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秦御修对她百般呵护的时候她一点儿都看不上。
如今倒是连说上一句话都无比的困难。
她是不是要痛斥曾经的自己,得到了又不懂得珍惜,如今追悔莫及的时候,人已经不是她的了。
安风的长剑往前逼近,几乎可以刺穿她。
“宋姑娘还不走?那小的可就只能送宋姑娘上路了。”
上什么路?总不能是要送她回客栈。
那自然是上黄泉路了。
宋玉绻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我走了,期待下次我们的见面。”
安风冷笑一声,“下次?什么下次?难道宋姑娘觉得与王爷见面还有下次么?”
安风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比宋玉绻还要厚颜无耻的女子。
王爷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竟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只要自己有行动,就肯定可以让秦御修改变想法。
宋玉绻倒也不恼,轻笑的往小路走,“那你试试看?要么我们打赌,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嫁进御王府。”
安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话,没有想到要说得竟然是这种妖言惑众的东西。
他立刻想要反驳,倒是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宋姑娘这一段时间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连话都说不明白?就连这种话都可以说得出口?”
那王爷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嫁进来的人么?
再说御王妃娘娘是什么人?那可是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的人。
会允许王爷娶妾?就算是天会塌下来,宋玉绻也不可能会嫁进御王府。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听说你是南洛倾身边的信徒,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弃暗投明?”
宋玉绻与安风走出去不远的距离,两人说话的声音是周遭人根本就听不见的。
安风的眉头抽了抽,“不必,宋姑娘没有必要把这种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这人没什么厉害的地方,就是特别的忠诚。宋姑娘若是要策反,可不要花在我的身上。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你倒是王爷身边待得最久的忠心人。王爷用你也用得得心应手,以后你留在王爷的身边最好。可偏偏你是那南洛倾的人,那着实令本姑娘很难办。到时候,本姑娘是要的性命呢,还是不要你的性命呢?”
宋玉绻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细密的雨沾湿了她的发髻。
明明可怜得像是一只落水的丑小鸭一样,嘴里到底是在口出什么狂言。
“宋姑娘!今日王爷放过了你,不代表你每一次都可以有这样的好机会。王爷也是念在过去的旧情上,才放过姑娘的纠缠。但这并不是必须的,也就是王爷并不是次次都是这样的好心情!
下一次,王爷未必还会记得旧情。旧情这个东西,你也是明白的。这是个消耗的东西,消耗着消耗着,有朝一日就消耗个干干净净。宋姑娘能否保证下一回,那感情还没有被消耗干净么?”
安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脑子突突的疼着。
他不禁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疯到这种地步。
明明王爷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她说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你以为我靠得是旧情?那你还是太过于天真了一些。旧情可以被消耗得干干净净,难道你觉得新的感情不会这样么?难道你觉得新的感情就不会被消耗么?
未来得日子那么长,谁又说得算?那王爷真的可以与南洛倾天长地久么?那我们不如一起来拭目以待一下。保证结果令你非常的惊讶!”
宋玉绻笑得魅惑又自信。
她本就是一张小白花一样的长相,就是这么一副长相,惹得男人见了她都腿软,特别想把她呵护在怀里好好疼爱。
宋玉绻的这一招几乎是无往而不利,这也是令许多人惊叹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一张既具有欺骗性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无比的诡异。
安风愈发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就是宋玉绻应该是疯了,而且还疯得特别厉害。
已经开始有了癔症。
毕竟没有这么多年癔症的人是想不出来这种话的。
宋玉绻脸上还是挂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后就消失在安风的眼前。
安风按理说是要赶紧回去复命,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立在原地想了很久。
后来,他回忆起那日,后悔不已,为什么不追上去捅宋玉绻一剑。
要是可以追上去捅宋玉绻一剑,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
直到宋玉绻说得事情一一验证以后,安风才真的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她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但是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唯一没有的东西就是后悔药。
正是因为没有后悔药,安风才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场悲剧发生。
马车内,南洛倾没有被宋玉绻的声音所吵醒,因为她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
马车里又点燃着安神的香,南洛倾就睡得很是香甜。
面对宋玉绻的时候,秦御修眉头皱起,老半天都没有舒展开来。
但一扭头看着南洛倾瓷白的脸,他的眉眼都软了下来,低声道:“还好与你相识,要不然……像宋玉绻那种人,本王在她的身上可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一丝半点儿都没有。”
秦御修回忆着那段荒唐的感情。
不过是一点年少无知的感激之前罢了,他竟然把那种感情当做至死不渝的爱情。
也就只有与南洛倾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什么东西叫做爱情。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他拦腰把人抱下马车,即便如此,南洛倾也没有丝毫被惊醒的迹象,毕竟他的拥抱不仅温暖还十分的平稳。
在他的怀里就像是猫儿一样乖巧,全然没有面对别人时候的盛气凌人。
两人安稳的睡下。
将军府一晚上倒是闹得鸡犬不宁。
上京最有名的名医进进出出许多次,每个人都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