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明一边讲着,一边露出困惑的神情,“据说,这个老太太原本是国外的**女王,也是一个十足的疯子,真的以为能做一辈子女王,结果现在又老又丑,又四处下跪,讨好每一个年轻的女孩,简直是……那时候我想,我可不能像她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做一个神经病。”
白香明接着懊丧、痛惜地摇摇头:“可是我还是沦陷了好几年。都是因为那次表演。当那老太太走了以后,我吓得紧紧地握着‘九号’的手,‘九号’轻声安慰我。大家都不说话,所以他也不能大声说话。我站在舞台下面,舞台地面很高,大约在我下巴的位置。我的身高不低,有一米七五,可想那舞台多高,有一个侏儒和四个身高不够的男生女生要搬过一个低矮的方凳来,作为垫脚,而那侏儒则有一个专门的、像阶梯一样的大凳子,可以让他站上去。舞台周围是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这十几人分散地站在舞台周围,圆形舞台的一角有一道门,门也是玻璃的,表演者就是从那里上下的。所以,观众可以围着舞台从任意角度观看里面的情形。而在舞台下面则是黑色的帷幕,我当时不知道,帷幕是可以揭开的,可以人走进去,来到舞台下方,透过玻璃的玻璃地面向上看舞台里。就等于这个舞台是一个全透明的玻璃笼子。可是那时从外面看去,很像是旋转木马的游戏场。
“过了一会儿,舞台出入口的那扇门开了,一个女人拎着铁笼子和一把R式军刀走上舞台,铁笼子里装着四只小灰兔。她……”
白香明说到这里,忽然抬眼看着钟磊:“接下来的细节,我还说吗?我不想说了。”
钟磊点点头,军刀和兔子,这两样事物联系在一起,不用说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呢?”
白香明道:“然后这个喊着R语的女孩下去后,又上了一个长得很结实的女人,这个女人我见过的,刚才和我们站在舞台旁边,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向周围一望,不见她的身影,便直到舞台上的的确就是她。”
“她手里拿着什么动物?”
“龙虾。”
“也是踩死吗?”
“是。和之前军刀砍兔子相比,踩踏龙虾已经温和很多了,我看到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这“津津有味”四字,又一次让钟磊和在远处窃听的许蓉蓉等人一阵不寒而栗。
白香明:“接着,这个女人下去后,一个男人牵着一匹马小马驹来到了舞台,小马驹很听话,我后来知道是打了麻药,马驹在舞台里走了几圈之后就有些支持不住,四腿都在打晃。这时,那个比我年龄还小的金发女孩就来到了舞台上,她手中拿着一张弓箭,向小马驹拉弓射箭。我当时并不知道拉弓射箭需要一些力气,要不然箭矢根本射不进去。那金发女孩射箭很准,几箭之后,就把一支箭射进了马驹的眼睛里,箭矢直接射进了脑子里,马驹倒下之后,却没有立刻就死,还在喘气,金发女孩扔掉弓箭,拔出匕首,向马脖子一割,将马头……”
白香明忽然不说了,脸上满是歉意,“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该说得这么细的。只是这女孩……当即就有些人觉得这女孩下手太快了,很没有仪式感。”
钟磊只听得舌挢不下,不及听后面发生了什么,急切地问道:“这个(虐)(沙)动物的俱乐部,现在还在吗?”
白香明晶莹的眼睛里闪过意思惶恐,然后摇摇头,低声道:“可以说,已经不在了。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可以说已经不在了’,什么意思?那个度假村叫什么……”
“我的意思是,地点是总是变换的,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后来人也越来越少……”
“那你最后一次……”
“我最后一次是去年十一月初,那时是在柳堤区的青檬小区的一栋跃层地下室里。”
“地点都是怎么变的?”
“嗯,基本上一个月就会变一次。哦,那个舞台其实是搭建的,活动结束之后就把玻璃清洗后拆下来,装进货车就可以了。”
“玻璃是一块块拼凑的?”
“对。”
“据你所知,花州还有其他这样的俱乐部吗?”
“没有。我估计,也不可能有。这需要花很多金钱和精力,不是一般的爱好者能负担得起的。这么比喻吧,大部分爱好者就像那些在网络上求种子的,只有少数人才会追求现场亲眼观摩……嗯,好像不太恰当,但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外地呢?”
“我就更加不知道了。不过……也不大可能。”
“为什么?”
白香明颇为笃定地说:“你想啊,我那次去,连外国人也来了,之后的几次我也看到过一些外国人,后来我才明白,他们都是从网络上召集来的。若是这样的俱乐部遍地开花,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千里迢迢地到花州来。”
钟磊点头:“就你所知,来的人都是什么人?”
白香明摇摇头,道:“不知道。爱好者们也并不总是熟面孔,比如那个老太太我后来又见了几次,没多久就消失了。还有那个金发小姑娘,我就见过她一次。”
“国内的女孩,你见过么?”
白香明摇头:“没见过。我也问过,有没有其他的女孩,‘九号’说有,不过都是由不同的人带去的,时间上相互交错开,彼此并不见面。”
“哦,那么就是说,你从那次参观了他们的俱乐部表演之后,就也参与表演了?”
白香明点头:“是的。不过不是那次参观之后。”
“嗯?”
“我是第一次去就上了舞台。”白香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那一日的紧张情绪又回现在此刻,“那个金发女孩下去之后,就暂时没有人上来了。玻璃房里全是……全是血,这时候有人就揭开了舞台下面的帷幕,钻进了舞台下面,那侏儒抓着一个矮凳子也钻了进去,我不禁有些好笑,就轻轻地笑了一下。其实我见到马驹的尸体是害怕的。这时,‘九号’也拉着我要钻进舞台下面,我就跟他钻了进去。从底下向上看去,头顶上都是……血液,明亮的光线从上方照下来,透过那一层血,照到我们脸上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狰狞的血色,特别吓人,那一刻,每个人都好像是浴血的恶魔……”
如此可怖之事,白香明竟然说得十分平静,适才的紧张感赫然不见了。只是呼吸仍然有些急促。
“然后……你又如何上台了?”
“有一个咖啡色头发的外国男人问我,愿不愿意上台走一走。”白香明继续说,“我赶紧摇摇头,说不愿意,不过‘九号’却说‘YES’,然后就拉着我手走出舞台下面。说实话,走出舞台下面我还是很乐意的,因为需要半蹲着身子,特别难受,而且无非就是看之前被几个女杀死的动物尸体,还那么吓人。然后‘九号’便拉着我走到舞台门口,上了台阶,走到进入舞台的那个门前,他推开门,让我进去。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我不想进去,太恶心了,但是‘九号’却堵在门口,不让我出来,这时我看见脚下的那些人也都从玻璃板下面望着我,都招手让我走上舞台……我就走了上去!”
说到这里时,钟磊打断了:“你不觉得……非常不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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