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厉景呈一眼望去。

台上的灯光在荣浅肩部打出层朦胧,整张脸显得虚幻不真实。

她拉开椅子,朝台下莞尔,五官立体精致,眉宇间似乎已经褪换掉一层,这个样子,当真是厉景呈记忆中所陌生的一面。

主持人介绍完三人的身份,活动正式开始。

第一位藏宝人手拿一块浮雕,东西先放在聚光灯下展示,坐在荣浅身边的鉴宝师和蔼开口,“能给我们讲下,你是怎么得到这件宝物的吗?”

“这是我爷爷去四川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买到的,雕刻的是千手观音,对方说是很老的东西,我爷爷信佛,就买下了。”

“那请问当初请来这尊观音,花了多少钱?”

“二十二万。”

“好。”

藏宝人捧着宝贝来到台前,三位鉴宝师相继看过,中间那人说了一串的专业术语,但大抵能听出是件真品。

“所以,收藏这东西还是很值的,不过要理性,在懂行的情况下适当买进,按照现在的行情,这浮雕应该能值五十万。”

藏宝人闻言,喜形于色,上前拿回浮雕后不住鞠躬,“谢谢,谢谢。”

荣浅坐在边上,不骄不躁,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

好几个藏宝人之后,也有当场买卖成功的,厉景呈目光落在荣浅脸上,她应该是没有发现他就在人群中。

又一位藏宝人端着个锦盒上台,里面是块玉佩。

厉景呈透过大屏幕看到,那就是沈静曼今天让他来拍下的,和盛书兰那块果然一模一样。

展示过后,藏宝人将玉佩亲手交到鉴宝师手中。

照例先问了下来历。

“这是我前几年去云南旅游买下的,花了三十万,起初那人不肯,但说是家里有急用,我看着成色很好,这个价应该值。”

玉佩到了荣浅手中,她仔细看着,“对方有跟你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吗?”

厉景呈眉峰轻挑下,三年没有听到她讲话,这一开口,似乎连说话声都变了。

“他说是明代的东西。”

荣浅翻看着,又跟旁边的人耳语几句,厉景呈看到荣浅边上的女人点着头。

荣浅将玉佩托在掌心内,“我们可以仔细看下,玉佩背后有很小的印记,还有这种雕工,其实都不可能是明代的东西。”

“啊?那不会是假的吧?”

藏宝人大惊。

荣浅勾起嘴角,面目温润,再不是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玉只分活玉和死玉,没有真假只分。”

摄像头移近她的手掌心,将那块玉佩的形状放大,“这种纹路以及细腻,都说明这是块好玉,但从背后的印记可以看出,它其实是一块仿清朝的近现代玉佩,因为清朝的印记不会这么工整。”

“也就是说,这是近代的东西?”

“是。”

藏宝人懵了,“那,能值多少钱?”

荣浅笑着将玉佩放回锦盒内,“按照目前拍卖的行情来算,可以值二十万。”

对方尽管失望,但微微松了口气,好歹没有亏大发。

锦盒上贴着拍卖的标记,主持人示意他将玉佩放到展示台上。

大屏幕上再度出现它的身影。

荣浅放在台面上的手握了握,继而又松开。

这块玉佩,她看出来了,和当年盛书兰欲要送给小米糍的那块一模一样。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它尽管不是明代的东西,但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况且我们鉴宝师已经鉴定这是块难得的好玉……”

有人举起牌子。

主持人嗓音扬高,“八十九号那位先生举牌了,我们低价是二十万,还有哪位看中的?”

厉景呈站了起来,“我出五十万。”

说完,也不等这程序走完,径自往台上而去,那藏宝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使劲掏掏耳朵,“五十万?”

荣浅听到这话,全身一怔,这个声音这种霸道的语调,她太熟悉了。

垂下的眼帘一点点抬起,只看见一抹高大的人影逆光而来,黑色充斥着她的眼球,荣浅有片刻晕眩,厉景呈几步走到台上。

鉴宝师已经给出这样的答案,这玉佩不会有人跟他抢。

厉景呈不喜欢讨价还价,况且是要送给盛书兰的,不差这几十万。

“先生,您确定出五十万?”

“赶紧的。”

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先生,喜得玉佩一枚,您是要送给什么重要的人,还是自己收藏?”

厉景呈看向大屏幕,目光自始始终也没落向荣浅,“送给一个女人。”

“好,恭喜恭喜。”

主持人拿过文件,摆放到荣浅跟前,“经我们鉴宝师鉴定过后,当场拍卖的作品,鉴宝师都要签下责任书,我们金品拍卖行也会负起相应的责任。”

荣浅拾起签字笔,厉景呈忽然转身,几步来到台前,他双手撑住桌沿,挺拔健硕的身子微微往下弯,形成一道无形的压迫,两人靠得那么近,厉景呈的手指几乎要碰触到荣浅的肘弯。

她轻呼出口气,笔落向那份文件。

“那也就是说,假如卖出去的是假货,你们鉴宝师要负担相应的赔偿?”

“先生,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我们请来的鉴宝师都是在这行有资质……”

厉景呈打断他的话,视线圈住荣浅不放,“有资质?”他伸手拿起那块名牌看了看,再放回桌上,“这位,荣小姐是吧?我看你也没多大岁数,年纪轻轻做鉴宝师,请问你做过几年?”

在南盛市,许多人对厉景呈都不陌生。

也有些人知道他订过婚,但时隔这么多年,那一段即便被提及,也是当做风流韵事,谁还能记清楚故事的女主角?

荣浅压下笔端,“先生,那您是怀疑我方才所说的真实性了?”

“我不是怀疑,只是在鉴宝这一行,越老的东西越吃香,文物如此,鉴宝师也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转行。”

荣浅摊开文件,在落款处签上名字。

目光犹豫下后同他对上,“谢谢您的关心,我觉得我做得很好。”

“自不量力。”

男人勾勒抹笑,初见时的那种邪魅和张狂在这个男人身上重新点燃,他领口由于下压的动作而微微敞开,若隐若现露出锁骨边缘,淡然悠远的香水味萦绕在荣浅鼻翼间。

她笑了笑,“您若不放心,不想买,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厉景呈目光从她额头一路往下,滑过鼻梁,落在她的樱桃小口上。

若是在三年前,听到这样挑衅的话,她必定会像母老虎一般冲上前撕咬,即便没有那样过激的行为,至少也会将他骂得回不了嘴才是。

呵。

倒是懂得圆滑了。

主持人因为荣浅的这句话而惊出声冷汗,他忙上前,“字已经签好了,这就给您去办相关手续。”

男人嘴角牵动,“你们找来的鉴宝师,不说不想买还能反悔吗?”

“这,这您方才都竞价了。”

荣浅站起身,将那份文件交到主持人手里,她早学会了在玩笑间睥睨笃定的本事,“这位先生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花五十万买个玉佩,肯定是要送给重要人的,拍都拍了,临时反悔?你也太小看这位的身份了。”

主持人笑意盈盈接过手。“那相关手续这就去办。”

厉景呈抿紧嘴角并未说话,荣浅站立着,他抬起的目光落到她颈间,她带了条项链,足有小手指粗,铂金的光泽尤为闪耀。

以前,她喜欢的首饰都是越细越好,何时竟戴上了这种?

难道三年不见,一个人能变得连喜好都不一样?

荣浅脖子纤细,厉景呈端详着,这样戴上,竟也不显得突兀,恰到好处的合适。

注意到厉景呈的目光落在自己颈部,荣浅心一惊,忙坐了下去,“我们继续吧。”

主持人上前,“先生……”

厉景呈松开手,下了台,回到原位。

荣浅如坐针毡,场内才进行到一半,她必须保持百分百的注意力才能使得自己专心鉴宝。

厉景呈搭起长腿,他并不关心接下来的藏品,原本,买好了东西便能去后台,他却鬼使神差地坐在了这。

荣浅神情专注,一件件宝物经过她的手,估价之后,也拍卖出去好几件。

她看眼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厉景呈单手撑起侧脸,这个女人,当初狠心到就算离开孩子也要离开他,三年时间,厉景呈被迫自己不去理会她的去留,不去关心她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他有小米糍相陪,痛着痛着,日子一天天也过来了。

有些人,不见则已,一见……

厉景呈胸口起伏几下,似乎有压抑不住的情绪在攒动,冰封的心口不受他的控制,那股鲜热的血液正在四处乱窜。

荣浅应对自若,时不时和旁边的两人交流,厉景呈觉得刺眼,她不该是那个娇弱的千金小姐,事事依附于他的吗?

他习惯了那样,即便离开后,再度见到,他都希望见到的她毫无自主能力,最好四处碰壁、娇惯而哭泣着才好。

拍卖会结束,荣浅收拾东西去到后台,负责人轻拍下她的肩膀,“等结算过后,钱会打到你的账户内。”

“好的,谢谢。”

厉景呈进入后台,恰好见到这一幕。

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眯眯盯着荣浅,“干得不错,不愧是宋大师的徒弟,希望以后还能合作。”

荣浅同对方握下手,“只要您开口,我还要多谢您器重呢。”

“好好好。”

她转身离开,经过厉景呈身边时,头也没抬。

他拿了自己的东西,签好合约,然后从另一侧的通道离开。

回到帝景,沈静曼和盛书兰坐在沙发内,听到外面的喇叭声,沈静曼不由展开颜。

盛书兰侧首,“景呈去了公司?”

“应该是去办重要的事吧。”

厉景呈从玄关处换好鞋子进来,他来到客厅,将锦盒放到茶几上。

“办妥了?”

“嗯。”

盛书兰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沈静曼将盒子放到盛书兰手里,“赶紧打开看看。”

“小米糍呢?”厉景呈张望眼四周。

“在楼上,画画呢。”盛书兰说着,接过锦盒后打开,在看清楚里面的玉佩后,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她伸手捂住嘴,眼泪忍不住淌落出来。

“喜欢吗?”

盛书兰不住点头。

“这是景呈特意去拍卖行买回来的,就是因为看到海报,跟你那枚一模一样,想来应该也有什么渊源。”

盛书兰激动不已,抬起手背不住擦拭眼角,“景呈,谢谢你。”

“你喜欢就行了。”厉景呈垂下视线,似乎若有所思。

“东西呢?”沈静曼摊开手。

“什么东西?”

“买卖不需要文件吗?那家拍卖行我打听过,会有鉴宝师出具的证书。”

厉景呈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丢在车上了,那玩意有什么用?这玉佩,就这么一对,买来是图个念想,又不指望转手变卖,有没有都一样。”

沈静曼听闻也是,“只要书兰喜欢就好。”

“妈,我喜欢,当然喜欢。”

沈静曼拍拍盛书兰的手背,“你照顾小米糍三年,把她当女儿一样,妈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妈,你别这样说,我心甘情愿的。”

沈静曼看向厉景呈,朝他挤着眼色,男人看见了,却并未予以理睬,这样的戏码,沈静曼来一次就会上演一次,无非是要他开口给盛书兰个身份。

不远处传来咚咚得脚步声,小米糍穿着身公主裙往下跑,“爸爸。”

厉景呈张开双臂,等她跑近后一把抱到怀里,小米糍蹭着他的脸撒娇。

沈静曼看眼,“都说了,别太娇惯,瞧你把她宠得。”

“妈,女孩子嘛,就要娇养。”盛书兰替她说话。

小米糍眨巴下眼睛,“谢谢书兰。”

这个年龄段,最会有样学样,沈静曼眉头微皱,“谁让你直接喊书兰的?”

“那我喊什么?”

沈静曼看眼厉景呈,当着他的面,不好直接让小米糍管盛书兰叫妈,“那你想喊她什么?”

她总在小米糍耳边念叨,潜移默化下,这小人精肯定懂,况且盛书兰对她好得不得了,从她嘴里喊出来妈妈,比沈静曼说得有用多了。

小米糍两手攀住厉景呈的脖子,想了想,“书兰啊,好听。”

沈静曼一口气差点呼不上来。

小米糍继续蹭着厉景呈的脸,爸爸不让她喊书兰妈妈,她又不傻,才不当着他的面喊。

盛书兰没有丁点的不高兴,厉景呈替她买玉佩的举动,足够她感动好一阵了。

“我看看,你画得是谁?”

小米糍拿起那张画,“吉米哥哥,我下回上节目要送给他。”

盛书兰让小米糍到身边去,厉景呈起身去往楼上,到了卧室,他从兜内掏出那张文件。

荣浅的字体都变了,以前是娟秀的小字,现在好像是专门练过的签名,微微潦草,带着恰到好处的韧劲。

荣浅回南盛市后,并未回荣家住,单独在市中心住了个公寓,家里也请了个保姆。

荣择这三年也不容易,荣氏尽管还在运作,但始终难以从当年的重创中出来,资金链的短缺一直是致命性问题。霍少弦曾想过拉一把,但这并不是简单地投入多少钱便能解决的,厉景呈团队投过的项目都僵持在那,霍氏帮过几次,可始终不见太大的起色。

接到荣浅电话的这天,林南跟何暮都请了假特意赶出来。

她们约在一家自助餐厅见面,荣浅是最先到的,何暮跟林南进去时,看到有人朝她们招招手。

何暮一路走,眼眶就红了一路,林南飞奔过去抱住荣浅不放,“你个没良心的,总算回来了。”

“瞧把你激动的,我不是好好的吗?”

何暮拉着林南入座,“让别人看笑话,赶紧坐好。”

林南擦着眼角,“怎么回事啊,第一年还有电话,后面两年就直接没影了!你要不说清楚,看我抽不死你。”

荣浅含笑,潭底却极力隐忍着什么,她垂下眼帘,等嘴角上扬后,这才做出轻松的样子,“第一年比较空闲啦,后来太忙。”

“太忙,忙到电话都没有吗?”

“我跟着师傅学习,他看我看得也紧……”荣浅有些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猝然收回神,仿佛被惊到一般。

何暮鼻子发酸,“林南,哪有一见面就数落的。”

“那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荣浅双手托腮,“你看我,脸色红润喜洋洋,不是很好吗?”

“少来吧。”

何暮跟林南都毕业了,各自找到稳定的工作,几人先拿了东西,一边对着烤盘一边吹牛。

“浅浅,你最近有关注综艺节目吗?”

荣浅知道她们的意思,“有,我看到《爸爸陪我玩儿》了。”

何暮咽下嘴中的饮料,尽量想让气氛变得欢快些,“小米糍多可爱啊,网上封她为全民公主呢。”

“是呢,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南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小米糍是荣浅的女儿,能不像她吗?

她小心翼翼看眼荣浅,她撑着下巴,“我没事,不用连说话都这样小心的。”

“浅浅,那你现在打算怎样?要回小米糍吗?”

她用铁钳子拨着烤盘内的东西,“我走前,厉景呈明确说过不会让我见她,更别说让我要回小米糍了,我想先在南盛市站稳脚跟再说。”

“那你就不想她吗?”

荣浅手里的动作顿住,“想,怎么可能不想,刚开始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整夜整夜睡不着,总觉得小米糍的哭声就在我耳边。”

荣浅想到这,心还是被剜割般的疼,她手里一抖,夹着的烤肉掉落烤盘内。

“不想不想了,说点开心的吧。”

荣浅放下钳子,“我也想见女儿,疯了一般的想,但我现在即便冲去帝景,也是于事无补。”

林南的手搭住荣浅的肩膀,“那就暂时让自己别想,以后有我和木子在,熬不过去的时候,我们陪你。”

林南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上荣浅的私生活,“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啊?”

荣浅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我要跟谁在一起?”

“不应该是三年之后,涅槃重生吗?你华美绽放,挽着绝世男佩回到南盛市,在某次宴会上,你和厉景呈相遇,他深深被你的这种光彩灼瞎双眼。原来,他发现最爱的还是你,但你高傲地仰起脑袋说,先生,你认错人了。”

荣浅忍着笑,再郁闷的心情都会被林南逗乐。

“这时候,优质男佩挺身而出,先生,这是我的未婚妻,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何暮笑得捂住嘴巴。

“谁规定必须得这样?”荣浅拿起筷子敲了敲林南的脑袋,“生活不是言情小说,如果这样千篇一律的话,我倒宁愿活在小说世界里不出来,我还是荣浅,不够强大,即便学到些本事,要想在南盛市闯出作为有多难?最重要的是,我身边缺了那么个男佩。”

她轻耸下双肩,“所以,我没有睥睨天下的资本和靠山。”

林南撅着嘴,“看来,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

荣浅笑了笑,这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几人三年没见面,话自然是特别多的。

一顿晚饭吃到很晚,走出自助餐厅时,都快十点了。

林南兴奋地拉着荣浅,“我们再去唱K,好好玩个通宵。”

“那可不行,这么晚了,我必须回去。”

何暮拉住林南,“改天再约好了,现在浅浅回了南盛市,又跑不掉的。”

“那好吧。”

荣浅开车回去,不住看着腕表,她有些着急,车子急速往前开,到了半途,她发现居然在往帝景的方向而去。

荣浅想要调头,可心里的执念驱使着她往前,这个场景,不知道在她梦中出现过多少回。

来到别墅群外,保安想必还是不会放她进去的。

荣浅坐在车内,遥望远处,隐约似乎能看到帝景,只是这个时候,她的女儿肯定睡了。

她设想过不下一百种相遇的方式,她想过,小米糍能飞奔过来,抱抱她,喊她一声妈妈。

但荣浅知道,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梦中。

厉景呈不会让小米糍知道有她这个妈妈,她现在口口声声喊得妈妈,是盛书兰。

荣浅抬起手背擦拭下眼角,她不能多逗留,家里还有个牵挂。

倒车离开帝景,荣浅的两手紧紧圈住方向盘,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簌簌淌落出来。

她也不擦拭了,因为躲在车里面没人看见,当她知道流泪不再管用的时候,她就很少哭了,只是现在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整座帝景在倒车镜中越来越模糊,灯光糜暗,月影婆娑。

回到家,荣浅开门进去,标准的三居室,装修得干干净净,保姆肯定是睡下了,荣浅蹑手蹑脚换好鞋子进入卧室。

洗完澡,用浴巾裹住后出来,荣浅顺手将洗手间拖了遍,原本这些活可以留给保姆,但毕竟才请了一个人,家里也忙不过来,能自己做的,荣浅都不会假手他人了。

站在洗手台前,镜子上氤氲出一层水雾,连她的人影都显得很模糊。

荣浅伸手抹开,有水珠顺着往下淌,蜿蜒不绝,镜中的自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洗漱好后,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条项链,她戴了一年多,一天都未摘下过。

荣浅撑住洗手台的右手抬起,将链子拨开。

下面,藏了一条伤疤,正好抵着她的颈部,尽管早已经愈合,但疤痕犹在。

荣浅心里一刺,忙将链子放回去遮掩住。

她害怕地喘息起来,掬起冷水洗过脸后,这才换好睡衣走出洗手间。

荣浅并没开灯,她摸索着来到床前,借着月光,能看到床上有个凸起的人形。

掀开薄被躺进去,床上的人翻动下,荣浅凑过去在他前额轻抚,看看热不热,她弯腰在他脸上亲吻,“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以后保证会准时回来的。”

那人显然睡得很熟,没有丝毫回应。

荣浅伸手将他搂住,方才的恐惧和害怕减缓不少,她身体朝对方靠近些,搂住他后躺在大床内。

时间过了凌晨,她却还是睡不着。

她这失眠已经快落下毛病了,明明困顿得厉害,可就是睡不着。

眼睛酸涩肿胀,她闭上眼睛,逼着自己不去想事情,慢慢得,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荣浅给自己放了天假。

早上帮着保姆收拾收拾,下午在家窝着也没出去,晚上,保姆问她想吃些什么。

荣浅抬起头,“去棒约翰吧,你跟我们一起去,顺便带他出去玩玩。”

“好的。”

荣浅扭头看向正在床上玩耍的小人儿,她拍着双手,“颂颂,喊妈妈。”

“妈妈。”男宝宝脆生生喊了句,裂开嘴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荣浅抽过纸巾替他擦拭,伸手抱过他让他坐自己腿上。

送送摇着小铃铛,“妈妈,妈妈。”

荣浅揉下他的脑袋,“晚上妈妈带你去吃披萨。”

开车来到商业街,荣浅望向导航,她在网上查询过,附近有家棒约翰。

另一头,厉景呈按响喇叭,目光落向后座的女儿,“爸爸跟你说过多少次,披萨不好多吃。”

“就吃一次,”小米糍坐在儿童座椅内,这会安静很多,竖起一根手指,“我就吃一次。”

她每回都这么说。

厉景呈拿她没法子。

盛书兰替她拧开水壶盖子,让她喝水。

来到棒约翰,厉景呈抱着小米糍走在前面,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看眼后将孩子放到地上,“你们先进去点餐,我接个电话。”

“好。”

两人进入披萨店,服务员递来菜单,盛书兰替小米糍点好披萨,“你先坐着,我上个洗手间立马回来,不许乱跑哦。”

“知道啦。”

这儿,小米糍都是熟客了,连服务员都认识她。

厉景呈走到另一侧去接电话。

荣浅抱着耸耸推开披萨店的门,服务员将她引向前,她注意到旁边的位子上有个小女孩背对着她们。等到入座后,扭头一看,她惊得目瞪口呆。

小米糍喝着店里免费提供的柠檬水,听到玩具的声音,耳朵可尖了,别过身看向荣浅。

“嗨,亲。”

荣浅嘴角微动,一阵温热瞬间冲刷过眼眶,她紧紧咬住唇瓣,这才控制住自己。

小米糍滑下座位,三两步走到荣浅身边,“小弟弟,你在玩什么?”

颂颂摇着手里的玩具,小米糍摸了摸他的脑袋,“嗯,真可爱。”

那一刻,荣浅真有种想痛哭出声的冲动,她慌忙拿过边上的包,刚才经过玩具店,一套里面有好几个呢,荣浅拿出一个递给小米糍。

她家里玩具都能开超市了,但小孩子就是这样,别人的总是最好的。

小米糍毫不客气地接过,“谢谢阿姨。”

最后的两字,刺得她心口又是剧烈泛疼。

小米糍摇着手里的玩具,“小弟弟,我陪你玩呀。”

荣浅近乎贪婪地盯着小米糍看,她的女儿,在她走时还不会说话,现在已经是个小人精了。

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可爱。

荣浅眼眶微红,小米糍就站在她身边,荣浅垂下的手臂犹豫了好几下,这才伸过去。

抱住她的一刻,她难抑激动,荣浅不敢太使劲,只是将小米糍带到身边,“你看,弟弟很喜欢你。”

小米糍歪着脑袋,“我也喜欢弟弟。”

这一点点时间,像是荣浅偷来的,她真想把什么都给她,却发现根本就给不了小米糍什么。

厉景呈打完电话进来,推开门后,目光自餐厅内扫了圈,这才看到女儿。

与此同时,盛书兰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厉景呈大步向前,显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旁边那个女人身上。

他喊了声,“小米糍,你又乱跑什么?”

------题外话------

最近更新可乖可乖可给力捏,亲们看地爽不,月票投起喽~

明日精彩预告:

54——是我儿子吗(精)

伍文书屋推荐阅读:妹妹装备白丝卡牌,我成了制卡师姑奶奶下山养崽,却全民轰动!爹地快来,巨星妈咪住隔壁逃婚地球当满级大佬翻车以后我的师父绝色倾城战神叶君临李子染最新恶魔校草吻上瘾:赖上拽丫头一战成婚:厉少,要抱抱穿越女尊之背锅列车求生:我知晓自己的运气穿越七三之小小媳妇女王嫁到:老公,太凶了田宠医娇:腹黑将军太会撩第一龙王开局辞职回家:老子不干了!又逢君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惊!皇上他有读心术帝妃凰图诸天:这样的分身老子有七个他携漫天星光而来无敌魔君混现代我一个精神病,不怕鬼很合理吧我们的电影时代每天被迫和大佬谈恋爱韩娱之魔女孝渊终极一班:我被裘球倒追了我的邻家空姐香江:王者崛起锦鲤农门崛起日常女王有毒超能小农夫新婚夜!她悔婚嫁给残疾死对头女配攒房记什么穿越高武,睡觉就能加点!天下任我逍遥游开局玩炸地球?诸天请勿颤抖!我的父亲武道熊师福晋每天都在搞事情南明第一狠人八零新婚夜:胖妞她美又辣官道至尊超级王者灵魂武者:我能赋予生命重生财阀,我缔造文娱帝国婚婚欲睡:总裁宠妻无度女主全都崩了,反派我不演了!韩娱之无期追缉女王她归来了
伍文书屋搜藏榜:华娱之星世纪穿成农门小娇妻衍界篆你好,痞子老公!九王爷宠妻如命亲爱的等等我奶爸大导演夫人她梦醒获预知,顾总请小心竹外梅横一两枝人生巅峰,从救下区长女儿开始!香妻如玉他们是冠军重生回到1982开局捡了一野猪傻大阳,求求你,弄死我吧超级戒指(执笔划圆)浴血夜狼劈波斩浪港片只手遮天恋综:从结婚开始平原农场主文娱:从经纪人到国际巨星原力星空女总裁的贴身魔尊笑傲之西岳灵风反派的花式洗白史穿越之妃要当家漫威:从细胞概念提取开始农门团宠:权臣的福气包娇软可欺官场:从抓捕悍匪荣立一等功开始让你当兵戒网瘾,你内卷成兵王?夭寿啦!怎么友谊又变质了?大道魔医龙虎小天师都市之医手遮天美食:冰雪世界摆摊,全网求别走王爷是个软饭男婚然天成:豪门偷心少夫人全民觉醒:我,写轮眼!是垃圾?腹黑御姐太难缠,我该怎么摆脱她修仙从华娱开始叛逃王妃,冷王借个娃烂尾小说男主开局穿书:社恐的我在山里种田致富斗罗之攻略女神璀璨人生之造梦第一神豪在都市主人公叫龙小山沈月蓉的小说末世女的古代生活一胎二宝来报到我的直播女友
伍文书屋最新小说:这软饭,老子不吃了!柳条胡同出狱大哥养殖暴富:只因遭雷劈斩神:湿婆怨牛逼?一拳灭湿婆让你宣传华夏,你让老外崇汉媚华刀剑斩神,我的契约灵全是萝莉幸福食堂我真不是教父,我只想当个好厨子江城烟火天命可期妻子儿子选白月光,我走你们哭啥魔物入侵我背后西游天团成仙之打脸就能变强网络神豪:纵横九州妙手大仙医认鬼做母:他真不按套路出牌我叫赵无言高武:好处我享,副作用你扛墨者之量子古武灵气复苏:我掌神霄,雷霆之主重生:重度二次元再次遇见你娶了棺中女帝,我在都市修仙隔壁漂亮小哑巴,竟是偶像歌手!我与外星人拜把子幽界密语我的系统有点吊宦海沉浮:从教师到公仆开局被顶替,我越战越勇十八岁封王,你管这叫大器晚成?末日之巅:破晓黎明背景惊人却一头扎进了基层权势巅峰,蝼蚁改变命运这个影帝不务正业重回八零:工业大摸底,怎么次次都有你晓晓,我们走修仙,从被雷劈开始被全网喷懦弱?我复出后灭万族more,more,need逆袭从今天开始异能觉醒纪元穿越,一穷二白的年代开始机甲只是限制器?肌因锁,开!重生87,我带弟兄们江湖称雄直播化身压力怪,爸妈被压力哭了重返八零:这富家公子我不当了圈养修仙说好的做兄弟,你竟是软妹校花?恶毒哥嫂欺凌下的挣扎与破茧重生觉醒最废奶妈?开局融合曼陀罗蛇高武:SSS天赋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