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修学我告诉你!李大燕是我李家的姑娘!可不能就这样被人欺负了去!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你别想出这个门!”李母就差指着庄修学的鼻子跟他要一个说法了。
庄修学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做派,又气又恼半天说不出来话。
以往,虽然李桂花这个大嫂也是李家村的人。可李桂花家里的几个兄长姐姐早早就嫁人了。家里的大人还要忙着带孙子,还要顾着家里的田地。再加上李桂花又是中间的女儿,且从不在娘家抱怨庄家做了那些事。李桂花的娘家又如何会过来庄家这般。
还有就是,李桂花的娘家跟李大燕的娘家也是不同的。大家都知道农村里儿子多就是王道。
李大燕的娘在村里因为儿子生的多,那可是一点委屈都不愿受的!可不比李桂花娘家强上不少!
回归正题。
李母说也说了,她搬了个椅子坐在那,单看如今庄修学如何给她一个说法了。
庄修学能做什么?他看了眼躲在屋里不出来的庄良裕只能心中叹气。
李大燕跟庄良裕,一个是他媳妇,一个是他嫡亲的妹妹。
他能怎么做?
“岳母大人,我替令妹给大燕道歉!良裕还小,不懂事……”
“哎呦喂……”李母是乡下人,受不了庄修学说话文绉绉的一套。“还小?她如今也十五了吧!这个年纪也能嫁人了!怎么就不知道轻重了?我家大燕是她嫂子,哪有小姑子能对嫂子直接这样的!我虽是乡下婆子,可道理还是懂得!哼哼……她这样的姑娘,以后嫁入别人家,还不知道如何呢!我估摸着啊,以后也是削发做尼姑的命!”
“你!老虔婆!你说什么呢!”庄良裕在屋内听到了现在,听着李母说的越发过分,她也忍不住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样没大没小的,嫁不嫁的出去都不知道!”李母讽刺着,“我女儿没说错,这样尖酸刻薄的姑娘,谁家娶了谁家倒霉!”
“你!你!!!你这个老虔婆!嘴这么毒!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
完了!
庄修学听着妹妹这样骂起来,心里想的只有一个词——完了!
果然,李家兄弟们一听,上前就要进屋给庄良裕抓出来。
庄良裕一看这样,又欺软怕硬的缩回了脖子,在屋里不吭声了。
“你听到了吧!你妹妹怎么说我这个长辈的!你听到了吧!”李母被气的不轻,招呼起几个儿子,“大燕说了,家里的粮食还在这贱蹄子的屋里。你们去,给我搬出来!咋们带回家!”
“岳母大人,怎能如此……”
“哼!咋们不稀罕欺负一个女娃娃!可庄修学你听着!你要是不能给我家姑娘一个交代,我就能让你家没米下锅!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姑娘赔罪的!从今往后,你不给我姑娘一个交代,她就住娘家一天!这些粮,就是留给我姑娘的!”
这理由如此强词夺理,可见李母早就有了如此打算。
其实,李母原先之所以看中了庄家作为亲家,也是有他家在李家村是外来户,容易拿捏的意思。遥想当年庄母带着几个儿女来了李家村,当时出手阔绰的富家夫人的模样还记在了李母的心中。
如今李母从女儿李大燕口中得知了庄家的余粮不多,存银也不多后,深感自己看走了眼,也有了些后悔。想着自家还扣着的彩礼钱,如今更是说什么都不愿再有还给庄家的想法。
可女儿如今也嫁人了,毁不当初的李母打算在从庄家多捞点东西。她虽然口中义正言辞为李大燕想,可实际如何也只有她心中有数。
庄修学一听粮食保不住就立即上前想要反抗。可他四肢不勤,一下就被李大燕一个兄弟按住在地啃的满嘴泥。
李大燕其余几个兄弟赶忙踹开了庄良裕的屋门,对着她恶狠狠的扬了扬拳头,看着欺软怕硬的庄良裕躲在柜子旁不敢再像刚才那般,几人得意洋洋的将庄良裕屋内的粮食全都搬了出去。
“娘,都在这里了!”
“嗯,走!”
一群人又潇潇洒洒的夺门而出了,半袋粮都没有给庄家留下。这可比人家赌坊的人还霸道!
庄修学躺在淤泥里,脸侧不远还有一坨鸡粪。身心俱疲的他比李母还悔不当初!
当初要不是看李大燕家兄弟多,以后有个照应的,他才不会想着去娶什么李大燕!
他悔啊!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为何觉得李大燕只是一个村姑好拿捏,容易娶,就动了心思呢?!
如今屋漏偏逢连夜雨,要钱没有多少,要粮更是一粒没剩的。庄修学甚至产生了怀疑,他觉得他或许得罪了哪路的神仙,才让他遭受如此!
神仙什么的庄修学找不到对方头上,可眼前的直接导火索——庄良裕,庄修学还是能去发泄自己的怒火的。
越想越气,拥有庄家自私自利性格的庄修学此刻把错全推给了妹妹庄良裕身上。
如果不是她跟李大燕吵架,李大燕也不会离家回娘家诉苦!
如果不是庄良裕刚才不敬长辈,李母也不会有理由把家里的粮食搬走!
都是她的错!
什么维护,什么兄友妹恭。此刻庄修学只想着那些粮没有了后自己要挨饿受冻。
他爬起身,直接顺手捡起一节木棍,冲进庄良裕屋内对着这个三妹就是一顿抽打。
“我让你乱说话!嘴里不把门!粮食全没了!全没了!我让你骂人!”
啪——啪——啪——
一棍接着一棍,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一般。
庄修年好赌给家里带来的赌债,庄良裕满嘴脏话让家里的粮食都被卷走……
这一切都让庄修学想要将这两个拖油瓶扔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对了,还有那个李氏!光吃白饭整日躺着!什么也做不了!她也要赶出去!
赶出去!
全都赶出去!
全都赶出去!
在直接利益面前,庄修学彻底不再去用圣人之言维护自己丑陋的内心。
他要彻底把这几个累赘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