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天空渐渐泛起一丝微光,宛如一抹微微的鱼肚白悄然浮现。
此时,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似乎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然而,二房一家却早已起床。
云悠冉动作利落的穿衣、整理床铺后,便匆匆走向洗漱间。
清凉的井水在盆中荡漾起层层涟漪,她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顿时感到一阵清爽。
洗漱完毕后,她用毛巾轻轻擦干脸庞,转身向着大房和三房走去。
站在大房门前,云悠冉抬手轻叩门扉,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睡眼惺忪的刘香探出头来。
云悠冉对她道:“大伯娘,今日我们一家要去镇上,家里的事务就交给你带领着大家干了……”
交代了刘香今天需要处理的事务后,她又移步至三房门口,同样敲响了房门,交代了赵丽她们今日要做的事务。
云悠冉离开后,刘香回到屋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与哀怨,眼泪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下,不停流淌着。
她坐在床榻边上,一边抽泣,一边埋怨起还在躺尸的丈夫:
“都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点儿出息都没有,那个小贱人爬到咱们头上来作威作福、肆意妄为,你是连吭也不敢吭一声。”
面对妻子的指责,柳阳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把推开刘香,没好气儿反驳道:
“哼!你倒是挺有出息,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去跟她对着干呢?
看看究竟是你的脾气够硬,还是她的拳头更厉害些。
反正我可不像你这般抗揍,到时候别又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
刘香毫无防备,被柳阳这样用力一推,她瞬间失去平衡,像一只笨拙的青蛙一样,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马趴,整个身体重重扑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由于这一摔太过猛烈,她的脸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甚至连嘴唇也未能幸免,一阵剧痛袭来,让她不禁皱起眉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这下可把她彻底激怒了,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从地上快速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床边,身手敏捷地跳上床去。
然后稳稳坐在柳阳那圆滚滚的肚子上,双手毫不客气地左右开弓,“啪啪啪”的巴掌声接连不断地落在柳阳的脸颊上。
而柳阳呢?完全没有预料到刘香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击动作,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发懵,就这样硬生生挨了好几下狠辣的耳光。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恼羞成怒的情绪瞬间占据了上风。
他双眼通红,面目狰狞,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狠狠薅住刘香的头发,像是拎小鸡似的,一下子把她从床上拽下来。
紧接着,柳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对着摔倒在地的刘香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臭婆娘,老子早就受够你了!要不是以前看在你还算温柔体贴、尽心尽力伺候老子的份儿上,老子早就忍不住对你动手了!
今天你居然敢先动手打老子,真是反了你了!”
刘香呆呆躺在地上,望着眼前这个如恶魔般凶狠的丈夫,心里充满了恐惧和震惊。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虽然脾气暴躁,但至少还能容忍她几分的丈夫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柳阳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以至于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抗,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蜷缩着身子,试图减少受到的伤害。
隔壁房间的云悠冉听到这边传来的巨大动静,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走到门口时,她用力的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大伯,您手下留情,若是真的打伤了大伯娘,那她今天要做的那些活儿可就得全都由您来承担了!”
并不是说她有多么善良仁慈、实在是因为这刘香一旦被打伤之后,起码要在床上躺上一整天!
如此一来,不但会耽搁手头的活计没法完成,而且还得额外耗费粮食,太浪费了。
就在云悠冉把这番话说出口以后,柳阳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紧紧揪住刘香头发的手,并顺势飞起一脚,直接把刘香狠狠踹倒在地上。
他嘴里还恶狠狠骂道:“哼!真是不知死活,要是下回胆敢再伸手打老子的脸,看老子不揍死你这个贱货!”
就这样,云悠冉带着他们这一家人一路紧赶慢赶,足足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镇上。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前行的道路。
他们走到了车坊——也就是专门用来租借车马的地方。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租下了一辆看上去颇为简陋破旧的驴车。
一家人纷纷爬上这辆摇摇晃晃的驴车,缓缓向着镶阳城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轮滚滚向前,扬起阵阵尘土,而坐在车上的几人则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左摇右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车上掉下来似的。
两个时辰后,云悠冉他们终于来到了镶阳城。
看着巍峨的城墙,柳怀恩心情十分复杂。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来呢!
顾玖悦连忙拿户籍去给守城的士兵查看。
看过户籍后,又看了一眼驴车,守城士兵道:“一人一个铜板,驴车两个铜板。”
顾玖悦没说话,默默掏出六个铜板,上交给守城士兵,他们一家人才进入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