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衡就是被对面的女将军掳走的。”凌王直截了当地交了底。
二月心头一震，随后是一阵唏嘘飘过心头。他立马看向了苏离，不知……
苏离一时半刻竟难以反应过来：“掳……女的？！”
“公子不是故意的，是被要挟而走的。”二月立马解释了起来。
“他如今不会有性命之忧。当日一战是落进了他们的圈套，他们的目的就是白落衡。只是我也不解，若想拿走东玄支柱，白将军足矣。可那日对面并未赶尽杀绝，由此我便也起了疑。二月同我道白落衡特意交代过让你我等待援军过来，他不会如此空口无凭，定然是他清楚些什么。”凌王不断娓娓道来着。
“那我更不知是为何了。”苏离攥紧了袖口，漫不经心地回复着。
凌王看了她一眼道：“若你是那女将军，你会如何？”
苏离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上头吩咐如何，我就如何。”
凌王纠正般道：“我的意思是，若是任由你处置，你掳走白落衡会打算如何？”
“自然是刺探军情……”苏离渐渐底气不足。
凌王继续娓娓道来：“如今边羌女将军周曳，不只是将军了。是边羌女圣主。”
“圣主？！竟然是，女……”二月一阵惊讶。
“边羌以服众为上。女将周曳多年以来手握重权，近来边羌原圣主主动退位让贤，才成就了她。只是这个消息一直处于半明半昧，我也是近来才知晓的。”凌王看向苏离，继续问道：“若是你，你当如何？”
“不如何。”苏离表面上拒绝着，实际心里早就有了底。
二月暗暗提醒着道：“殿下……”
“他若沾花惹草，我便亲手杀了他。”苏离切齿道。
“别，二夫人，那是花的错处。公子不会的。”二月左右当着和事佬，竟觉得脑中一阵疼痛。
“好了，”凌王又懒懒地摆了摆手，“你就当方才是我诓你。周曳是边羌圣主不错，只是此番边国连结，不只是与它边羌一国连结，他们不可能为了给周曳掳个人而如此大费周章，八成是为了树威。他们的意思是当初能将白将军收入囊中，如今将他儿子也掳了去，日后做什么也都是易如反掌。”
苏离一时竟有些混淆了，她瞪着凌王，久久不能回神。
凌王掏出一纸密函，送去了桌面上，“你们自己看吧。其实，我方才说的也不完全是臆测。带走了白落衡任务就算完了，至于白落衡究竟会落进谁的手里，你我皆不得而知。”
“所以，又能如何？”苏离捏着那纸张，心中堵塞极了。
凌王这下才明说了自己的目的：“眼下有一个机会。边羌圣主周曳有一位极其疼爱的妹妹，往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如今也是。周曳会将她妹妹接来，带在身边。”
“哪儿来的妹妹？她家中不是只剩她一人了么？”二月有些许疑虑。
“这个不用管，你我只需要知道她有一个妹妹。而且，他妹妹会过来。”凌王转而看向苏离道：“若是你能顶替他妹妹进去……”
“能。”苏离不假思索回道。
很好，这便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话都没有听完就干脆地答应了。
凌王继续解释道：“你过去问清楚白落衡他的意图，而后将里头的状况粗略描了来，如此也算是带来些胜算。”
“此事有风险。”二月提醒了一句。
凌王坦言道：“当然有，在此地做什么不会有风险？这是眼下唯一的机会了。我会派人截住周曳的妹妹，再移花接木，把苏离替过去。而后以此要挟周曳来换，是万全之策。各国之间总有心猿意马的，不可能牢不可破，到时候边羌若是能主动退出，那便是一石二鸟。”
苏离不想管一石几鸟，她追问道：“明白了，我去。援军何时能到？”
“嗯？”凌王颇为不解。
苏离有些急切道：“若无援军，到时候周曳过来生抢她妹妹，又该如何？”
凌王摆摆手道：“不会如此。况且，等不了援军了。你不是担忧，不日轻北就将压境么？我亦是这样认为。眼下，我在军中揽了一人，此人会造连弩，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诸葛连弩。”苏离脱口而出。
“算是吧。你知道这个？”
不怕他不悦，苏离坦言道：“略有耳闻。只不过听闻连弩之术早已失传，况且曾经的诸葛连弩秘术是不外传的。殿下您如何保证，您找到的这位不是滥竽充数的呢？”
“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从西边调来的大队，少说也得五日。可如今等得了么？”凌王渐渐气郁。
二月则是平静许多，“守来就是了，既然殿下说了公子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那就再等等就是了。让二夫人独自一人以身犯险，二月不能这样做。公子已然入虎口，眼下又要将二夫人送至狼窝吗？”
苏离劝解起二月道：“不算什么。殿下说了这是万全之策，早日救出公子还有将军，于我们而言不是坏事。我能做些事情，心中便也不会再多郁结了。”最好能去探一探那人是死是活。
可二月是块木头，脑袋里仿佛是一根筋，“不可。公子走时交代过，让二月看护好您。”
“可我也是二夫人啊，你不得听我的？”苏离有些埋怨的意思。
二月犹豫半晌，仍然坚持道：“不能。”
苏离不再与二月这木头争辩，转而询问凌王道：“何时动身？”
凌王看了眼二月，又答道：“今晚。”
“今晚？！”二月惊讶着。
“周曳妹妹今晚便会抵达，只能如此。而且晚间行事会隐蔽许多。到时候，我会在外引诱周曳，她无暇顾及。不然，到了明日一切便会暴露无遗。”
“知晓了。二月，别问了，不会有事。”苏离盯着二月，示意其闭上嘴巴。
凌王看了看二月，又向苏离直言道：“不能派人护你，那护送的队伍皆为边羌人，一旦出了差错，便全盘皆输。”
“不必，我明白。”苏离倒是很是豁达，她当然清楚那些边地的语言有多难懂。
凌王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他在帐外站了许久，脑中是一片空白。这不是利用是什么？到头来自己成了这样的人，着实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