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担心五人,见李士群如此说,跟着道:“主任,不如我现在去趟特高课。那几个军统刚刚被抓,佐藤必然审讯。我一去不用多说,他也知道我去的意思。”
李士群点头:“那你就辛苦一趟,多提提吴四的勇猛,想办法为76号多争些功劳回来。唉,其他的人只怕难逃一劫。”
“主任,我会尽力为其他人求情。”
“嗯,听天命吧。没有话语权,只好听人家的吩咐。”
甄稳随即离去,赶到特高课。
岩田没费一兵一卒抓回五个人,佐藤大喜过望。
佐藤并没急着去审,先派人去游说五人,看看五人的反应如何再做决定。
他初步打算先饿上五人一两天,先消磨他们的意志。
岩田正在如实说着当时情况,提到吴四单枪匹马在追赶军统,佐藤不住点头。
“吴四是一介莽夫,勇气可嘉智商不足。但凭这份勇气,也要对他行赏,让其他人争相效仿,以为帝国出力为荣。”
甄稳出现在门前,岩田见状无比兴奋。
“甄稳,来来坐,我正和佐藤课长说起抓捕之事。你此来,可是邀功的?”
岩田无疑是个聪明人,佐藤在座位上笑笑,他和岩田的看法相同。
甄稳谦笑道:“佐藤课长,岩田先生,李主任听吴四回去讲诉之后,心中惭愧。76号的手下无能,让我来表示歉意。”
佐藤道:“你来的正好。功过,我的原则是一定要分明。吴四可以嘉奖,其他人必须处罚。”
甄稳近前道:“主任让我来此也是此意,主任让我前来询问,剩下人是送到特高课由佐藤课长处罚,还是留在76号,由李主任亲自处罚?”
佐藤聪明之极,把那些人弄到特高课处罚,76号人手本来不够,这又处罚一批,耽误抓捕之大事。
再说,处罚太重,将没人可用。处罚太轻,又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留给李士群看着处理。
“甄稳,李士群既然如此说,那就留给他处理好了。那个吴四由特高课进行嘉奖。”
佐藤的开心溢于言表,这是很少见到的状况。
甄稳道:“多谢佐藤课长,既然嘉奖吴四,不若对76号进行次要嘉奖,以显示帝国对跟随者的重视。展示给外界,让人心向往帝国。”
佐藤暗暗点头,甄稳说的这些都是为日本着想,这也正符合他潜移默化中国人的政策。
“甄稳,我即刻命人起草嘉奖令,你身为军统出身,现在抓到五个人都是来自军统。你去看看,是否有相识之人,劝劝他们归顺帝国,你也是功劳一件。”
这正合甄稳此来目的,但还是谦虚道:“我只能说尽力。佐藤课长您也知道,我一直在电讯处,对外接触有限,相识的人并不太多,但我可以尽力试试。”
“报”一个宪兵走了进来,“报告课长,刑讯室传来消息,新抓一人叫柴啸风的,要单独见您。”
“哦?好,马上命那里准备,我立刻过去。”
宪兵退下,佐藤大笑:“好消息,此人必然心中动摇,只不过想要些好处罢了。岩田君,甄稳,随我去看看。”
三人来到大牢,这个消息对于甄稳来说实在危险。但他又没有理由迅速离开,他表情如常的跟在佐藤身边一起走向刑讯室。
大牢里,其他四人盯着柴啸风。
“头儿,你是什么意思?当时为何不跟日本人拼命?”
“对呀,你刚才出去和日本人说了什么?我感觉送你回来的日本士兵很开心的样子。”
“嘿,柴队长,你不是和鬼子私下有什么交易吧?”
坐在角落里的大个子道:“你们懂什么,头儿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当时情况也是为咱们弟兄着想。虽然在这特高课就等于进了鬼门关。但若不交枪,咱们几个现在只怕都已经是死人。”
“杨大个,你这是什么话?当时死了也就死了,在这里最后也是死。”
杨大个冷冷道:“若是能活着,投降也无可厚非。头儿,你说对不对?你说说,大家也好心中明白。”
柴啸风喝道:“姓杨的,你给我闭嘴,再说投降的话,我现在就能掐死你。”
杨大个挠挠头,不再作声。
铁门打开,柴啸风被提审了出去。
一个单独房间,只有佐藤一人坐在那里。柴啸风带着手铐脚镣走了进来。
在中间有一个木凳,柴啸风坐下盯着佐藤。
甄稳和岩田在隔壁,透过玻璃能看见里面。
“你找我?”佐藤道。
“你就是佐藤课长?”
佐藤点点头:“现在只有你我,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不是磨叽的人,咱开门见山。我若是拿情报交换,我们是否还有活命的希望。”
佐藤笑着点头:“当然,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命。因为我不相信每个人都真心投靠。”
佐藤说完,打量着柴啸风,见他双眼低垂,面色发紧。心中已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看来,在他旁边大牢里扔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很有必要,至少,能很快动摇不坚定者的内心。
在大牢这个环境下,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到重刑之后,才会投降。其实很多人在那个环境下,早已骇的没有了勇气。
柴啸风一直认为他不会是那种人,他应该是笑对屠刀而不屈的人。
但实际总是击碎梦想,看着隔壁血肉模糊的身体,又听到阿德鬼哭狼嚎般的叫声,他彻底惊恐了。
但他知道,若是轻易和佐藤合作,对方必然会小看自己。即使投靠过去,也未必得到重用。得拖一拖,让佐藤先开口承诺给自己的好处。总比自己去要好的多。
“佐藤课长,生命只有一次。您容我在想一想,最迟今晚我会给你答案。”
佐藤笑笑:“好,你想好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柴啸风迟疑一下,还是起身被押回牢房。
杨大个凑上前:“怎么样?若是佐藤答应给大大的好处,咱们可以迂回一下,先答应在找机会离开。”
柴啸风道:“你们三个什么意思。现在的情况是,若是假投降,咱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就会被动刑。”
另三人倒是没了主意,若真是假投降也未必不可。
柴啸风见三人没有说话,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心中不由得暗道,假投降也得给佐藤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才行?而若有价值,军统那边必然定性为投降,哪里还有机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