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给你钱行了吧?我知道你这可以直接上去,而且可以避人耳目。”苏离换了语气,不再威胁恐吓。
门内小厮却是扫视她一眼,随即并未收她的钱便主动打开了门。
苏离也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一愣。翻脸比翻书快!
“贵客若一开始就报上名号,小人自然不敢阻拦。”那小厮此刻早变了语气嘴脸,一面小心引导着“贵客”,一面诚心致着歉意。
苏离亦没有想到,简单的一句“收买”竟令这人态度大变了,况且还没收买呢!
难道,这扇门后可以直通楼上的事实,是个秘密?
“我去禀报阁主。”那小厮将人带至客室便立马准备下去报备。
“不必,我约了时间,阁主自然清楚。”苏离摆了摆手,颇为洒脱。
小厮抬眼看了看,随即便恭敬道:“是。”
待人去后,苏离拿起桌面上的茶水自行沏了一杯后匆忙灌下。
默默开了门后往外探了探头,并未见有异常。苏离又立即从房间钻了出来,继而大摇大摆在廊中走着。
一格一格地寻着,可周遭却是无比安静,与印象中的璇玑阁却是不同了。
正当疑惑间,前方楼口却是忽然多出了不少人。不是普通人,衣着整齐且气势不凡,应是打手,或者护卫。苏离顷刻间却是已经迅速钻去了一间空客室内,她明白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给自己开门的那小厮果然不是傻子,他或许早就看出来自己是递了“假情报”,又为了请君入瓮,方才才以礼相待,为的就是瓮中捉鳖。苏离懊恼不已,默默攥紧了拳头。
不久便会找过来的,不想闹出大动静来,苏离立马看了看四处,这屋子有些暗,也比其他客室窄小。倒是眼熟,可又不太像。
眼熟的,像是曾经来过这儿,白落衡曾经似乎是在这儿的。可不像的是自己记得白落衡待过的那间屋子是没有窗户的,可这间却不是,窗户开了,而且开地很是诡异。
那“窗户”似乎只是被挂在墙上,而“窗”后竟然是一堵石门。
此刻门正敞开着,里头黢黑,只有更远处透出一丝光亮。
好奇心趋势苏离走近看了看,这门后头是一段长长的阶梯,一直蜿蜒下去,至灯火明亮处。
自己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像这种地方一定是装有某种“秘密”的暗室,而且还是在璇玑阁这种地方,牵扯不会小。
苏离并不准备进一步探索,而是识相地退了出来。
门外脚步声渐渐逼近,他们是已经打开了隔壁的门。
“谁?”底层传来一阵男音,是绵沉着的,仿若病痛多时,以至于有些沙哑。
苏离没有回答,只是收敛住了所有声音,躲去了一处角落。
“快走。”那暗门又传来一声,此时却是有些急切了。
此时,门外的一众脚步声却是直接掠过了这间客室,去了隔壁察看“不速之客”。
苏离慢慢走了出来,她不得不再次审视一遍这地方了。
她行至那暗门旁,往下头喊道:“你为何在这里?这可不像好地方。”
“莫要多管闲事,快走。”里头那人却是不太友好的,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苏离无奈道:“我自然……”
砰!……
客室的门被粗暴推开,陶伊立在外头,见了里头这名不速之客眼神立马沉了下来。
苏离自知是自己莽撞,便立马行礼致歉道:“阁主,我此番如此实属无奈之举。”
陶伊却是微微眯了眯眼,无声地迈了进来,又反手“砰”一声关上了门。
苏离只觉得心头一颤,自己的变装竟然已经如此炉火纯青了么?!也不对,自己方才并没有刻意去伪装声音的。
见陶伊进了门,苏离立马又把贴着的假胡渣给取了下来,再次提醒着道:“阁主,是我。”
“哦~,原来是二夫人。”陶伊嘴上客套着,可实际上却是将这客室看了个利落,他似乎在寻找这不速之客的“同伙”。
苏离看见他的细微动作,便主动解释道:“阁主,我此番来此是想请教上次与您商议过的《心经》一事。无意闯进这客间,多有冒犯,还请……”
“你方才在这里头和他说什么呢?”陶伊似乎并不在乎她过来是为了什么。
“方才?”苏离想了想,门被打开的前一刻自己正是与那暗门里的人说话的。可,看起来陶阁主似乎很是在意。
“没有。我不曾说过话。”苏离否认道。
“我信你不曾说过话。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他与你说了什么?”陶伊依旧紧追不放。
苏离见了这人正在一步步逼近,心中清楚来者未必是善。他这样在意有没有人同自己说话,看来暗门里那人并不简单。
“没人。”苏离肯定着。
“那你,方才在暗门处做什么?”陶伊手中藏着的飞针几乎与其话音同时落下。
苏离甚至来不及看清他出手,一针酥麻便从脖颈处开始迅速蔓延,她想用手去探,可却是已经迟了。手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失去意识前最后看见陶伊正站在对面冷漠地看着自己。
他不是,最是与白落衡交好么?
不是,医者仁心么?
随即苏离便毫无知觉般向后头倒了下去。
陶伊慢慢走到她身边,看着地上这人却是没有一点同情。
陶伊将苏离转移去了暗门里头,一层层阶梯下去便是比方才那客室大出一倍来的密室。
密室里头灯火通明,几只硕大的药柜格外显眼。
他将苏离绑在一木梁上,绳子太长了,缠绕了许多圈。
“你方才究竟是说什么呢?”陶伊向眼前这个已经晕死过去的人追问着,也不知究竟是问给谁听。
他起身又往一旁的锦床上看了看,床铺上正正躺着一年轻男子,躺得很直,几乎与床铺平行贴合着。可他也只是看了看,随即立马快步上了楼。
暗门“咚”一声被合上,与此同时那床上的男子也睁开了眼睛。他身体僵直着,颇为艰难地看了看不远处被绑住的人,不断低声道:“姑娘!?……”
喊了许多声可依旧是徒劳。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不该忽略那施针的人手法是有多准确。
只觉得脖颈又是一阵刺痛,苏离颇为艰难地睁了睁眼睛,眼前的明亮却是立马将眼睛刺痛。忽然脖颈被人摁住,那人拿着手帕紧紧摁着,像是充满了恨意一般。苏离当然清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