姜诚在这里，一定不想看到你自暴自弃的。”秦空俯下身来，拍了拍小雅的肩头。
“过几天，我们还会回来的。那个时候，或许继承这个帝国的女帝应该已经继位了。”
“我们，还要帮助她，不是吗？”
“秦兄！”
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秦空略微一愣。
“……姜诚？你是怎么做到……”秦空有些诧异。
如此遥远的距离，以姜诚的灵魂应该是做不到的。
“秦兄，这些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我现在想知道一件事！”
姜恒不由分说直接打断了秦空。
“什么事？”
“轮回之境，你知道轮回之境的位置，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知道轮回……我明白了。”秦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当初，自己强行为倾城续命，也没有受到天地法则的冲击。
那就证明，轮回之境……那个地方，是可以躲避天道法则的！
“好，我告诉你！它就在……”秦空将轮回之境的位置告诉了姜诚。
姜诚愣了一下。
原来……就在那里！
“秦兄，我最多只能够承受四道天雷，现在已经两道了。”
“天雷的威力，你我心知肚明。我一定撑不过第五道。”
“所以，即便我知道了轮回之境的位置，现在的时间对于我来说也不一定来得及。”
“秦兄……如果我就此魂飞魄散，阿雪她……”
“不，我不会管她的。”出人意料地，秦空拒绝了。
“姜诚，你的女人，凭什么要我来照顾？”
“不过，等你回来之前，我可以考虑勉为其难地坐镇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