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有些肉痛地说:“你是不知道这些皮子在大明有多畅销。像白鼬皮,品相好的不比紫貂皮便宜。”
李子园听罢若有所思道:“有空了倒是可以让人调查一下它们的数量,每年少量捕杀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丈人听他这么说就感觉女婿没放在心上,叮嘱道:“你可要上点心,等你地盘大了,一年几千上万两的收益不成问题。”
李子园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说到底,还是皮子太廉价了。岛上成群的梅花鹿还好,他了解过情况,知道万把头的捕杀量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这些小动物可没人去统计,杀多了缓不过气来还需要用自己的粮食来赎罪,得不偿失。而且这些家伙也未必好抓了,一年能有多少收益还得打个问号。
可惜咸鱼不甚值钱,不然这个才是北太平洋真正的特产。
“对了!”李子园突然想到自己有冰鲜鱼,“北望岛的鲑鱼您老也品尝过了,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尤其是鱼子酱,真的很美味。”说起这个,老丈人感觉很棒。
“您说这样的鱼在大明一斤能卖到多少钱?”李子园真正关心的是这个。
老丈人想了想,说:“这个鲑鱼颇大,味道又好,一条卖个两钱轻轻松松。”
“您确定是两钱而不是两分?”李子园之前被他恶意调动过情绪,这回听到高价反而不敢直接相信了。
老丈人提高了声调:“怎么可能才两分!粮价都没这么低!”说完,他愣了一下,说:“上回是我口误,这次没错的。以你这鲑鱼的大小,按普通鱼卖都不止两钱。若是你说的它能延缓衰老为真,恐怕价格再翻上一番也不为过。”
李子园放下心来,说道:“是真的,常吃鲑鱼可以增强体质,抗衰老,您老回去多推广推广。”
“那不是应该先让老夫多带些回去吃吗?”
李子园忙道:“那是当然,当然。”
黄锦渝看着他二人的互动,捂嘴轻笑,却不插话。
老丈人看到有新产品可售,比李子园还积极:“正好你这里有挺多,明年一并拿去卖了。”
李子园想了想,自己拿给老丈人吃的都是精选大鱼,普通的也就6明斤的样子,按重量算价格的话,一吨鱼能卖个33两,而在北望岛,其售价还不到8两,弄个1000吨卖卖就有两的利润。当然前提是足够畅销,冰别化了导致腐败。
不过这么大量的食物出口,对北望岛而言太危险。他摇头道:“北望岛人口还在增长,明年只能先少量拿去售卖,等我这边产量提升了再增加供货。”
黄泰山问道:“你这么多农田,每趟还带那么多粮食回来,怎得还缺粮?”
“这不是因为岛上有土人和倭人的威胁嘛!得先建城寨再垦荒,不然我早就能往外运粮了。”李子园无奈道。
把鲑鱼拿到大明去售卖的想法一经出现,便住在了李子园的脑海般,怎么也挥散不去。他时不时翻看脑海里的地图,思考着哪里能有好捞又不影响北望岛本地区的鱼。
黑龙江口肯定算一个,库页岛周边鲑鱼也很多,但他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单条就有很大洄游量的河流。
再远些的据李子园所知就是堪察加半岛了。那边的产量绝对顶呱呱,后世那里年捕捞量常年维持在几十万吨。
半岛上较近且有名的鲑鱼产卵地便是其南部的库页湖(就叫这个名字,但它偏偏不在库页岛上),李子园只需派渔船在连接此湖的河流入海口一堵,收获只取决于他派去的渔船吨位。
可惜这个“较近”还是太远,往返就要二十天。而去黑龙江口也需要近半个月的时间,看上去并不比那边近多少,很是让人头疼。
最关键的是,这两处地方都没有自己的港口啊!在如今缺船的当口,一条大渔船二十几天才捞几十吨太浪费了。除非,它们的汛期与北望岛错开来。
事实是,库页湖的渔汛从阳历7月便开始,提前来蹲点的话,完全可以让北望岛的大小渔船白嫖两波,一千吨的鲑鱼就有了,自己和渔民都喜滋滋。
见李子园脸上表情变幻,阴晴不定,老丈人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准备打扰,正欲起身回房歇息,李子园开口道:“明年可以先运去200吨试试水,若是销路通畅,后年我尽量多弄些,少说一千吨起步。按您说的大明鱼价计算,价值两。”
这下轮到老丈人表情变幻了,可惜他自己看不到。
李子园问他:“不知您的销路如何,能否卖出这么多?”
老丈人嗤笑一声:“你在小瞧大明的消费能力,不过是一百六十多万斤的鱼而已——”他卡壳了,一百多万斤听起来好多。
“哈哈——”李子园也卡壳了,因为若是鱼卖太慢,哪怕他捕捞再多也只能自己吃,换不成钱。
二人各自回房自闭,留下黄锦渝哭笑不得。
黄锦渝随着李子园回房,关心道:“夫君你这些天好像很不开心,偷袭的土人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
“却也不全是因为他们,只是近来感觉事情有些杂乱,人手也缺,紧急的事情只能慢慢做,内心有些烦躁。”
“不要烦躁,事情会解决掉的。”黄锦渝上前轻轻抱住了他,“你之前不也是慢慢来的吗,为什么突然着急了?”
李子园不确定地问:“我有吗?”
“有的,”黄锦渝确定道,“你先前愿意等几天、几旬、几月甚至几年,怎么现在就等不了了呢?”
听到妻子的话语,李子园回想了下,他确实急了好不容易把领地扩大,马上就有机会进入发展快车道,他只希望赶紧进去,而不是耐下心再等待几月。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李子园说:“我们前些天好不容易打到了铁山,我当时很想直接占下来的,这样只要来年再渡海去把黑港建起来,就地开挖煤矿,我们就有煤铁了。”
“但土人去向不明,倭人也很可能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拉长补给线太危险了。”
“而且这一批移民数量也不多,天寒地冻的在那么远的地方建造定居点不太值当。”
“还有...”
黄锦渝把丈夫的脑袋抱在怀中,静静倾听着他向自己抱怨。她并不接话,只是轻抚着李子园的头发——有点像撸猫。
也就是在这样轻柔的安抚下,李子园内心的躁动终于平复下来。
“谢谢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