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有些微醉,回到家中哼唱着坐在沙发上。
“季青啊!你给我听端详,佐藤他,终于在我面前不再是大灰狼。你看他,难得把76号使劲夸的上天堂……”
叶季青斜他一眼,把茶水端到他的近前。
“参加一个生日宴,看把你美的。佐藤怎么夸你了?还把你夸到天堂上去了?”
“嗯,这回佐藤对我透露了真心话,上海的稳定76号立了大功。没有,我哪有76号,这不就是变相夸赞我吗?”
叶季青十指在李士群额头触了一下,高兴的道:“佐藤虽然把你夸上了天,但是你要有自知之明,要一步一个脚印,千万不要浮夸。”
李士群哈哈大笑道:“我浮夸什么?我明天到76号给大家一鼓劲儿,做出几件惊天动地的成绩,让佐藤到军部那里一白话,你真别说,我很可能就到达天堂。”
李士群第一次带着笑容入睡,他做了一个梦,佐藤去军部,提到他的功劳和聪明,得到军部上层赏识,答应他,扶持他做上海市长。
还答应他,准备让他拜见天皇,之后加入日本国籍,一路飞黄腾达。
等他再回到上海之时,已是日本内务大臣……天皇下台,万众拥护他做天皇。
总之,李士群做了一个美梦,一个不愿醒的梦。
东边现出鱼肚白,于是群从睡梦中醒来。
桌上摆着半杯茶水,几个烟头,李士群吧嗒吧嗒嘴,叹道,好梦,好梦,真愿长梦不愿醒。
李士群精神饱满,开车到了76号。
甄稳还和平时一样来到76号,首先去见李士群。
敲门进去,但见李士群满面红光,两眼闪烁着光芒。看上去,精神比前一些日子强了百倍。
李士群哈哈笑道:“甄稳啊!坐。昨晚佐藤的话,你是否也听到了?”
“主任,是的,听到了。他在那里提到76号,完全是赞美之词,佐藤侧面肯定了主任的功劳,这实在是一个好兆头。”
李士群抽出一支烟,把剩下的烟整个扔给了甄稳,随即掏出火机点燃。
“甄稳啊,说成这事,既然如此,肯定76号的功劳,咱们要再接再厉,最好在他走之前再创造出奇迹。”
“主任,听说佐藤后天就要远行,这么短时间,恐怕很难办到。”
李士群哈哈笑道:甄稳啊!这你就不懂了,没有共党,军统,也要想办法弄出来共党和军统,反正佐藤要走的人了。只是让他在车上开心开心。”
甄稳点头,李士群言外之意,就是胡乱抓几个人凑数。这本是76号最拿手的事情。
其实,李士群成立76号以来,破坏的地下组织和军统站以及杀害的爱国志士,党员,爱国学生等等。里面有一部分有很大的水分。
那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成了他献媚的祭品。
李士群又道:“甄稳,这件事情就由你去办。相当年吴四,虽然办得不错,却总是惹来是非。”
想到吴四,李士群一阵感慨。突然冒出一句:“甄稳,你说吴四会上天堂,还是会下地狱?”
甄稳愕然道:“主任,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让我回答,我估计他会去地狱。”
李士群一阵揪心,甄稳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总是让他感觉不舒服。
他做的事情,当然比吴四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又突然想到,瘦骆驼很早之前说过自己能活九十九,瘦骆驼这个人很邪,说不定自己真的能活那么久。
倒时自己天天吃斋念佛以赎罪过。
李士群看看表道:“佐藤要离开了,怎么说我也要去看一看。你在住76号坐阵吧。”
李士群离开76号,兴致勃勃到了特高课。
佐藤见到李士群,见他如生猛海鲜一般,完全没有中毒迹象?不由得心中纳闷。
“佐藤课长,您后天就要离开上海,不知何日再回来?”
“李主任,这个很难说,也许很快就回来,也许再也不回来。”
李士群露出遗憾道:“在佐藤课长的手下,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您若离开,毕将让我辗转反侧。”
“李主任,不要悲观,这段日子恐怕不会太长。”
“哦?佐藤课长,这段日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很快就会回来了吗?”
佐藤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人生啊……”
佐藤突然停住,他忽然一阵伤感。上天好像与自己作对,高桥,横路,今井等等都死了。
反而要毒死的李士群,竟然不死?这让他实在难以理解。
李士群见佐藤停下,也没敢问原因,急忙转移话题。
“佐藤课长,不知后天您是坐火车还是乘船?到时我送你。”
“李主任,你是没有机会送我了……我的意思是军部会直接派人保护我上车,其他闲杂人等不会让进入。”
李士群听着不是味,佐藤一会儿说我恐怕日子不会太长,一会儿说我没有机会送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主任,76号全靠你了。”
李士群开心点点头:“这是卑职应该做的。您尽管放心离开,我依旧会在这里继续战斗。”
佐藤无意识的撇嘴笑笑。
“佐藤课长,那后天我送到你车站入站口。”
“不必了,你好好工作。有些话我说与不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佐藤又来这么一句,李士群感觉一阵发冷。
佐藤继续道:“李主任,请回吧。后天就要走了,我想在这里静静。”
李士群告辞离开。
佐藤立刻派人竹内药师招来,劈头盖脑问道:“竹内,你配的毒药,李士群喝了怎么一点也不管用?反倒是越喝越精神?你确定这是毒药,不是补品?”
竹内笑道:“佐藤课长,这是一副慢性药,三天必死。像李士群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在您生日宴会上吃完饭,当天就暴毙呢?最起码也要注意一下各界的反应。”
佐藤哈哈大笑道:“我说的吗?我大日本帝国第一药师竹内君,怎么能配出来无效的毒药。如此我就放心了。”
竹内道:“按我给他的药量,据我推测他应该是后天上午暴毙。”
佐藤道:“很好,我去了那里,他去了那里。同途陌路,天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