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个铁皮罐子乱糟糟的落在了地上。
崔家护卫面面相觑。
这也叫见面礼?
段烽是被吓傻了吧?
轰隆……
众人还没来得急狂笑,爆炸声骤然传来,不远处十来位崔家护卫被掀翻,残肢断臂四下飞溅的同时,凄厉的惨叫声随后便被猛烈的爆炸声彻底掩盖。
“杀!”
段烽炸喝一声,从惊愕中回过神的马向浩手中的铁骨朵抡了个圆满,一位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崔家护卫登时脑浆迸裂。
骑兵成冲锋阵型横行无忌,所过之处崔家护卫纷纷倒地。
十几位段家部曲驱赶着战马冲到崔家大宅门前,丢下点燃的简易版炸药包,便疯狂抽打着战马往回跑,还不忘吼道:“撤!”
马向浩等一众禁军按照预先计划,及时撤出了战斗。
轰隆隆……
伴随着震天介的炸响,脚下的大地都发出了阵阵抖动,饶是战马都经过特殊训练,也变得狂躁不安,嘶鸣不已。
待烟尘散去,崔家大宅的门子已然坍塌,城墙也出现了巨大的裂纹;躲在远处城墙上的崔西烨脸色苍白,看向段烽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崔家护卫都被吓得魂不附体,若不是忌惮崔家家规,恐怕早就丢下兵器跑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还不及拳头大小,就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难道是军器监新研制的秘密武器?
嗖嗖嗖……
一轮箭雨飞过,残存不多的崔家护卫悉数变成了刺猬,带着不甘和疑惑离开了这个世界。
段烽看着摇摇晃晃的崔西烨,朗声道:“崔家主,这份见面礼值不值两万石粮?今天我心情好,过来给你讲讲什么叫‘军令如山’。
你若再敢阳奉阴违,这些东西就不是丢在崔家的门口了。”
话音落下,一行人纵马而去。
“你……你……段烽,你好大的狗胆,老夫和你不共戴天……噗……”崔西烨当了一辈子家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强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刚刚喷出便晕了过去。
顷刻间,崔家乱作一团。
哭嚎和惨叫在这座千年老宅上空回荡。
清风吹过,刺鼻的血腥味儿更浓了,那些闻讯而来的崔家晚辈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连连呕吐,险些将苦胆吐出去。
刚出城,马向浩便厚着脸皮来到了段烽身旁,“大都督,那黑罐子是什么玩意儿?能不能给属下一个玩玩?”
“你还小,不适合玩这个。”段烽满脸笑容。
关系淡薄到这种地步了?连敷衍的借口都懒得找了?
马向浩心里气的骂娘,嘴上却讪笑道:“大都督所言极是。”
“等到了郑家让你丢两个过过瘾。”段烽也不逗他了。马向浩虽然不是段家部曲,却能严格执行各种命令,值得一交。
马向浩眉开眼笑,连连道谢后才问道:“大都督,我们真去郑家?”
“好事成双,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了。崔家的大门都被我们炸了,不炸郑家有点说不过去。传出去会影响我的名声。”段烽正在竭力改变他在大家心中的纨绔形象。
牛铁头担忧道:“大少爷,我们已经捅了一个蜂窝了。”
“都捅了一个了,不差下一个了。”段烽才不在乎捅几个蜂窝。他只是想借此机会告诉五姓七宗,救人如救火,你们快点把粮食和药材送过来,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你们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老子不介意给你们上一课。
凭什么你们这群蛀虫左拥右抱,锦衣玉食,整日莺歌燕舞;而那些衣食单薄,家贫如洗的百姓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后连具囫囵尸首都没有?
牛铁头看段烽心意已决,也没有再次劝说。
他是段家的部曲,段烽的亲卫,只要确保大少爷安全就行了。
马向浩和众禁军倒是无所谓,甚至还希望段烽能领着他们多找找五姓七宗的麻烦。
身为禁军的他们都出身于忠于皇权的府邸,心里本就对世家不满。
一众骑兵风驰电掣,连续七天狂奔后,远处出现了巍峨的城墙。
远远的,众人便看到城门口人头攒动,其中还有不少人骑着战马。
“警戒!”牛铁头一声怒吼,众位段家部曲将段烽团团围住,最外围的一众部曲甚至还举起了沉重的盾牌。
马向浩也不敢掉以轻心,众人也进入了戒备状态。
旌戟林立,段字大旗迎风猎猎作响。
战马的速度也随之放慢,天地间在这一刻仿佛只剩下了马蹄敲击地面的声响。
“小人郑有道见过大都督。”一位身材瘦小,穿着裘皮大袄,手上戴满了金戒指的中年男子急忙上前几步,纳头便拜。
身后那些人也纷纷离开了马匹,牛车,乱糟糟的跪在了地上。
段烽问道:“郑有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郑有道连忙道:“回大都督,小人奉家主之命,即将押送第一批三万石粮米,五千石药材送往怀州城。现如今正处于固定货物阶段,稍后便会启程。”
紧赶慢赶,郑家还是收到消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趟恐怕是白跑了。段烽问道:“郑家家主呢?”
郑有道恭恭敬敬的说道:“回大都督,家主昨日便启程赶赴大安城了。家主临行前嘱咐了小人,要用尽一切办法凑够赈灾物资,还三周百姓安稳。
为表歉意,家主还特意多筹备了一万石粮米,三千石药材,全听大都督调度。”
低估了那条老狐狸了。
他留在这里,打进去还说得过去。
可现在调头去追他,就有点公报私仇的嫌疑了。
段烽看着眼珠子滴流乱转的郑有道,忽的摆了摆手。
牛铁头心神领会,将半死不活的荣豪丢在了郑有道面前。
“这是你们郑家的人吧?”段烽满脸冷笑,马向浩等人也将手掌按在了刀柄上。
荣豪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沙哑道:“郑主管,救我。”
郑有道看都没看他,开口道:“回大都督,此人之前的确在郑氏学堂求学,却并非郑家的人。他身为一州刺史,蠹政害民,愧对陛下,愧对百姓。
郑家身为大康臣民,虽有不足却竭力改善,哪怕族中再无一人入朝为官,也羞与这种赃官污吏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