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想要结果的李子园有些闷闷不乐,这钱老头也是的,缺人不直接来找自己,白拖了那么久时间。
跳过让人不愉快的情节,李子园费了点口舌从林雨生那里捞来了刘长福。这个老兄弟一直以来在林雨生手下做事,与他经历相同的还有钟耀祖。李子园想拉个可信之人去福江岛帮衬,从他们当中挑人绝对是最佳选项。
四月十四,李子园的船队整装待发。这一次,装了制冷机的大口渔01号仍然随行,虽然那台早期型号制冷机故障不断,问题多多,但总比没有强。
正是因为它,李子园才得以在天气转暖后继续南运冰鲜鲑鱼,虽然这一趟他只打算运300吨。到底是变暖了,不能时刻运转的制冷机可无法提供太多的冰。
23艘船的队伍浩浩荡荡向西,准备攀上洋流后拐向西南,不过黄启明带着他的小分队先去了趟海参崴,他要发布了需求清单再走。由于李子园后面还要中途停靠,大口渔01号也跟着黄启明的小分队。
四月廿三傍晚,船队停靠在了福江城码头。
在码头迎接的何五羊有些疑惑道:“老大,您这次去过富江了吗?”
“没呢,刘长福要到磐石营报到。”李子园摆摆手,然后把刘长福拉了出来。
后面的孙启年对几人敬了个礼,说道:“欢迎刘副营长归队。”
刘长福回礼,说:“还请长官多多关照。”
“你们俩,”李子园拍拍二人,“都是老兄弟,怎么?几年没在一起出任务就生分了?”
“哪里哪里,只是安排工作的时候不敢徇私。”孙启年马上就反应过来。
刘长福也马上笑着说:“孙营长所言甚是,不过工作交代完咱俩可要好好热络一下。”
“一定一定!”
第二日一早,船队继续上路,却是往西北方向去了罗南城。
李子园到的时候,难得看到一片田园牧歌景象,把罗南信广拉出来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占据了方圆5里左右的地盘,“依附”过来的朝鲜人近两千,也不知他是怎么抓来这么多人的。
总之,现在罗南信广手底下有了两千大好几的人口,外加李朝精锐被自己一波打破胆,居然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虽然不知道李朝为什么不继续发大兵过来,但这对自己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照例询问了下他有没有什么难处,然后罗南信广很“给面子”地说:“主公,我们这里缺乏一些生活物资...”
照例伸手要物资,而且啥也给不出来,纯纯的亏本买卖,李子园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早掺和济州岛的归属纯属有病,这除了耽搁自己的正常发展没有半毛钱好处。
继续叮嘱他有空就去弄大牲口过来,李子园带队离开。
四月卅,船队来到了南麂岛。
还没进港,李子园就看到外港码头上停靠着葡萄牙人的大船,而黄启明也如自己所料,先一步抵达了珍珠港。
他才下船,却见黄启明正朝自己走来,似是有事。
李子园迎上去,问他:“怎么?”
“老大,佛郎机人这次可了不得,运来了大批的马和棉花,我就问问咱是不是都要吃下。”黄启明一口气先道明来意,然后才详细说道:“阿拉伯马67匹,马瓦里马24匹,他们要价两。棉花470吨,还是老价钱,两,这两个大头合计两。”
见李子园略略点头,黄启明继续说:“他们还带了一些植物果实、种子,其中那些我们没有的要价2400两。”
“都买下吧,回头应该能用得上。”
“那么,老大,请给钱。”黄启明右手伸出,掌心朝上。
李子园摆摆手:“叫人去搬吧。”然后他默默在账本上做记录,却发现新的海东商社账上根本没这么多钱。
“这给弄的。”他挠挠头。
分了股之后,他们的积极性确实提高不少,而且收益高的话,也不用太担心这些人会偷偷跑掉单干,但买棉花还好,买马这种支出大头未必是所有人的意愿了。这才开始还好,以后可真的未必能让他们点头掏钱。
更何况,先前的养马场也没有他们什么股份,这种“损公肥私”的事情自己干了难免落下口实。一狠心,李子园把马匹采购的账划到了自己的私人账目上。
不过以后得想想办法把这些利益区分开。跟商业有关的他们总会想要把能卖的都弄进去增加利润,把控起来比分田难多了。偏偏,没有土地的束缚,他们几乎没有负担。
也难怪封建君王和领主才是一伙儿的,商人却不是,他们固然有合作,但其间利益很多时候就是你多我少的博弈。
李子园想了想,决定回头得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明白海东商社的股份是给他们的一份保障,真正值钱的是参与政事的权利,而不是那些金银,不要太过关注于收益的高低。
嗯嗯,就这么说,职场pUA什么的必须安排上。
而且,海东商社的业务得限制一下,或者说,他可以拉另一批人弄另一个商社,二者打打对台戏,免得没有竞争对手自己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黄启明没想到老东家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脑子里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见随行的水手一小车一小车的银子推下了船,他也不再停留,带着人便先去付款。
“子园,想什么呢?”一个声音自眼前传来。
李子园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老丈人就站在身前,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尴尬笑笑,说:“没什么,走神了。”
为了摆脱尴尬,李子园问他:“老爹,新到的鲑鱼销售顺利吗?”
“当然会顺利!”黄泰山得意道,“四里八乡的鱼贩子都抢着来拿我的鱼,你能弄来多少我就能卖多少。”
得,听他的意思还只是通知了人,还没开卖。李子园拱拱手:“那您老可真是财运亨通了。”
老丈人回以拱手:“多亏了贤婿!走,先去吃饭。”
“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