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婷是陈义他们高中的校花。
学习好、人漂亮,在学校不知道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就是性格冰冷孤僻。
从来对任何人不假辞色。
曹欢是陈婷的追求者之一,难怪明知道赵强是什么人,还敢搞他摩托车。
“我听说孙婷她妈生病了,借了高利贷。”曹欢苦着脸道:“赵强帮那个高利贷追债,逼的她都快活不下去了!”
“义哥,我知道你最有点子,帮她想想办法吧。”
陈义哦了一声,劝道:“欢子,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现在这个时候的高利贷,可不是后世被国家重点监查的那些网贷。
追债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别说做小姐,弄死个把人都是常事。
孙婷虽然漂亮,但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两人更没有交情。
这种闲事管不得。
并非陈义冷血,而是他很清楚,这个女人手腕不低。
不然十几年后也不会凭一己之力,成为整个徽州省首富。
就算他不管,人家也会想办法自己解决。
“义哥你说什么呢?我女神,这能叫多管闲事吗?”曹欢瞪大双眼,青紫的眼眶里压抑着怒火。
“兄弟,你最好离孙婷远点。”陈义无法解释。
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变成孙婷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跟舔狗。
一将功成万骨枯,靠这种女人越近,曹欢越没有什么好结果。
“义哥,叔叔带人来了。”话音刚落,不等曹欢急眼,李慧指着大坎说道。
远远的,陈爱国领着曹欢爸妈,小跑着朝马路冲来。
看到曹欢脸上的伤,但人还平安无事,众人才长长松了口气。
曹欢父亲上前就是一脚,把儿子踹了个狗吃屎,直接揪着衣领不管他鬼哭嚎,拎回家了。
陈义在李慧恋恋不舍的告别下,陪着父亲回到家里。
两件危机都解决了,陈义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回家好好跟妈妈唠唠。
哪怕听着老妈喋喋不休的臭骂,都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谁让你去找赵强!”果然,一到家吴凤霞听到这事,扫帚劈头盖脸就一顿乱拍。
一边拍,一边眼睛就红了。
陈义不躲,任由母亲发泄着。
他知道母亲关心他。
打是亲,骂是爱,这是最纯朴的家庭相处方式。
没有太多道理可讲。
“妈,下次不敢了,你歇歇。”等母亲出够了气,陈义转身抱住她哄道。
“小兔崽子,别嘻嘻哈哈,你动什么歪点子?”吴凤霞一脸不对劲。
以往陈义被她打骂,必然要顶嘴对着干,怎么可能突然变的这么乖?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感觉极不真实。
“妈,你就这么不信你儿子?我就是想以后听您话,让您跟我爸宽宽心心的。”陈义企图用真诚撼动自己在母亲心中的不良印象。
“我自己生的我还不了解?就你,我能信?”吴凤霞说是这么说,但语气明显缓和下来。
眼泪哗哗就往下滚。
她从小过惯了苦日子,家里兄妹两个,她是老大。
上有二老要养,下有儿子要护。
丈夫陈爱国性格又不像别的男人那么强,屋里屋外都靠她打点。
为了不受人欺负,强装着泼妇一样。
多少委屈没地方倾诉,只能自己忍着。
但她不在乎,唯一希望的就是儿子陈义长大了能有点出息。
可是陈义一直以来的叛逆,让她伤透了脑筋。
今天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即便是装出来的,也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
“妈,妈你别哭啊,我以后保证不会再让你伤心失望了,我一定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给你们争口气!”陈义见状手忙脚乱去帮母亲擦着眼泪。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这副模样。
好不容易把母亲哄停。
下午,吴凤霞不声不响抓了只鸡杀了,让陈爱国喊了岳父岳母一块吃了顿饭。
在这个市场经济还没完全放开,买米偶尔还需要票的时代,吃鸡是过年才有的奢望。
尝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陈义心潮迭起。
有娘在,他永远都是孩子。
没了娘,他就是孤身一人。
前世浑浑噩噩,不懂报恩,今生绝不会再让他们受一点苦难。
晚上可能是太高兴了,外公吴志鹏几杯酒下肚,跟陈义聊到了半夜。
聊到了茶叶,更是聊到了技术创新,对陈义的想法大加赞赏。
信誓旦旦要帮他找厂长谈谈。
有外公的保证,陈义心里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一直到十一点多,陈爱国亲自护送岳父岳母送回家,两家离的很近,也就一百多米。
陈义跟母亲烧了点洗脚水,准备烫脚睡觉。
没过多久,陈爱国急匆匆冲了回来,还没进屋就高声叫道:“凤霞,凤霞出大事了。”
声音里带着焦急跟慌乱。
“爸在路上摔了一跤,昏迷不醒!”
“什么?”吴凤霞一脚踩翻了脚盆,猛地站了起来。
脸庞瞬间变了形。
陈义也被吓了一跳,赶紧问道:“爸,有没有通知医院,赶紧送医院呐!”
陈爱国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此时已经慌了。
听到儿子提醒,连忙点头称是。
“我先过去!”还是陈义反应快,趿了个拖鞋直接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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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县医院走廊上。
陈爱国抱着手臂,表情充满了愧疚。
嘴里念叨着:“都是我大意,明知道他喝了酒也没扶他,让他一脚踩滑了。”
“行了行了,又没人怪你,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吴凤霞脸色虽然很难看,但知道丈夫自责,声音沙哑安慰道。
父亲一直都有低血糖,心脑血管又不好,还爱抽烟。
这次摔跤只是个引子,真正要命的是心脏冠状动脉硬化产生的梗阻。
虽然陈义找厂里的车子送过来及时,但还没脱离危险。
而且医生说的很清楚,想保命必须尽快手术。
所有费用加一起五万!
在1987年,五万是什么概念?
这对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
她们一家一年收入,也就几千块钱。
更别说那个还在外地的弟弟。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这么一大笔,吴凤霞要不是一贯强势,这会恐怕早就崩溃了。
“爸,妈,钱的事我来想办法,给我一个星期!”正在两人一愁莫展的时候,陈义的声音传来。
稚嫩的脸上充满着坚毅。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外公出事,更不想父母因此产生矛盾。
哪怕还没做好准备,赶鸭子上架也得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