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进去,那就偷着进去呗。”
宋榆突然开口,几个男人都看向了她。
“这有什么问题?证据就是证据,从哪儿来的,怎么得到的,有意义吗?”
沈樾舟唇角倏地勾了起来。
“对。”
这厮心里其实早就想要翻墙进去了,只不过碍于他们仨都不提,他也没有开口。
“王光和刺杀时,从对岸飞出的箭雨,我就怀疑是他。不过当时没心思计较,张泽权,你拿着箭挨个去军营里问问,看看他们熟不熟悉,拖住贾敬安的脚。”
“我?”
张泽权指了指自己,赶紧推辞,“都督,咱们刚拦下平定军寻赵蒙,后脚去军营……”
他怕被打死。
沈樾舟慢条斯理地摇摇头,
“你毕竟穿着这身衣裳,他们不会把你打死。”
“具体位置让齐解标记,傍晚行动,一个时辰之内要是本座没有出来,你就在军营故意闹事,把贾敬安给我拖住,要是拖不住,也要让他返回。”
“对了。”
沈樾舟看着宋榆,“你也去。”
……
段靖和申亮都不明白为什么都督要带一个拖油瓶,他俩都选择沉默,反抗得最厉害的却是宋榆。
贾敬安的私宅,齐小玉用了三年时间都没有从里面带出一丝一毫的东西,死了还要靠着吞金保留证据。
此处还是与倭寇会面做坏事的场所,探子和巡逻多严密?
宋榆严重怀疑沈樾舟带自己过去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让她做血包。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天渐渐开始擦黑,空气很闷。
屋檐上蹲着四个黑色的身影,钻研这一张地图。
地图上弯弯绕绕,将鳞次栉比的院落和花园位置描绘的清清楚楚。
沈樾舟最后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折好地图。
他的手臂上捆绑着一只轻便的快弩,按动机关,“嗖”地射向院内的榕树,手腕粗细的麻花绳崩得直直地,另一侧放在了房檐的瑞兽脖子上。
黑衣男人利落地将绳结捆在自己的腰上,简单的与另外两人交代了几句之后,抱着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宋榆飞速跳了下去。
宋榆的嘴里被塞了一张绢帕,双腮鼓鼓的,眼睛大大的,像一只气鼓鼓松鼠。
这是沈樾舟怕她发出声音故意弄进去的,等到两人顺着榕树跳在地上,他看着宋榆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地眉梢弯弯。
“嘘!”
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目光一凝,指了指宋榆七点钟的方向。
有两名守卫。
距离大约有十米左右,戍守在小院的外缘,也是他们即将踏的必经之地。
齐小玉的宅院在整座宅子基本上最深的地方,途径此地,势必要走三四个极易被人卡脖子的院落,而且每个院落都有守卫。
要想进入齐小玉的宅邸,必须经过此地。
“有人。”
宋榆扯出绢帕,低低呜呜了一句。
沈樾舟却笑得冷冷地,调整了手臂上的快弩,对准目标,轻不可闻地两道“嗖嗖”——
短箭霎时穿透了两人的后颈椎,贯腰而出。
宋榆倒吸一口凉气。
“走。”
沈樾舟牵着她的手腕,从两具尸体上踏过。
段靖和申亮很快就从屋檐下跳了下来,将尸体抬进了里屋东侧,并换上了两人的衣裳。
住宅被人细节一新,根本就看不见原本居住在此地人的痕迹。
房间内就只剩下一张小床,一个靠墙的衣柜,梳妆台,屏风等简单的家具,齐小玉住在这里三年的痕迹全部被抹除得一干二净。
沈樾舟不温不热地瞄了一眼。
“她既然敢吞金,就知道后果,预料到了自己死后会发生什么,不会将线索放在能轻易抹除的地方,慢慢找。”
既然是钥匙,那必定有一把锁。
但宋榆翻箱到柜,一个毛都没看见。
“会不会被人拿走了?”宋榆怀疑。
“拿走了贾敬安至于疯子一样想要杀了温燕燕?”沈樾舟怀疑她的智商。
也对哦。
两人紧锣密鼓地快速翻动。
沈樾舟直奔床底,宋榆开始到处翻动。
正当沈樾舟,看就在他往前挪动了一两步时,突然将目光对准了地下。
与此同时,宋榆打开衣柜,瞪大了眼睛。
打开衣柜,还有一个内阁,在阁子上,正明晃晃地摆着一道锁。
这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宋榆瞪大眼睛瞅沈樾舟。
“打开?”
她看了看锁芯,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钥匙,感觉能配对!
“等等。”
沈樾舟皱着眉,将她手心上的钥匙夺走,死死地蹙眉,盯着这小锁,然后绕在衣柜后面,敲了敲。
“这里面,是实心的。”
衣柜里面怎会是实心?
沈樾舟一眼看穿。
“这沉香木并非一体,而是后期衔接上去的,榫卯都露在外面……这是砖块做的墙壁,不过在外面镶了一块沉香木作为遮掩。”
这是机关?
宋榆凑了过来,还没等她询问,院落外“吱嘎”一声,有人推开了小院的门,并伴随着几声争执,踏进了小院。
映入耳帘的是一道阴恻尖锐的男声。
“这样的女人,也能在将军眼皮子底下坏事,将军未免太粗心了。”
“你现在做事后诸葛了?”
贾敬安袖口一抬,甩出了风,立眼一赫。
“是公公先看上她,但买下来做对食又怕外人发觉。要是当时你把她带走,现在怎会惹出这样多的事情?”
“噔蹬蹬”
脚步声越来越近。
宋榆扭头,做口型。
“怎么办?”
沈樾舟不搭理她。
就在他往前挪动了一两步时,突然将目光对准了地下。
沈樾舟埋下头,敲了敲地上的砖。
空心的。
他的视线延伸在了床底。
而贾敬安和另一人的脚步声已经快抵达窗外了!
宋榆看着还在观摩地下的沈樾舟,脑子里一片空白,想都不想就往衣柜里钻去,可是她刚动身,一阵香风袭来,腰身被人揽住,一把将她带进了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胸前。
宋榆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眩晕,咕噜咕噜,两人紧紧地贴着彼此,双双滚入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