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二位客官你们可算是回来啦,已经为二位留好了上等房,快往里边请吧。”店小二趴在栏杆上,朝着还未走上楼的褚槐与鸳鸯两人挥着手。
褚槐走到了店小二的面前,将刚换好的银票从怀中掏了出来,店小二的视线从褚槐拿出那几张银票开始,就一直黏在了银票上,一动不动。
他数了数银票的数量,一张不少地递给了店小二。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客官里面请。”店小二满心欢喜地接过银票,脸上的笑容更是猖狂了许多,他数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中,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中原人了!
正值晚饭时分,客栈的大堂内已经坐满了人,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款式不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色彩都很斑斓,他们互相交谈的声音很大声,但是确实鸳鸯听不懂的语言。
店小二仿佛看穿了鸳鸯心中的疑惑,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来自其他寨子,这不再过几天就是祭祀大典了,他们都是过来参拜的。我们西域都是一个寨子自成一个部落,虽说是这样,但是我们每个部落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和睦的,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斗争之类的,客官您所听到的就是他们所在的寨子中用于的语言,听不懂也是自然。”
“谕神寨也有自己的语言吗?”
“当然有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语言呢?”
“这不是怕您听不懂嘛。”店小二在鸳鸯看不见的阴影处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
褚槐一瞬间瞥见了店小二表情的不对劲,但当他定睛朝店小二的方向看去时,他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还是那张堆笑的脸,点头哈腰地走在鸳鸯的前面。
但褚槐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扯扯鸳鸯的衣袖,小声地在她的耳边说道:“鸳鸯,别再问了,我总觉得这里的店小二有些问题。”
店小二能有什么问题?鸳鸯在心中嘀咕,她虽然很想这样反问褚槐,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客官,今夜就好好地休息吧。”
鸳鸯在客房门被店小二关上的那一刻,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她直接躺上了床褥,长舒了一口气:赶了那么久路还真是累啊……
她翻了一个身,抱住被子,望着窗边的太师椅发呆,也不知道小渊从皇城赶到南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亦或者更累,毕竟他可是皇上啊。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头起了大风,将窗户吹得沙沙直响,直到“啪”的一声,窗户被吹开,用力地砸在了一旁的墙上。
冷风直往屋子里灌,鸳鸯闭着双眼,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一些,就往角落里钻。
敲门声也恰逢其时地响了起来。
“鸳鸯,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鸳鸯紧皱了眉头,忽然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敲门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窗户也因为风的缘故不断地敲打着墙面,两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让鸳鸯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竟是有人在门外敲门。
她下床去将窗户关了起来,风声瞬间小了许多。鸳鸯这才听到门外有人重重地砸了一下门,随后变回了安静。
是师父吗?直到她走到门边,敲门声也没有再响起过,她将耳朵贴近了门,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将门打开,往走廊的左右端看了看,走廊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鸳鸯感觉很是奇怪,明明有听到敲门声,甚至在睡梦中好像还听到了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难道是师父?
她想了想,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走到了褚槐的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来了。”褚槐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一同传来的还有他的脚步声。
鸳鸯面前的门被打开,只见褚槐双手扶着门,嘴里咬着两根筷子,口齿有些不清地问道:“怎么了吗?”
“师父您方才有敲我的房门吗?”
“没啊。”褚槐将筷子拿在了手上,侧身让鸳鸯进屋,“你听见敲门声了?”
“不大确定,当时风吹窗户的声音与敲门声混杂在了一起,迷迷糊糊之间也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是我把窗户关上的时候,确实有听见一记捶门声。”
“那也许是你做梦梦到了有人敲门吧。”褚槐将门关了起来,与鸳鸯一同在红木圆桌边上坐了下来,继续吃着还未吃完的晚饭。
“可是那声巨响的砸门声我听得真切。”
“或许是店小二摔倒了也说不准。”褚槐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忽然想到,鸳鸯还在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吃会不会有些不大好?随后他从一旁拿起了一副干净的筷子,递到鸳鸯的面前,“你要一起吃一点吗?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多谢师父。”鸳鸯接过筷子,被褚槐这么一说,她确实感觉到了一阵肚子饿,“这么说来,真的是我多心了,实际上并没有人敲我的门。”
“不过说起来,那个店小二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师父您刚刚上楼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他不过是个店小二而已,能有哪里怪的?”
“你不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明明脸上一直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我倒是觉得他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而已,这次换做是师父多心了。”
“是这样吗?”褚槐戳着面前的空碗,开始回忆起白日里那个店小二说过的话与展露过的神态,真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就连这整家店都感觉怪得很。
但是最终,褚槐只能将这种感觉归过于这个地方不是中原,也不是楼兰,自然会觉得奇怪了。
鸳鸯又吃了一会儿,渐渐地有了饱腹感后,她便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对褚槐说道:“师父,那我就先回去了。”
只是褚槐一直陷在自己的沉思之中,并没有理会鸳鸯。
在唤了他几声都没有答应之后,鸳鸯只得自顾自地离开了褚槐的房间,她轻轻地为他合上了门,走回了自己屋前。
但是正要开门的手却顿住了,她分明记得自己离开前确实是将房门关了上,又为何此刻会开了一条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