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他还没有死。”
“眼珠子动了一下,没动了。”
老巫医趴在首领肩头上又被首领强行扒拉下来:“他会不会变成半兽人啊?”
“唔唔唔,我的阿川啊!”
老巫医哭得那个叫一个情真意切,稀里哗啦下一句:“烧了吧。”
以前遇到这种不醒的,大家觉得他们是被兽神招走了魂,剩下的具体自然就处理了,不过一般不是吃掉,而是埋了,让他们用最后的养分去滋养,曾经滋养他们的大地。
现在是特殊时期。
首领眉头忍不住挑了一下,扶额,离老巫医也远一点,免得对方把鼻涕悄悄擦在他身上。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老巫医会一直单身呢?
作的。
老巫医:“那现在怎么办?派去林娇娇的人又没有回来。”
首领:“等。”
就等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呀,不如……
老巫医:“海盐川,娇娇一个人离开部落了。”
这一回,他们是真切的看到了海盐川的眼珠子在动。
飞快的转动,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老巫医一咬牙决定来把大的:“你再不醒来,林娇娇跟别的兽人缔结契约了。”
“一个!不,还是三个!三个!”
本以为很刺激的话,结果说出去之后。
海盐川整个人忽然用力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安静了,连眼珠子都没转了,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还死。
老巫医:“他这是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不应该啊,如果听得见我们说话,他这个是应该急着跳起来啊,怎么反而安静了啊?”
首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雄性兽人的嫉妒心非常强常常会为此而摩擦不断。
海盐川甚至警告过他,如果他敢强迫拐骗林娇娇,兄弟不做直接开战!
当然,海盐川也和林娇娇一样说过同样的话,如果死了,就把对方托付给他。
“老巫医,你先去看看三犬一。”
老巫医跳起来抱着自己尾巴:“天耶!不知道死没有。”
“三犬一还等着给林娇娇当伴侣呢!”
部落外。
林娇娇凭着直觉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臭气熏天,堆积了很多尸体。
林娇娇继续往里面走,发现那些尸体越堆越高。
等到她爬上尸堆,也没有看到那个人。
或许,他已经走了吧。
走了也好。
她本就不想要那些复杂的牵扯,她只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纯粹的感情。
林娇娇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怀有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样的感情,她一层层扒开尸体。
只要是他自己先走的,那她就不会愧疚不安。
如果,他死了。他救过她的命,作为回报,她帮他收尸。
或许她只是想要给这段复杂混乱的感情,一个结果。
自从海盐川昏迷不醒之后,林娇娇也变了很多,有时候几乎不说话,有的时候一个人又能说很多。
在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之前,林娇娇忽然停住了动作。
她的面前摆着一条黑色的大蛇。
大蛇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尾巴有些地方腐烂都能够看到骨头了,但林娇娇又总觉得他好像没有死。
“秋波蓝?”
没有反应。
林娇娇接连喊了好多声。
也没有反应。
摸摸?
没反应。
两大耳刮子飞过去。
还是没有反应。
感觉不到呼吸和心跳,体温更别说了。
林娇娇刨着坑:“能够打这么多。”
“为什么就不走呢?”
本以为他死了就轻松了,可从刚才挖到尾巴到把整个人弄出来。
林娇娇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沉重。
那对猫头鹰夫妇,她恍惚猜到了他们应该是银柳的父母。
回想起黑森林迷雾之中的那一记猛推,她回头却看不到一个人。
只剩风中一声“姐姐”。
她一直以为那是心魔,那是团雾的模仿。
消失的伴侣契约,面容憔悴的父母,她忽然就不敢肯定了。
银柳好像……死了。
海盐川昏迷不醒。
如今,秋波蓝也死了。
无论是她爱的还是爱她的一夕之间荡然无存,她的满腔爱恨全都无处安放。
或许,她就是灾难吧。
好像遇到她的人都很倒霉很倒霉。
自我厌弃在沉默中拉到了顶峰。
林娇娇替秋波蓝整了了一下仪容仪表,埋了条土坎。
活着的时候不觉得,死了,她才发现秋波蓝这么长。
死硬了,身体没发盘成蚊香,她挖了好长的沟沟。
鲜花放头上。
林娇娇又去拔了一棵苹果树种秋波蓝心口上:“等到来年,果子会更甜美吧。”
“谢谢大自然的馈赠。”
林娇娇总是梦见自己的墓碑,现在她替别人刻墓碑:“练手。”
那是秋波蓝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林娇娇手下刻写的模样。
他的名字原来还可以这么妖魔。
把秋波蓝埋完,林娇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也该回去。”
能回去吗?
她双手占满了鲜血。
没想到半兽人也袭击了秋波蓝,那他当时是走不了,还是不肯走?
林娇娇挖出来一颗二级晶核,揣兜里准备给海盐川用。
秋波蓝的脑子里也有晶核吧。
他的应该更大更纯。
电光火石之前,她的脑子里面忽然浮现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测。
究竟是什么吸引了半兽人?
莫非就是……
晶核!
她刚才怕有东西把秋波蓝刨出来吃,还给人脸上盖了几坨大石头。
人啊!
总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其实秋波蓝死了也挺好的。
林娇娇已经学会了安慰自己。
至少他们之间一切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都没有了。
林娇娇搬石头,把秋波蓝的脑子又刨出来,看见秋波蓝脸上有些血污涂点口水擦擦。
擦着擦着。
咦?
睫毛怎么动了一下?
身体还是冰冰凉呀!
算了,估计还没死透,等死得邦邦硬再下手。
几分钟后,秋波蓝虚弱地躺在林娇娇怀里:“你来了。”
林娇娇万分后悔。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她已经做好了,他死去的心理建设,结果人又活了。
林娇娇:“嗯。”
秋波蓝想要伸手触碰着朝思暮想对他却再也没有半分柔情的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所以才会见到你啊。
“身体……好重。”
好重。
林娇娇嘴唇抿了又抿。
倒也不是,她刚才把他头上盖的大石头随手一丢就丢他身上去了。
这会可不可以,把他敲晕,她再把石头搬走。
“你怎么冰冰凉?”
人的醒了,还是这么凉冰冰。
那张优雅纯魅近妖的容颜因为失血变得像一张漂亮的画皮一样。
现在画皮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我是蛇。”
蛇哪里有不凉的?
林娇娇给人把身上的泥巴弄开:“你脸好红,发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