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蓉蓉和钟磊都是一愣，钟磊立刻伸手，挡在许蓉蓉脸前，防止小女孩继续袭击。
而那个小女孩也没有继续袭击许蓉蓉的意思，只是对另一个比她个头稍低的女孩叫道：“不要吃！有毒！”
许蓉蓉和钟磊对视一眼，他们似乎都明白了。这两个女孩被拐走，差不多也是因为吃了陌生人给的零食吧？
钟磊向许蓉蓉伸出手，道：“给我一粒，我们俩先吃。”
许蓉蓉便和钟磊一人一粒，吃在嘴里，许蓉蓉又道：“没有毒的，你看，姐姐和小哥哥都吃啦。”
两个女孩的眼睛里流露出将信将疑之色。许蓉蓉再倒出两粒糖，还是捧在手中：“吃吧，可好吃了。”
一说话，许蓉蓉吐出的香甜气息让两个女孩都抿了抿嘴唇。终于两个女孩各拿起一粒糖，放进嘴里。
糖果的香甜终于让两个小女孩的紧张情绪缓解下来。
“这位小妹妹叫什么？”
“招娣。”
“你呢？”
“招娣。”
“你们俩都叫招娣？”许蓉蓉忽然一阵心酸，她想起了路上陈江说的话，有些人家生了男孩，就把姐姐卖了……同样是女孩，许蓉蓉无忧无虑，享受父慈母爱，然而眼前的她们却……
“那你们俩谁是姐姐呢？”钟磊轻声问道。
“她是。”左边的女孩指了指右边的女孩。右边的女孩也是刚才打落许蓉蓉糖果的那个。
“那……”许蓉蓉声音一顿，她忽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或者说，不忍心问下去。
钟磊见状，开口道：“你们俩是谁先来到这里的？”
“我。”那个姐姐说道。
“你今年多大了？”
“八岁。”
“你呢？”
“七岁。”
“你们是一家的么？”
两人都摇头，姐姐说，“我们是一个村子的。”
“来到这里多久了？”钟磊看着姐姐说。
小女孩眼珠动了动，“忘了。”
“大概呢？”
“好几天。”
钟磊点点头，指了指狼藉的院子，“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什么了么？”
两个小女孩对视一眼，然后姐姐道：“我不知道。”
“那你们都听见什么了么？”许蓉蓉问道。
两个小女孩还是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没听见？”许蓉蓉接着问，女孩不善撒谎，这么说，显然是想隐瞒什么。
钟磊这时有些严厉地道：“大人问话的时候要诚实，不要撒谎。那么大的动静，你们怎么会听不到？”
“听不到就是听不到。”那姐姐倔强地道。
钟磊刚要说什么，却被许蓉蓉制止住了：“小妹妹们应该是困了，还没有缓过神。先让警察帮忙给她们找一个睡觉的地方吧。”
钟磊看了看院外正在被陈江等审问的黑衣人，摇摇头，道：“估计不行，一会儿陈队要是得不到线索，肯定还得问她俩。”
“但是都这么晚了……”
钟磊看着妹妹道：“屋子里死的人是谁？是拐卖你的人么？”
那妹妹闭口不答，只是低头，眼睛盯着许蓉蓉揣着糖果罐的衣兜。
许蓉蓉将糖果罐又一次掏出了：“谁回答问题，谁就有糖吃。——屋子里的人是谁？是不是拐……把你们从家中带走的人？”她顿了一顿，“是的话，不用说出来也可以，点头就行。”
小妹妹听了，点了一下头，顺利地从许蓉蓉那里得到一块糖。
“那么，是谁杀了他们？”
话音一落，那姐姐忽然说道：“他们是好人！”
“嗯？”钟磊与许蓉蓉都被着突如其来的话听得一愣。
“为什么这么说？”钟磊问道。
姐姐却伸出手，竟是索要糖果，一粒糖果到手后方才说道：“因为他们把坏人杀死了！”
“那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回是妹妹开口，“他们还带走了几个人。”
“什么？”钟磊和许蓉蓉都很吃惊。
许蓉蓉道：“他们带走几个人？”
钟磊道：“他们是几个人？”
旁边一直仔细聆听他们对话的警察在听到两个小女孩所说的话之后，立刻奔出院外：“罗队！”
“怎么？”
“刚才里面的孩子交代，说杀死坏人的，有四人，同时还带走六个孩子！”
“六个？”罗尧月皱紧眉头。
与此同时，陈江已经和成功撬开嘴巴的嫌疑人聊得“热火朝天”。
“狗屁股被抓了，你还隐瞒什么啊，他们人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杀，你们干得漂亮，但说到底你们不是替天行道啊，你们是替毒枭行道的吧？要是今儿你们杀的只是狗屁股这些人贩子，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毕竟做好事了不是？不过怎么又想起来弄这种货色的东西来了？”
陈江将引爆炸弹的诺基亚手机在手里晃了晃，接着道：“还想把一个记者炸死，看来人家真是挖出你们贩毒集团的大秘密了吧？要不然这么大动干戈的值得吗？”
“我也没想炸死他啊！”嫌疑人一脸的无所谓。
“还想？就这样了还不算想呢？”陈江比划炸弹爆炸的烟火。
“哼……”嫌疑人又是一声冷笑，“都是烟花火药做的玩意，也没想着炸死他啊。上面也说了，不杀人，但是没说不让他下辈子躺床上吧？嘿嘿……”
“哦，想给人家记者一个教训呗？”
“对啊。”
“那胡佳佳怎么算呢？你把炸弹把人家女孩身上，女孩的命不算命是不是？”
嫌疑人耸了耸肩膀，一副轻松地说：“没想那么多呗。”
陈江冷眼打量着他半晌：“你说我们得放你走，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你小时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连话都听不明白了？”
陈江忽然靠近他，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我们的人里……有你们的人吧？”
那嫌疑人毫不动色，半点波澜不惊：“有吗？有的话，我会像这样被你们逮住？”
“他……不是叫‘老师’吗？”
“是啊，但是不是你们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们警察多牛掰，自己查去呀。”
“行，那我倒要看看，一会儿是谁打电话来命令让我们放你走。”
“呵呵。”
“多说一句，老实一点，别抱那么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恐怕是老油条了，规矩都懂。”
“今晚上，我就要破破你们的规矩了。”
“呦呵，对不起，碰上我了，我这人哪，毛病特别多，其中有一条就是，特别不好给人家面子。”
“呵呵！”嫌疑人听完，不再说话，目光却向铺在地面上的一张帆布袋看去，只是这目光也仅仅一瞥而已。
陈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帆布袋上是从嫌疑人身上搜索出来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下，其中只有那台手机最为可疑吧？
陈江打算继续问时，罗尧月拍拍他肩膀，把他叫到一边，告知了他孩子们所说的情况。
此刻，这四名孩子们已经由警察接下山去，送往附近医院检查。
“六个孩子不见了？真的假的？他们一共三个人……一个人带俩孩子溜了？”陈江也是眉头紧锁，道，“这意思……是把孩子做筹码了吧？”
这时候，那在帆布袋上的嫌疑人手机铃声大作。
听见自己的手机终于响起来，嫌疑人脸上笑意渐浓。
手机已经装进了自封袋中，陈江拿起来，向嫌疑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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