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倾不过是坐着,而他们这些人都站着。
按理说应该是周庸等人的气势更胜一筹的,可惜的是,南洛倾即便是坐着也比他们霸气得多。
周庸是礼部侍郎,在朝堂沉浮多年,什么样的事儿没有见过?
也正是因为什么事儿都见过,他才觉得南洛倾的气势实在是可怕,怎么会压迫感如此之强?
以至于他光站着就已经流了满头的汗,满肚子要质问的话都卡在喉咙没有机会说出口。
“所以……所以就是……”
被南洛倾反问以后,周庸的脑子乱成一锅浆糊,他左顾右盼,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出来要说的话是什么。
怎会如此?
他明明对自己来质问南洛倾这件事无比的自信的,最后这么会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后把自己弄得如此的狼狈?
花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帮周庸把剩下来的几句话给补齐了。
“周大人与其他几人应该是在顾锦书那儿花了不少的银子。但是你们却用药神谷的名头来行医撞骗。这种事情不管是药神谷还是相信你们的人都没有办法接受。你南洛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花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话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周庸连连点头,“对,在下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们就是听了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弟子才选择相信你们。你们诊治的价钱也贵,这不就是行骗么?若不是药神谷的名头,谁还愿意去你们那名不见经传的正兴堂治病?”
周庸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他也觉得自己是矜贵的很。
他们吃穿用度就是极好的东西,在看病上自然是慎之又慎,不会找一个庸医给他们诊治。
万一给他们看得越来越差岂不是得不偿失?
“行骗?谁和你们说顾锦书是药神谷的弟子?你以为本王妃稀罕?”南洛倾当着子阳君的面也是这么说的。
毕竟这就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一直都笃定的事儿。
药神谷就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利用了药神谷的一些些名声,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就应该比药神谷差。
就算子阳君在这儿,她也是这么说的。
“南洛倾!你现在还在狂给谁看?如果不是我们药神谷的名声,你们正兴堂哪儿来得这么好的生意?你现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又想着过河拆桥?你说说看这世上有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花溪可见不得自己的师门被南洛倾所侮辱。
再说,这世上哪个人不是觉得药神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师门?
谁听到药神谷的时候不得唏嘘好几声?谁不盼着与药神谷有牵连?
但凡是能够与药神谷攀上一分的关系,那人都会把这儿当宝一样。
“本王妃倒是觉得是你们所有人都自作多情。就比如说你们药神谷就是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南洛倾作为大祁的子民,是看不上药神谷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她作为一个医者,更是看不惯药神谷给人治病需要门槛这件事。
在她的眼中,治病救人肯定是医者的本分。
而且人物高低贵贱之分,为何给人救治的时候就要出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若是想要赚银子,那为什么不直接去当商人?反而是拿病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南洛倾鄙夷药神谷的宗旨与所作所为,是直接刻在身上。
花溪可是笃定能让南洛倾难堪的,可她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又被南洛倾给数落了?
“你自己做得事儿不承认了?这么多人证物证在呢。你以为你苍白的狡辩几句就有用么?”花溪扭头看着子阳君,“师伯,这些话你可都听见了。既然都已经听见了,你可不要再相信南洛倾的鬼话。她不仅看不起我们药神谷,还把我们药神谷给利用个遍!”
子阳君平常不理这些事,这些听起来稍微有点复杂的事儿他都是直接交给手下去做。
而且他私以为南洛倾说的也不是完全都是错的。
药神谷的确是不太上得了牌面。
他自己打心眼里也是十分厌恶药神谷的。要不然也不会远走西凉,在大祁的上京定居。
只不过,南洛倾若是借着药神谷的名声做这种事的话,他自然就觉得南洛倾不是个好人。
之前对她的看法是错的。
既然不是好人,那么以后也没有什么好联系的。
他突然觉得在这儿吵闹得很,要是再继续待下去的话,那么就会被这些人吵得头疼。
他想要站起来直接走,可是一群人围着他,他就算是去透透气都无比的困难,更别说直接离开了。
再加上花溪抓着他要他说理,他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利用你们药神谷?难道不是你们药神谷在利用本王妃的正兴堂么?”
南洛倾冷冷的看着花溪,那目光似乎是在说她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花溪哪儿受得了这种挑衅,立马反驳道:“你去问问,全天下谁知道你们正兴堂?他们都只知道有药神谷。”
“药神谷有你这样的废物,名声越来越差也是情有可原的。”
南洛倾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可怜她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事到如今了你还死不承认?你难道没有看见这么多人都说你撒谎成性么?你骗了那么多银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把这些银子给他们还了。还得补偿给他们不少。更重要的是,你得昭告全天下,你们正兴堂是个骗子铺子。专门做骗人的勾当,从今以后,上京不能有一家正兴堂。”
花溪一口气说了许多,这也是她想要教训南洛倾的地方。
听说南洛倾的正兴堂赚了不少银子,这才让她能够随手就可以拿出一叠银票来。
而她堂堂西凉的郡主,手头上的银子竟然没有南洛倾一个贱人多?
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她已经决定好了,以后回了西凉就与爹爹要银子,而且还不能少。
她就不能有一处比南洛倾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