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走个流程就不会再有事?
消灭了可能存在的隐患?
那小子真的认识何超风!
若非如此,世界上有巧合不假,这等巧合怎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孙婷紧皱眉头,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陈义和曹欢的身影。
心里,出现一丝丝的愧疚。
另外一边。
陈义面无表情,带着曹欢坐上一辆出租车。
曹欢激动不已,抱住陈义的胳膊,爽朗笑着,“哥!你就是牛逼啊!”
“我就知道你厉害,自从你那天对抗赵强之后,我就明白,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然而,陈义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的表情极为不耐烦,冷漠地瞥了眼曹欢。
曹欢尴尬道:“哥,这次麻烦你了。”
“呵呵……”
陈义皮笑肉不笑,推开对方的手臂,斜眼道:“你可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那何超风的人情,是谁都能欠的?”
他微微摇头,眼神平静而冷漠,“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跟何超风做生意,肯定要被他用这事儿来胁迫。”
“曹欢,我问你,就算我们这次帮了孙婷的忙,你就真的能得到孙婷了?”
不等曹欢开口,陈义接着道:“我看不见得!”
曹欢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神却是变得喜悦。
他转头望向窗外,轻声道:“她没事就好。”
陈义突然觉得说不出话。
其实也不能怪曹欢。
上一次他激动之下,对赵强的车出手,这一次,又冒冒失失带自己来救孙婷。
其实,说白了,不就是喜欢她吗?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就要被称为“舔狗”的话……
也太……
陈义心中叹息,将曹欢送到学校后,没好气道:“我还有点事。”
“哥!”
曹欢见陈义没有再跟自己计较,欣喜万分,“哥,你最好了!”
“去去去!”
陈义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还要跟老子以身相许不成?”
曹欢脸色羞红,“如果哥非得要的话……”
“滚蛋!”
可怜的曹同学,直接被陈义从出租车里踹了下去。
出租车很快就开走。
陈义翻了个白眼,“真他娘的服气!”
那出租车司机在旁边笑道:“小伙子,你嘴上不爽,心里却也很在乎你那兄弟是不?”
陈义愣了一下。
出租车司机连连摆手,感慨万分,“想当年,我也有一批兄弟,我愿意为他们无偿付出。”
“哎,岁月催人老咯!”
陈义跟出租车司机客套一番后,却开始认真地思考曹欢的处境。
自己的未来当然不用担心,自己带着一套完整的先进的理论过来。
未来,得到很大的保障,基本不会翻车。
但是曹欢不同,自己总不可能出钱养着他?以那小子的脾性,人也不乐意。
看来,是得找个时间,好好地跟他谈谈,让他认真学习了,别天天跟着自己鬼混。
他的车开向何超风包下的那座茶山,此时,大货车司机已经将两万黑茶树运送到此地。
所有的人都在等老板结账,大概是等得有点久,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陈义给了出租车司机车费,便下车走到他们的面前,掏出两百元现金,递给他们。
他笑着说:“我是帮我老板干事儿的,他暂时来不了,让我来发工钱。”
如此说话,是不希望暴露身份、年龄后,让对方太过诧异,避免部分麻烦。
货车司机们领钱之后,帮忙把货物搬了下来,陈义道完谢,目送他们离去。
此时天色还早,已经有一大群工人们在此地等候。
陈义便吩咐道:“大家听好,种一棵茶树两毛钱!”
这些工人们都是何超风那边请过来的,都会种植茶树。
听闻此言,他们兴奋不已,急忙冲过去,种植茶树。
种一棵两毛钱,这价格也太高了!
平日里他们都不可能按棵来算钱,都是按月或者按天。
见有些工人们难免显得毛手毛脚,陈义便又道:“不过,不要损坏我的茶树。”
“损坏一棵,扣一棵的工钱!”
工人们连忙回应陈义,保证不会,他们都是些熟手。
两百多个工人们聚集起来,开始热火朝天帮忙种植茶树。
一边种植黑茶树,一边高歌。
陈义则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掏出自己背包里的改良茶叶,覆盖每一棵黑茶树。
改良成新黑茶树。
当然,其中肯定会有失败的,不过陈义并不在意,眼下只是刚刚起步。
何超风那边当然不可能来视察,人家只是投资的。
忙碌一天之后,两万棵茶树,全部种植完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义比他们更累,汗流浃背,跟个煤球似的。
陈义一共发4000块工资,发给200个工人,每个人平均拿到20块。
在这个底层工人一天工资最多一块多的时代,所有的工人都在欢呼庆祝。
此时已经晚上七点,逼近夏季,太阳还尚未落山,工人们准备走路回去。
陈义则扫了眼茶树之后,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茶山比较偏远,所以很少有车辆往来,马路上响起工人们的歌声。
我的故乡并不美丽
低矮的草房苦涩的河水
一条时常干涸的溪流
依恋在山村周围
一片高高的土地上
收获着明天的希望
住了一月又一年
活了一辈又一辈
哦~哦~哦~~
陈义在他们的背后,满脸笑容。
这个淳朴的时代。
一个工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瓶啤酒。
“小伙子!你看起来不像是工人的儿子啊。”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喝了一大口啤酒,爽快道:“你不觉得我们的歌声很土嘛?”
陈义却脸色严肃,道:“我们的国家,是工人和农民们建立起来的!”
“大叔,我自己也是工人农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觉得你们的歌声土?”
他打开啤酒,仰头一饮而尽,擦嘴道:“我虽然也要上大学,但并不代表我就整日阳春白雪喝红酒,不吃大蒜了!”
这一番通俗的话,听得周围的工人们放声大笑。
“唉!”
那大叔若有所思,面带苦笑,“开放以来,充斥着拜金的人,我担心以后几十年啊,我们这些工人农民,劳苦大众的地位,会下降不少呀!”
大叔只是随口一说,就跟别的工友们去说说笑笑了。
陈义神色一怔。
几十年之后,工人农民的地位,在大众心里的形象,的确下降了。
消费主义洗脑,人们娱乐至死。
某些人,似乎认为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就比挑大粪的更加高贵。
他微微地眯起眼睛,一言不发。
三个小时后,陈义回到家中,直接倒在床上就睡。
今天快累死!
吴凤霞本来打算叫陈义起床吃点饭菜洗个澡再睡,看到陈义睡得香甜,却不忍心叫醒儿子。
她斜靠卧室房门,眼睛有些发红,喃喃道:“不论怎么说,儿子总算不再胡作为非了。”
半夜。
两道人影,悄咪咪地摸进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