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听到解药不见了的时候，整个人差点虚脱。
“你胡说什么？这解药这些年就没人动过。”
是啊。
王大人已经不用不用这玩意了。
而且王云熙也在众人的视线里早就死了十几年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毒药的出事呢？
王大人想不明白。
礼部尚书更是急出了一头的冷汗。
姬墨染却脸色阴沉着。
“外祖父，你是不打算交给本宫吗？”
“不是的，殿下，老夫没有任何理由骗你呀！这解药我们真的没动过。”
王大人现在是百口莫辩。
姬墨染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王大人，一字一句的问道：“外祖父可能再研制一枚解药？”
“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时间。这解药的研制需要十天才可以，但是据我所知，这中了睡魇之毒的人，活不过七日。现在我虽然不知道沈夫人过去几日了，但是万万等不到我重新研制出解药的。”
王大人此话一出，姬墨染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要是说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姬墨染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二话没说的直接抬脚离开了书房。
王大人和礼部尚书还想说什么，可是姬墨染并不给他们机会了。
礼部尚书急的都快哭了。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咱们家的毒药怎么就流传出去了呢？是皇后吗？”
“闭嘴！皇后压根不知道这毒药的配方，我是怀疑……”
王大人的眸底划过一丝震惊。
“爹，你怀疑什么呀？你倒是说话呀！太子殿下虽然是咱们王家的外孙，可是他的身份马上要成为天子了，到时候如果真的以为我们王家有什么祸心，到时候恐怕是……”
礼部尚书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王大人却是明白的。
他低声说：“如果这个毒药出世，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你妹妹她，还活着。”
这话一出，礼部尚书直接呆住了。
“怎么可能？我妹妹她早就死了十几年了不是吗？”
“那你见过她的尸体了吗？”
这个问题礼部尚书无法回答。
“如果真的是妹妹，那怎么办？”
王大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冤孽呀！殿下不知道知道多少，这要是母子生了嫌隙，怕是对我们王家不利啊。”
王大人再次叹息了一声。
姬墨染却没管王大人这边的想法，他直接来到了湖边，看到沈钰盯着眼前的尸体在看，他索性直接拉起了沈钰的手腕抬脚就走。
“跟我走。”
沈钰微微皱眉。
这姬墨染现在动不动就拉她手是什么毛病？
小卓子不是第一次看到姬墨染如此了。
他的嘴角再次抽了几分。
殿下呀殿下，这里并不是在宫里，你好歹收敛一些呀。
小卓子真心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憋着。
沈钰看姬墨染脸色不好，不由得心里问道：“解药没要到？那也没什么，我直接以命案入手，不怕王家不给解药。就是你需要回避了，不然他们可能会向你求救。”
姬墨染的脚步不由得微微一顿。
【解药不见了，被人给偷了。外祖父说，如果重新配置解药的话，需要十天的时间，沈夫人未必等得到。】
姬墨染的心声让沈钰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谁偷的？”
沈钰咬牙切齿的问着。
姬墨染顿了一下，说道：“肯定不是我母后，我怀疑是我母亲。”
沈钰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姬墨染出门就上了马，直接把沈钰禁锢在了怀里。
“我们回千岁府。”
他用的是“回”。
沈钰有些郁闷，想要推开姬墨染却没有做到。
这狗太子现在的内力好像比她好一点点。
沈钰见自己挣脱不开，最主要的是姬墨染已经驾马前行了，她也只好由着他了。
两个人很快的回到了千岁府。
李德全看到沈钰和姬墨染一起回来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愣。
“千岁爷，太子殿下吉祥。”
“看住门口，任何人不许到小院这边来。”
姬墨染直接下了命令。
李德全微微一愣，却还是看向了沈钰，好像沈钰说不可以，他就不听姬墨染的话似的。
姬墨染微微皱眉。
沈钰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亏你现在还笑的出来。”
姬墨染白了沈钰一眼。
沈钰倒是低声说道：“我是能够笑的出来，我是怕你一会笑不出来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沈钰也懒得解释。
王云熙对她的态度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就算是王云熙有求她驱蛊的时候，王云熙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现在她来求解药呢。
不过沈钰也知道，王云熙是苏静柔唯一的机会了。
姬墨染敏感的从沈钰的口气里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你和我母亲有矛盾？”
“或许是吧。”
沈钰懒得说，也没必要说。
姬墨染如果信她，不管王云熙说什么，姬墨染都会信她，可是如果姬墨染不信，她说再多也没用不是？
沈钰的这份淡然和无所谓的态度让姬墨染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个人也算是历经生死了，可是沈钰对他依然是淡淡的。
姬墨染真的不知道在沈钰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姬墨染低声说：“不如我一个人进去吧，你在外面等我。”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沈钰上次进不来小院的情况。
为了避免沈钰受伤，姬墨染还是决定一个人进去，同时心里也暗暗地埋怨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沈钰能够察觉到姬墨染的情绪和心思，她低声说：“我已经不受阵法干扰了，是国师帮我稳定了魂魄，现在进来这里已经没什么了，不过我确实不太喜欢见到王云熙。你如果能够帮我要到解药，算我沈钰欠你一个人情。”
姬墨染的脸色有些突变。
“沈钰，在你心里，我姬墨染到底算你的什么人？”
“什么？”
沈钰还没听明白，姬墨染已经松开了沈钰的手，抬脚朝着小院走去，只是那背影让人看着有些萧瑟。
而沈钰的手突然被温暖的源泉松开，顿时觉得浑身有点冷。
她再次看向了姬墨染，却见姬墨染已经进了小院，并且关上了校园的门，将她隔离在了门外。
沈钰不由得有些微怔。
姬墨染为什么这么问？
她对他的感情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虽然她没有答应姬墨染的求婚，但是她也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怎么就让姬墨染问出刚才那句话了？
沈钰不由得反省着自己刚才的话语，貌似也没什么问题呀。
李德全看到沈钰茫然的眼神，不由得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千岁爷，您对太子殿下太客气了。”
“客气？”
沈钰有些不太明白。
李德全虽然不知道沈钰和姬墨染的关系，但是他观察力很强，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他不由得说道：“以千岁爷和殿下的关系，说欠人情有点生分了。”
沈钰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不过她也恍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好像自从王云熙不待见她开始，她对姬墨染的态度貌似真的生分了许多。
虽然沈钰并不想和姬墨染因为王云熙而产生什么隔阂，但是她也知道，如果王云熙一直横在她和姬墨染之间，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未必会十分坚定的把这段感情走下去。
哪怕她多么喜欢姬墨染。
委曲求全不是她沈钰的风格。
因为喜欢而让自己的家人被伤害却不出头讨个公道，更不是她沈钰的作风。
所以……
沈钰第一次有了一丝为情所困的烦恼。
如果没有对姬墨染动心就好了。
不过也没什么。
姬墨染是个孝子。
他心疼毒老，也有可能心疼王云熙。
如果姬墨染站在王云熙这边的话，沈钰觉得自己该收一收自己的感情了。
这么想着，沈钰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胡说八道什么，殿下是殿下，没准明天就是天子了。本座只是个九千岁，是个阉人，欠天子的人情理所应当要还的要说的。”
李德全听到沈钰这么说，聪明的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一旁陪着沈钰一起等。
姬墨染全然不知道沈钰这边已经做好了要放弃自己的准备。
他抬脚迈进了小院之后，十分激动的喊道：“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现在姬玄的事儿还没公布，也没有证据，他不能名正言顺的喊姬蕴和王云熙是父皇母后。
毕竟宫里还有一位母后呢。
不过父亲母亲倒是让姬墨染觉得十分亲切。
王云熙和姬蕴听到姬墨染的声音，双双打开门走了出来。
“阿染回来了？”
王云熙的脸上都是喜悦。
姬墨染看到她脸色好看了很多，不由得笑着说：“母亲的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这是已经清除了？”
“应该还没有彻底清除，沈钰这是等着我求她呢。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你的良人。阿染，你听母亲的，你这马上就要登基了，你需要助力。虽然咱们王家这些年不理朝政，可是你舅母的娘家是镇国侯府。他们家有个嫡女，和你岁数差不多，你只要娶了她，这镇国侯府身后的十万兵力可都是你的了。作为帝王，没有兵力在手是不行的。”
王云熙一看到姬墨染就说出了这些话，顿时让姬墨染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起来。
“母亲，儿臣的婚事想自己做主，而且这辈子儿臣想娶的人只有沈钰。沈钰的真实身份母亲也是知道的，我娶了沈钰，一样能够得到沈大将军的支持。”
姬墨染本来也不是冲着沈淮之的军权去的，不过为了不和王云熙因为这事儿冲突，他只能按照王云熙的思路去走。
王云熙的脸色却有些不喜。
“沈大将军自然是好的，不过沈钰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公开，哪怕将来有一天真的成为沈家大小姐了，她之前做太监的这段历史也不会被抹去的。好好地姑娘家在太假窝里长大，这说出去不好听，这样的人做皇后怎么服众？你要真的喜欢她，回头娶了皇后之后，给她一个美人的位置就好，到时候一样把沈大将军的势力握在手中。”
这次，姬墨染还没说什么，姬蕴已经开口了。
“云熙，不是说过了吗？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儿你别插手了。”
“我这还不是为了儿子着想？他匆忙登基，根基不稳，需要前朝的支持。镇国侯府是我们自己人，自然会好好的帮着阿染的。”
王云熙因为这事儿又要和姬蕴吵起来的时候，姬墨染连忙开了口。
“母亲，儿臣的婚事暂时放一放，今天儿臣来是有事问母亲。”
“什么事儿？”
王云熙看着酷似年轻时候姬蕴模样的姬墨染，不由得多了一份耐心。
姬墨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问道：“母亲可知道睡魇这个毒药？”
王云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夫人被母后召进宫，却被人下了睡魇这种毒药。儿臣知道这种毒药是王家代代相传的秘药，而且母亲这一代，外祖父只传给了母亲。这些年母亲一直没出现，这毒药也没有面世，可是现在它随着母亲的出现而面世了不说，母亲当年的陪嫁丫鬟也因为这种毒药溺水而亡。现在这案子已经被千岁府接管，回头会联通大理寺一起调查。而对沈夫人动刑的薛峰，我查到他之前是母亲的人。这一切的巧合，母亲能不能和儿臣解释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姬墨染对王云熙是有过期待的。
在他得知王云熙这些年的不幸的时候，他感同身受的难受着，甚至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给王云熙一个交代。
可是还没等他做什么，王云熙对沈钰的举动，以及现在这一系列的巧合，都让姬墨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甚至有些庆幸沈钰没有进来，没有看到王云熙这样的一面。
相比较王云熙，姬墨染不由得想到了皇后王晓青。
王晓青虽然对他也不见得是真心实意，可到底王晓青这些年来对他还是关心多于算计的。
姬蕴听到姬墨染这么说的时候，不由得看向了王云熙。
他眼底全是震惊和失望。
“云熙，你让人给沈夫人下毒？我怎么就忘了呢，睡魇的毒性是无色无味的，难怪我觉得沈夫人的脉象有些不对劲，不过为了不让钰儿担心，我就直说沈夫人只是饿着了，回来我也在查医书。原来这毒是你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