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口大锅!
臣子和皇子本就应该有明确距离,更何况段师雄还是大康军中举重若轻的存在。不过好在原主尚有自知之明,没有大包大揽。
不然就不是被大皇子报复那么简单了。
义安公主蹙眉道:“姐夫,那夜是陈王兄派的人?”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段烽咧嘴一笑,催促道:“蕊儿,你该回去了,以后若是出宫,记得多带几个护卫,也不要瞒着陛下。”
天家无亲情。
谁也不敢保证陈王刘雍忠会不会狗急跳墙,用义安公主做文章。
义安公主也知晓此事的利害关系,轻轻点了点头,又缠着段烽嬉闹一番,才在牡丹的搀扶下钻进了马车,离开了安宁村。
随后,段烽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牛铁头急忙带领部曲将屋子围了起来,还提前喊来了木匠和铁匠。
半晌之后,段烽走了出来,先将健身器械的图纸递了过去,“按图打造三套,两套放在前院,一套放在后院。”
随后,又将四轮马车的图纸递了过去,“马车打造两辆,外形也要一模一样。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过来问我。”
木匠和铁匠仔细查看一番,便快步离开了。
前路艰险,狗命要紧,安全方面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锻炼身体也得尽快提上日程,即便是打不过刺客,也不能成为牛铁头等人的负担。上次为了保护他,便有几位部曲奉献出生命。
……
太极宫,紫宸殿。
刘治将段烽提议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杨皇后。
杨皇后眼中精光闪烁,称赞道:“烽儿果然奇思妙想,臣妾觉得试点可行。既能从中找到利弊,亦不会劳民伤财。”
刘治摇头道:“媚儿,银子从何来?”
杨皇后思索半晌,忽的说道:“陛下,州县修建学堂,想必用不了多少银子。再命州县选取先生,由皇家发放薪俸。
如此一来,先生生活无忧,还能落个好名声,学子也不用奉上昂贵的束修。届时,陛下美名远扬,百姓称赞,学子感恩戴德,可谓一举多得。”
杨皇后几句话便解决了困扰刘治的难题,大康公办学校也在这一刻搬上了历史。
只不过,某人还躲在家里琢磨着如何变强,并不知晓此事。
两人一番商议,定下了初步计划。
刘治忧心忡忡的说道:“此事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几载,恐耗费甚巨。内帑银钱有限,若不能解决困扰,五姓七宗定会大做文章。”
杨皇后用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娇笑道:“陛下莫忘了,某人可是智计百出!”
“皇后说的是烽儿?”刘治想到段烽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又哼道:“那厮倒会享受,竟躲到了朝堂之外!”
杨皇后笑盈盈的道:“烽儿和馨儿大婚之后,总不会还待在安宁村吧?”
“此事恐有变故。”刘治长叹一声,敲着桌面道:“馨儿和烽儿都看对方不顺眼,若让他们如期大婚,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
一位孤傲刻板天之娇女。
一位借机装病玩的炉火纯青。
两人都是火爆脾气,凑在一起说不定得天天械斗。
刘治心生迟疑,杨皇后也没敢极力劝说。
当初,她同意这桩婚事也是有私心的,想以此获得段师雄的好感,为她在朝中增加一定的话语权,从而迫使刘治同意她的某些决定。
谁曾想段烽昏迷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已然脱离了掌控。
若是换成别人,杨皇后自然有办法清除隐患。
可段烽身份特殊,奇思妙想又屡让人大开眼界,活字印刷术更能极大程度上打压让她和刘治忌惮已久的五姓七宗。
太宗皇帝穷极一生,都在想尽办法消除世家的影响力。
刘治登记之后开疆扩土,积极发展民生,势在有生之年超越先帝。
这个时候别说段烽出事了,哪怕是他少跟汗毛,刘治都会为此发狂。
杨皇后思索半晌,轻声道:“陛下,若让钦天监延后婚期呢?”
“可行!”刘治点了点头,正色道:“皇后,再给馨儿派几位女官,督促她潜心学礼,莫要丢了天家的脸面。”
杨皇后乖巧的应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蕊儿最近倒是乖巧,臣妾听闻她近几日正在练习弓马骑射,颇为刻苦。”
刘治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蕊儿虽然跳脱,却能知错便改。”
杨皇后称赞道:“这也是烽儿的功劳,蕊儿去刑部大牢给烽儿道歉后便好似变了个人,每天都去给臣妾问安。”
“若朕的子女都如蕊儿这般就好了。”刘治长叹一声,又忽的变得煞气十足:“皇子门客袭杀朝廷忠臣,简直是天家之耻!高朝良!”
不远处的高朝良躬身垂手道:“奴婢在。”
“你亲带察事营去陈王府走一趟。”刘治脸色阴沉,缓缓说道:“知道如何办吧?”
高朝良弓着腰道:“奴婢知晓。”
“去吧。”刘治摆了摆手。
杨皇后看着杀气腾腾的刘治,猛地皱了一下眉头。
察事营又是什么?
为什么一直都没听说过?
……
陈王府。
刘雍忠看着满脸笑容的高朝良和他身后清一色身着柳叶扎甲,头戴鬼面的禁卫,故作镇定道:“高公公,敢问这是何意?”
高朝良依旧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回陈王殿下,陛下着老奴清理一下殿下身旁的奸佞小人。”
刘雍忠脸色大变,怒道:“高公公,你可知假传旨意的后果?”
高朝良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陈王殿下,昔日因,今日果,殿下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陛下的用心良苦。”
刘雍忠气恼道:“若本王不同意呢?”
“殿下莫要自误,或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高朝良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陈王殿下何必徒劳无功呢?那个位子也已经有人坐了!”
刘雍忠气的额头上的青筋乱跳,厉声道:“放肆!高朝良,你竟然对本王指手画脚!尔不过是我父皇身旁的一条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