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徐延宗的事轮得着你指手画脚?”段烽瞥了他一眼,狂傲的脸上写满了不屑。长得和菜鸡似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纨绔子弟也挺好的,做这种没有丝毫违和感,还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契必光笑嘻嘻的道:“段兄,他不是东西,他是徐右相的嫡次孙,徐星渊。”
徐星渊怒声道:“契必光,你才不是东西!”
契必光叫嚣道:“你是东西行了吧!”
“我懒得和你这粗鄙莽夫理论!”徐星渊冷哼一声,厉声道:“段烽,快点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念同窗之情。”
事关家族荣誉,徐星渊眼神逐渐疯狂。
“段烽,你侮辱朝廷命官,简直胆大包天!”
“快向徐兄道歉!”
“我等上表陛下,必须将这害群之马从国子监除名!”
数位文臣家的子嗣跳了出来,指着段烽就是一通劈头盖脸。这种人对时事政务并不了解,可落井下石却是得心应手。
毕竟自幼便生活在玩弄权术的家庭,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一招半式。
比如联名请愿把事闹大。
契必光颇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觉悟,哪怕是段烽已被千夫所指也没有退却,瞪着眼睛,用破锣般的嗓子喊道:“是好汉的咱们出去打一场。”
徐星渊讥讽道:“有种咱们文斗,琴棋书画尔等任选,某若皱下眉头,便不是徐家子弟!”
“有种咱们比弓马骑射,刀枪棍棒!”契必光虽然有些憨憨,可也不是傻子。大字都写不好,文斗纯粹是把脸伸过去让人打。
双方正吵的不可开交,段烽忽的问道:“你不是徐家的是谁家的?”
“彼其娘之!段烽,你才是野种!”徐星渊话音刚落下,便挨了一拳,好似被捏住脖子的小公鸡,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段烽拳拳到肉,一连串垃圾话喷涌而出,众文人士子听的脸色苍白,做梦都没想到他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语。
众位武将家子孙后代则跳着脚叫好,就差帮忙按住徐兴渊的手脚了。
段烽左右开弓,没有丝毫心理负担,陛下都知道离魂症白天会犯病,也知晓和徐延宗打赌一事。
徐星渊这次又出言挑衅在先,闹到御前也自是不惧。
如果能借此机会被国子监除名那就更棒了!
神色凶戾的契必光挡在数位文人士子面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样就顺眼多了。”段烽看着鼻青脸肿的徐星渊满意的点点头,又一脸嫌弃的将他推开,“长得跟鬼似的,离我远点。”
“哇……”徐星渊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压力,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声,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文人士子怕他出事,火急火燎的跟了上去。
纨绔子弟看热闹不嫌事大,前簇后拥向外跑去。
顷刻间,诺大的学堂就剩下段烽一人。
他用书桌拼了个简易床,又铺了几张垫子,枕在书上,翘着二郎腿进入了梦乡。
“段烽,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国子监做出如此卑劣之举。本相定要去御前告你不尊圣人,不敬礼法之罪!”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气恼的喝斥声。
睁开眼便看到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徐延宗。
此时的他心中一片窃喜,正愁找不到打压段师雄的理由呢,段烽就送上门来了。若把这事闹大,皇帝即便是再偏袒段烽,也要考虑朝中局势。
“徐延宗,你没忘了昨天的事吧?”段烽猛地跳了起来,“今天不把你胡子揪了,算你长得结实!”
有仇不隔夜,早报早舒心!
昨天就是这老小子临阵退缩才坏了大事。
徐延宗也没想到他如此凶猛,转身就跑,五十多岁的人了,跑起来竟有种虎虎生风的感觉。
段烽也不敢真揪他胡子,不紧不慢的追上去,双方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别跑,我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
“段烽,我可是当朝右相!”
“欺辱朝廷命官,你这是藐视朝廷!”
“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徐延宗也跑到了门外,看着目瞪狗呆的家丁,“快拦住这厮!绑了他跟我去皇宫!”
“谁敢!”段府部曲将段烽护在其中,为首的一位面色冷肃,不苟言笑的大汉抽出了横刀,眼中尽是凶戾。
这些人都是跟段师雄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亲卫,没有战事时他们护卫段府安全。到了战场就是段师雄手中的尖刀。
虽区区十余人,却给人一种万人不可挡的气势。
徐府家丁不过是高薪聘请的游侠,单打独斗的确不弱,可缺少配合,更不敢和军中锐士厮杀。他们也很清楚招惹卫国公府的代价。
不过这也给了徐延宗喘息的机会,咆哮道:“段烽,本相现在就去觐见陛下,我看你如何狡辩。”
“爷爷,你要给我做主啊!”如丧考妣的声音传来。
徐延宗看着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徐星渊,惊声道:“渊儿,谁打你了?”
“段烽!”徐星渊哀嚎道:“他在学堂辱骂爷爷,我一时气恼与他理论,谁料这厮竟直接动手!”
“丧心病狂!你给我等着!”气急败坏的徐延宗将徐星渊拽上马车,急匆匆离开了国子监。
“小趴菜慢走!”段烽拍了拍手,看着为首部曲问道:“你叫什么?”
部曲垂手道:“回大少爷,小人牛铁头。”
“表现不错,以后跟我混吧。”纨绔上街纵然没有恶犬开路,也得有几个随从,不然简直就是侮辱国公府威风。
牛铁头为难道:“大少爷,此事全凭老爷做主,小人不敢擅自应允。”
“我回家就去找我爷爷。”段烽心情大好,看着满脸错愕的同窗,大摇大摆走进了学堂。皇上口谕没来之前还不能离开,不然就没理了。
契必光眼中闪烁着崇拜,“段兄真是太厉害了,小弟望尘莫及!”
“契必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拱火!”一位身材瘦弱,容貌清秀的男子快步上前,催促道:“段烽,你现在去给徐右相请罪还来得及。”
又一个多管闲事的!
段烽不耐烦道:“你谁啊?我们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