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子爱会跟柳社长离婚!
虽然当初两人结婚前,柳湘云就从卦象中算出叶子爱和他哥都不是彼此的正缘,两人会离婚。但是婚后,两人看彼此的眼神都透着温情,再加上又有了孩子,阮棠和柳湘云这才放下了提着好久的心。
毕竟两人都心悦对方,一定能克服一个一个难关。
阮棠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竟然悄摸摸地离婚了。
“难怪,柳社长一直待在京市。我还问他不想媳妇孩子么,他还笑笑说拼一把事业,也好养孩子。让我说什么好,你们把我和湘云瞒得好苦!”
柳湘云已经忍不住抹眼泪,她这个亲妹子,竟然一直被瞒在鼓里,“我要是早知道了,一定会劝劝你们的。”
孟韵拍了拍柳湘云的后背,“我也是恰好经过民政局看到他们两个人出来,才知道两人已经离婚了。小爱求我不让我说,我想想为了孩子,万一这两人只是一时冲动,过段时间就复婚了呢……所以我就没说。”
叶子爱叹了一口气,递给柳湘云一条干毛巾。“我跟你哥本就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合,后来我忙他也忙,谁也腾不出空来照顾孩子,有一点小问题就会引发矛盾继而爆发冷战。他忙着出差,我忙着做实验,等两人再碰头早忘了上次因为什么争吵……原本那一点感情慢慢地就淡了。”
阮棠三人听得心里发酸,久久不能言。
只叶子爱笑得清冷,笑得孤寂。
阮棠至今仍记得,柳社长昏迷不醒,叶子爱毅然决定做个冲喜新娘嫁给柳社长。
那时决然的眼神,烫得灼人,若说叶子爱不爱,她不信。
但是两个人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孟韵长叹了一口气,“我有跟贺昆打听,他说柳社长的身边并没有旁的女人,他一到休假就会满京市地乱逛买很多小孩的衣物玩具,还有你尺寸的衣服鞋子。”
叶子爱:“我有收到他从及京市寄来的包裹。我们可能就是离婚后,还能因为过往的交情,因为孩子,因为你们,做普通朋友。”
叶子爱说完顿了顿,“让贺昆帮忙给他带句话吧,不用再往杭省寄东西了,我们娘俩不愁吃不愁穿,他这样——影响我以后寻找新生活。”
阮棠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了抱叶子爱。
“我们又不是外人,做什么逞强。”
“想哭,就哭吧。”
叶子爱浑身一僵,在阮棠爱怜地轻拍下,终于放松了身体,红了眼眶。
许久之后,四人顶着四双红眼睛,相顾一笑。
“不就是男人嘛,不要就不要了。以后有我们几个好姐妹,咱们还怕养不大孩子?”
“我哥就是浑蛋!活该他一辈子孤独终老!我可以不要我哥,但是我也要小爱姐。”
“往后有事儿就请假,实验室的活儿忙不完,多休息多陪陪孩子。”
阮棠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惹得叶子爱连连应是。
离婚一年多,她一直不敢深想,怕自己忍不住再去找柳社长。
每次下班,从托育所里把孩子接回家,家里空荡荡的,总有柳社长的影子。
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后来在实验时出了纰漏,她就决定搬到了家属院里来住,从柳家的院子里搬了出来。
住在家属院后,就更方便她宿在实验里。
有时候将孩子带到实验室,他睡着,她安心地做实验。
后来,还是郑锡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每天盯着送她回家属院才罢休。
经过一年多的调整,她已经能很自在地提起他。但是到底瞒不了她的老姐妹们。
叶子爱说出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又哭了一顿,泡了温泉后很早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后,阮棠三人偷偷摸摸地碰了头。
“小爱姐今晚睡在这里,孩子呢?在托育所吗?”
柳湘云摇头:“苗建业带着呢,他下午没去黑市忙活,早就将两个孩子接了回来。”
柳湘云说完后,突然回想起来,这一年多来,苗建业经常主动减少工作,帮忙带两个孩子。这厮,该不会早知道他哥和小爱姐离婚了吧?!
娘的,她回家一定要好好收拾苗建业这蠢货!
“幸亏还有你这个亲妹妹帮衬着,要不然小爱姐怕是撑不到现在。”
阮棠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最近柳社长一直在接触青年报社的领导,大概社长一职是稳了,正式的调令应该年底差不多就会下来。”
不得不说,柳社长的新闻敏锐度的能力极强,撰稿能力也强,早有京市的报社向柳社长抛来了橄榄枝,但是柳社长的目标在人民报社和青年报社这两个。
因为孟韵知道得早,所以对柳社长和叶子爱的情况知道地更多一点。
孟韵中肯地道:“小爱姐和柳社长都是事业型的,谁也不想舍弃了自己的事业。柳社长的目标向来明确,他从红阳县再到杭省,目标就是京市。结婚生子这事儿,在他那儿可以说是意外。
再加上柳社长从小的经历,让他放下工作照顾家庭,这几乎是不可能。
而小爱姐是一个科研的大佬,要是让小爱姐放弃科研回归家庭,这将是全人类的损失……”
两相都难,索性还是由着他们去了。
时间将是最好的调剂,要么相忘于江湖,再觅良缘。要么有舍有弃,再续前缘。
阮棠几人纠结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主意,只能回屋睡去了。
一大早,几人肿着眼睛下山了。
上班的上班,送孩子的送孩子,散于各个街头。
回去后,阮棠观察了叶子爱几天,看她一切皆好,她才稍稍放了心。
她又去托育所待了一天,特意向唐老夫妻俩打听小小爱的情况。
一提起小小爱,唐老夫妻对这孩子满是疼惜。“别看小小爱才两岁,但是可懂事了,一看太阳要下山了,就端着小板凳到门口等妈妈。有时候是他姑父来接,小小爱就会瘪嘴抹眼泪,也就掉个两三滴泪就收住了。
他姑父来抱他,他就问他妈妈是不是又在忙?他妈妈有没有好好吃饭?还让他姑父送他去找他妈妈,他要盯着妈妈吃饭。”
阮棠抿嘴,眼泪似是决了堤。
唐老也擦了一把眼泪,“唉,这都是没办法的。咱们育婴所里的娃娃不都是这般?只是叶医生夫妻俩工作都忙,他爸爸好像有一年没来过了,我听说是去京市出差了?”
阮棠点头,“他爸被调到京市。”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人们不是常说,抱起工作就陪不了娃娃,陪了娃娃就养不起家。等娃娃们大一点都能理解父母的。想当初,你们那一代人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父母忙着工作,也顾不上孩子。”
阮棠也知唐老夫妻俩不知道这其中内情,胡乱地擦了眼泪,道:“我这是自己做了妈以后,就格外心疼孩子。想来也是,我家的那个,他太奶陪他的时间可比我多得多了。”
阮棠从育婴所里出来,就下定了一个决心。
要在京市也设立实验室,让叶子爱母子俩也去京市!
她不管柳社长怎么想的,她就想让柳社长看看叶子爱和小小爱过得多不容易!
至于能不能复婚,一切顺其自然。
叶子爱这般优秀,小小爱又是不记事的年纪,完全能重新找个新爸爸。
当然最重要的是,小小爱太乖巧了,需要个小哥哥带一带玩玩。这个小哥哥,就属小白白最合适。
而且,他家人多,要是小小爱有个什么事儿,都能搭把手。
阮棠决定好了,就与郑锡商议,准备年底前落实下来。
阮棠在杭省待了一个月,原本由市二医院改的医院内部培训楼,现在有了办学资格,光弄内部培训就有些浪费了。
于是,省一院领导们一合计,决定将培训楼变成杭医大总部。
上头一听阮棠没忘记家乡人民,还将总部放在了杭省,大手一挥,给省一批下了好大一块地,让省一建校舍建教学楼。
可是,她没钱呐。
阮棠与上头商议好了,三年内建起校舍并投入使用。
上头也知省一现在艰难,厂商合作五年内的款项都预支了,如果能在三年内投入使用,这都比他们预期的五年早多了。
上头还宽慰阮棠量力而为,地就在那里跑不了,只要五年内有所动作都成。
阮棠感慨,不愧是自家人,待她真宽厚。说着还掬了一把感动的泪。
在这一个月里,阮棠将几年的泪都流干了,才带着孟韵母子俩去了京市。
到了京市后,阮棠将孟韵母子俩送到了贺宅。
贺老首长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妇和小孙孙,激动地老泪纵横,忙让警卫打电话去贺母的单位,让她赶紧回家。
挂了电话,又让警卫去买菜……
等贺母急冲冲地回来后,阮棠才先走了。
后来,阮棠听说,贺昆是第二天才知道他媳妇他小宝贝来了京市。
贺昆在贺宅一顿大闹,数落贺老首长和贺母不做人,他媳妇他小宝贝来了,竟然不让人通知他,自己关起门来偷偷开心。
贺昆的大哥大嫂见贺昆一家子都来了京市,还入住了贺宅,只能站在一旁赔笑,就算是心里有一万不乐意,也不敢表露出来。
想当初,贺昆结婚时,贺昆大哥大嫂借着贺家有喜事广发喜帖,当时两人就思忖着贺家势弱,他们想要借着贺老首长还健在,在各家跟前刷刷脸。
因为攀错了高枝,被季南烽和贺昆联手一顿收拾。
狼狈回京之后,还是让这两人攀上了一个高枝。
两人风光没多久,京市就开启了严打。等季南烽小队人来了京市后,刚来就盯住了一条大鱼。
贺昆的大哥大嫂攀上高枝后,被引荐认识了那大鱼,没少为大鱼做事。
大鱼察觉到有人在调查自己,就推出了贺昆的大哥大嫂来顶嘴。
当初,大鱼能看得上贺昆的大哥大嫂,就是图这两人又蠢又贪,没少给他们好处。
后来还是贺老首长舍了老脸担保,将两人给捞了出来。
贺昆的大哥大嫂这才知道,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弟弟竟然是调查组的成员,若非贺昆没有趁机打击报复,他们怕是要给大鱼顶罪了。但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遭受了牢狱之灾,在里头蹲了大半年,直到大鱼案告破,他们才出来。
出来后,所有非正规所得都加倍地退了回去。
他们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贺家没有走下坡路,而是由他从来看不上的弟弟撑起来了。
因为贺昆调查组的身份,大院里谁也不敢小瞧了贺家去。
贺昆的大哥大嫂就算是再有不甘心,也不得不对着贺昆点头哈腰。
吃完了团圆饭后,贺老首长就赶了老大一家子回去。
“往后没别的事情就别来这边,只要你们安安分分的,有我和你们兄弟在的一天,你们的工作不会丢。但是你们再搞什么幺蛾子,那就谁也救不了你。我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
贺昆大哥大嫂忙应了,他们也不想来大院找不自在,若非知道弟媳妇来了,他们也不能跑这一趟。
没了贺昆大哥一家子,贺昆更是放飞自我。
将孩子交给他爸妈带着,拐了孟韵就回房了。
一进屋,贺昆就将孟韵堵在门后,“媳妇儿,你是不是想我了才来京市的?没关系,你不说也没事,我想你了,非常非常想!”
“嗯,我想你了。”
贺昆受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好像听到了他媳妇说想他!
“你、你再说一遍!”
孟韵垫脚,主动搂住了贺昆的脖子,轻声道:“我说,我想你了,贺昆。很想很想你,每天一空下来就想你。”
她以前很少表达自己的感情,每回都是贺昆在主动,主动靠近她。
经叶子爱和柳社长的事儿,她想明白了,她既然不想跟贺昆离婚,主动一点又会如何?给贺昆的满腔爱意一点儿回应又会如何?
“啊啊啊,我太高兴了!”
贺昆搂着孟韵的腰,激动地干嚎。
楼下,贺老首长和贺母没忍住骂骂咧咧,因为贺昆的一顿嚎叫,让小孙孙想起了爸妈,哭着要找爸妈。
孟韵赶紧捂住贺昆的嘴,“你疯啦,爸妈都在骂了。”
贺昆拿开孟韵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孟韵:“媳妇,我太开心了。原来不止我在想你,你也在想我。”
孟韵哑着声音,骂了一句:“傻子!”
“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结婚,会给你生孩子?”
“是是是,我媳妇最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