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给中川出的主意,从哪方面看都是为他着想。
更以自己的性命来为中川当替身,中川心中对甄稳的好感不住上升。
因甄稳和中川外形极不相似,中川提出让瘦骆驼来替代。
甄稳见中川心中认可,又道:“中川课长,既然计划现在实施,您给李主任下的三日捉拿莫孤独的期限,是否可以眼延期?”
中川鼓起眼睛,打着哈欠道:“想那莫孤独神出鬼没,给李士群三天期限,的确有些为难他。即使特高课,三日之内也未必能找出莫孤独的下落。”
“中川课长说的正是如此,想那75号的凝聚力全在李主任一人,压力太大,若是将他压垮,75号就成了一盘散沙。”
“你说的没错,实施这个计划,那就给李士群宽限些时日。”
具体宽限多久中川没有说。
“中川课长,我先告辞回去把这件事汇报给李主任,让他安排瘦骆驼今日前来特高课报到。”
甄稳车进院里,抬头扫视一眼,即看到李士群站在窗前,向下张望。
进入主任室,李士群已回到沙发上。
“主任,好消息。中川课长取消了三天内必须找到莫孤独的命令。”
李士群击掌喜道:“好,这事压在我心里呼之不畅。但我知中川取消这个命令,一定会有别的代替。”
“主任高明,一猜就中。我给中川出了个主意,用替身来吸引莫孤独,然后暗中安排便衣,只等他一出现,或抓或当时击毙,那都是中川的问题了。”
李士群大喜,只要问题远离自己,至于其后如何,已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如芒在刺的李士群,终于长出一口气。
“不知谁能替代他,若是在76号选的话,我看瘦骆驼可以。”
瘦骆驼长的比中川高出半头,眼睛也不像。但他没事吹吹牛,咋咋呼呼,而且不分场合。
平时李士群也未必能想到他,只因最近几日没睡,心情烦躁,无论谁大声喧哗他都心中来气。
偏偏瘦骆驼本性不改,让李士群心烦的直想掏枪毙了他。
这次中川需要替身,李士群一下就想到了他。
甄稳道:“主任,中川课长一直对瘦骆驼有大师般的崇拜。因此,选择的也是瘦骆驼。”
“哦?中川竟然和我想到一处?只是那瘦骆驼长相和中川差别太大……”
李士群心想,就中川那个大眼珠子,只怕在上海也找不到第二个。
他虽然没说,甄稳早已看出来。
“主任,有一种伪装叫化妆。面相,这些问题还难不住特高课,至于眼睛,可以给他戴一付墨镜。这也正适合在莫孤独的眼里,中川想要伪装自己。”
“有道理,马上把瘦骆驼叫来,最近我的记忆力下降严重,一会儿莫要忘了。”
甄稳并没说这是他出的主意,他料到李士群也不敢去问中川。
瘦骆驼正在行动处比比划划:“我跟你们说,开飞机应该这样开……”
“瘦骆驼。”
“啊,甄队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李主任让你过去一趟。”
甄稳通知完,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瘦骆驼道:“大风起兮云飞扬,瘦骆驼兮,美名扬。我辈岂是蓬蒿人,起码也要封为王。”
他做出仰天大笑的样子终究没敢笑出声,背着手仰面朝天走了出去。
谁都能看出他得意之极。
但谁也不知道李士群叫他过去干啥?
一时羡慕,猜测在行动处蔓延。
“主任,嘿嘿,找我有何吩咐?”
“刚才开门我听你咋咋呼呼,白话什么呢?”
“没啥主任,就是给他们讲讲如何开飞机。”
“开飞机?你小子挺有本事啊!简直是76号的骄傲。人才,人才,怪不得中川课长对你大加赞赏,让你去趟特高课。”
瘦骆驼美得差点冒出鼻涕泡。
“主任,这都是您教导有方,不知中川课长让我去特高课,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好事情,听说要对你进行奖赏。”
“感谢主任,感谢中川课长。我这就去特高课,这是咱们76号的荣誉,我一定要把这荣誉拿回来。”
瘦骆驼急匆匆跑下楼……
中川正两臂交叉桌上,趴在那里休息。
瘦骆驼被领进屋内,中川用力睁眼,实在是困顿之极,两眼张开了一线。
瘦骆驼上前两步:“中川课长,76……75号瘦骆驼前来听中川课长的吩咐。您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去撵鸡。您让我上天,我绝不下地,你让我下地,我现在就钻进去。”
“嘿嘿,好。瘦骆驼,我每天赏你一百大洋。”
“啊?”瘦骆驼提高嗓门,“感谢中川课长的厚爱,有事你尽管吩咐,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中川忽地扶桌站起:“瘦骆驼,你感动了天,感动了地,感动了我自己。你真乃帝国的朋友,75号的勇士。上海之大舍你其谁?”
瘦骆驼心中大美,没想到几句话,就让中川如此激动。他既然答应给我一百大洋,努努力,弄个二百大洋,看他的样子也能给。
“中川课长,有事尽管吩咐。”
“好,长话短说。因大上海市民对帝国极其友好,强烈要求我视察演讲。然而,现在军务繁忙,无法脱身,我就想到你来替代我这个角色。”
瘦骆驼恍然明白,不就是化妆成假的中川,在车上四处逛逛。
嘿嘿,既可耀武扬威,还有大洋赚何乐而不为?
“中川课长,没有问题,为了帝国,即使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是不知需要替代几天?”
中川道:“此事未定,可能是一两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
瘦骆驼道:“多多益善,只是不知这几日我的吃住用……”
“当然是特高课供给。”
“那么中川课长,若有花钱之处,比如我要买一盒烟,这个烟钱?”
“当然是特高课付。”
瘦骆驼心想,中川怎么这么笨?我暗示你把钱给我,你怎么听不明白。如此笨的头脑,竟然能当上课长,真是造化弄人。
“中川课长,那我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中川道:“现在,立刻,马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