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食堂的大餐厅足够宽敞,一千人坐下来吃饭也没问题,只是这里极少让犯人吃饭,犯人来这里只是打了饭菜排队回监舍去吃。
狱警的食堂在“瓮城”中,其实这里很少做饭,更多的是分发保管从监狱队部餐厅做好的饭菜。
内院的狱警轮班出来吃,崔嵬到餐厅的时候,张富贵已经开吃,这家伙一如既往拿出一个小锡壶,不时的抿上一小口。
按照规定上岗时间绝对不允许饮酒,不过张富贵下午休班,中午饮酒没有人管得着,连监狱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张富贵喝酒,崔嵬感觉自己的计划完全可以实施:“张副大队长好酒量!”
张富贵冷哼一声,把锡壶递过来:“喝一口!”
“不行!我下午还要去市局,喝酒会挨训的,我可不想看李副局长那张黑脸!”
哈哈哈!餐厅里的狱警都笑起来,虽然都隶属警方实际上和市局还是有差别的,这边隶属白山省警厅劳改工作局,全称叫做白山省劳动改造管教总队春城监狱,又叫白山省第一监狱。
也就是说市局行政上隶属春城市管辖,而春城监狱虽然挂着春城的名,却隶属警厅劳改工作局,双方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市局那边看不起狱警,而狱警却也有自己的骄傲。
滋!张富贵收回锡壶滋溜一口:“人生在世酒『色』财气总是要有点追求的,老张不爱别的,就爱喝点小酒大块吃肉,偶尔吸根烟,小崔同志喜欢什么?”
大家都看向小崔同志,崔嵬高大帅气,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是排长,不久前更是立下战功,大家对他的好奇心与日俱增。
“我看你风流倜傥年少英俊,如果好『色』的话一定能『迷』住不少女子,要不要老张教你两手?哈哈哈!”
餐厅里笑声更大,崔嵬红了脸不自觉想起市医院的华医生:“张副大队长说笑了,我还不到二十不着急找女朋友,将来再说吧。”
嘿嘿!张富贵的笑容那么猥琐:“脸红啦!脸红就是春心萌动,孔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传宗接代是动物的本能,小老爷们儿就是要勇敢一点,像是攻破敌人堡垒一样攻破女人的防线。跟老张说说,相中谁家姑娘了?我给你保媒去!”
这话一说,连春城监狱副大队长兼教导员宁海都凑过来:“还别说,我们小崔同志可是战斗英雄,少年气概英俊帅气,更是大学生有着灿烂的前途,谁家女儿嫁给你可是好福气。”
呃!怎么都针对自己来了?崔嵬有点狼狈,二十岁的年轻人,第一次听人谈女朋友这种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有点害羞。
小崔同志三两口吞下盘中的菜:“教导员说笑了,我还年轻,结婚的事以后再说,那个啥我先走了哈!”
这家伙几乎是逃的离开餐厅,身后引来一阵爆笑,其实崔嵬拥有多重身份,他是春城监狱大队第三连第七班班长,同时也是白山省干警总队特别任务中队(行刑官团队)副中队长。
他还是春城监狱狱政科副科长,这些职务都是为了他工作方便,毕竟崔嵬肩负侦破三仙殿专案的职责,多一点职务会更方便。
因此崔嵬可以随便进出监狱各个监舍和单位,进入干警战士所属的岗楼和看守室也不在话下,这些特权几乎可以和监狱长相媲美。
在岗楼上看着张富贵离开,他才施施然回到监狱中,招来自己班上当班的战士:“跟我提审!”
春城监狱都知道崔嵬肩负使命,因此大家都为他开绿灯,只要不过份违反规章制度,几乎没有人会计较他干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崔嵬才能在十八层地狱呆五天、一周,换做是别人早就被查处了,没有了张富贵在一边,崔嵬提审效率大大提升。
连续审讯十几个囚犯,身边战友都累的昏昏欲睡,审讯绝对是一项身心俱疲的工作。
和一群被监狱大染缸熏陶十几年的罪犯打交道,一不留神就把你带沟里去,更不要说从他们口中获得真实的口供。
也只有和这帮家伙打交道,崔嵬才发现,自己在干警学校学到的东西太少,什么《犯罪心理学》什么刑事技术、刑事犯罪侦查、安全保卫似乎全无用处,还不如他在十八层地狱学到的东西管用。
见身边两个战士都已经魂游天外,眼前这家伙是领头抢劫火车的那个黑衣壮汉,刚刚被瀚海警方押送到春城监狱不久。
扫一眼卷宗,黑衣壮汉叫刘贵匪号一根棍,据说在八百里瀚海很有名气,只是按照瀚海方面传来的口供,一根棍和三仙殿似乎没有瓜葛。
崔嵬忽然盯住刘贵的眼睛:“你在三仙殿是什么身份?”
刚刚还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刘贵,眼睛出现瞬间的恍惚:“三仙殿?大仙儿?那是俺们道上兄弟心中的好汉,听说是满清皇族留过学的,如果俺跟他混也不至于被你逮着!”
“在火车上,你不是说自己是三仙殿的人么?”
此刻崔嵬感觉眼睛酸痛,他使用的是醍醐灌顶术初级功法,跟传说中的催眠术有得一拼。
只是他刚刚和十八层地狱的老不死学,才入门用起来特别的吃力,其实崔嵬不知道,这种初级功法有着相当的后遗症。
一旦遇到精神力超强的对手,很可能被反制,幸好他第一次尝试的对象是刘贵,这家伙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精神控制。
刘贵眼中忽然『露』出『淫』亵之『色』:“车顶上被你削死的女人才是三仙殿的,听说还是外四梁中的大人物,可惜了那个小娘们儿,啧啧啧,那一身皮肉嫩的能掐出水来……”
咳咳咳!仅仅是控制这么一小会儿,崔嵬已经脑子针扎一样痛,更是涕泪齐流,像是被人一拳打在面门上一般,精神『操』控瞬间瓦解!
清醒过来的刘贵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娃娃就是娃娃,被你大爷的英雄事迹吓到了吧?嘎嘎嘎!”
这家伙的狂笑倒是惊醒了两个昏昏欲睡的战士:“干什么?老实点!”
“再不老实给你上手段,崔排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