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然觉得自己的一厢真心全都错付了。
他们的眼睛都是瞎了吗？为什么就看不穿温柔这个女人的丑恶嘴脸？
程蔚然最崇拜的人是厉乘风，最喜欢的姐姐是程翩然。
如果他的表哥可以和堂姐在一起，那么，他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弟弟。
再说了，想让程翩然嫁进厉家的，也不光他一个啊，他的爷爷和大伯都有这个打算的。
只不过半道杀出来温柔这么个程咬金。
程蔚然瞪着南星，继续嘴硬道：“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的！”
“你这臭小子！”程翩然被他气得嘴唇直哆嗦。
虽然这是她的堂弟，但毕竟不是亲生的，程翩然如果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他一顿，那她的小叔叔、小婶婶还指不定怎么在背后编排她呢。
就在气氛胶着之时，厉乘风闻声赶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
机房门口那滩诡异的液体，散发出来的古怪味道，都快飘满一整个楼层了。
厉乘风还是被秘书只会后，这才知道出事了。
当他看见机房里的一片狼藉，还有梗着脖子就是不肯认错的程蔚然时，脑中就把事情的经过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哥——”程蔚然瘪着嘴，他姐不了解他的一片苦心，那他哥还能看不出吗？
然而令程蔚然失望的是，厉乘风的确看出了他在针对南星，并且手段极其幼稚。但即便他看出来了，又能怎样？
“宋总监，你去财务部那里取一份报价表来吧，把他造成的损失统计一下，报给他。”
程蔚然脑子一懵，“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乘风语气平平地说道：“蔚然，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也该懂点儿事了。如果你是一个成年人，那么今天被你弄坏的这些东西，损失的金额足够把你送进拘留所了，你清楚吗？”
“我、我……”
程蔚然听见厉乘风这么说，顿时就慌得一批。
在他看来，自己不过就是搞了一个恶作剧而已，哪成想还能牵扯到法律层面上。
“姐，你帮帮我！”
程翩然看着程蔚然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耐烦，但在大庭广众下，不得不为他求情。
“厉哥，蔚然今天这事的确是做得过火了。你看这样吧，就罚他用自己的零花钱补上可好？”
厉乘风不置可否，“蔚然，今天我看在小姨的面子上，远扬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没有下一次，记住了吗！”
程蔚然抽抽搭搭地点头。
“还有，”厉乘风揽住南星的肩膀，“温柔是我的女朋友，也是你的未来表嫂，我希望你可以尊重她。”
程蔚然暗戳戳地瞟了南星一眼，不吱声。
厉乘风挑眉，“记住了么？”
“记、记住了……”
程蔚然虽然应下了，但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还是不情愿的。厉乘风纵感不悦，却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毕竟和厉家有生意往来的，能真正做主的人是程家大房，而后慢慢会变成程翩然接手。
而对厉乘风来说，程蔚然就只是他小姨的儿子，他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这才对程蔚然再三容忍。否则，像他这样的熊孩子，厉乘风早就一脚把他们送到千里之外了。
“怎么样？没受伤吧？”
厉乘风细细看了南星好几眼，柔声问道，语气里一点冷漠感都没有。
南星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反应快着呢，也就是裤子和鞋子脏了。
厉乘风注意到她眼下的黑眼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
远扬最近有意竞争一个大案子，若是能谈成了，对公司的声望有很大的提升，后续收益也很可观。所以，即使是在国庆期间，不少员工都愿意舍弃假期回来加班，为公司的建设添砖加瓦。
南星只是签了新人约，距离真正进入远扬的时间还早着呢。而她放着大好时光不去享受，反而回来帮忙，究竟是为了什么，厉乘风心里心知肚明。
“走吧，先去我办公室。”
“好。”
南星和厉乘风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还在对她默默运气的程蔚然。
啧。
鉴定完毕。
百分之二百的纯种熊孩子，没救了。
……
第一受害人南星走了，其余前排围观吃瓜群众也都打算撤退了。虽然这个结局算不上大快人心，但至少熊孩子也得到惩罚了。
厉乘风没有因为亲戚关系，就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的处理方式还是博得了不少员工的好感。
程翩然看着那两人相携而去，就连背影也是无比般配，她把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快把掌心抠破了。
“厉哥说得对，一人做事一人当，蔚然，你也该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虽然遭殃的只有南星的工位，但那滩诡异的液体，堪比生化武器，弥漫了整间机房。人在这里呆久了，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宋总监，请问这里的清洁间在哪里？”
程翩然从宋辉那里得到答复，拽着程蔚然的领子，就把他提溜到清洁间里，问保洁员要了水桶和抹布后，看着他自己动手收拾残局。
接连遭受了表哥和堂姐带来的暴击后，程蔚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完全没了之前和南星硬刚时的傲气。
终于在辛苦奋战三个小时后，程蔚然才把机房清理了个大概。
程蔚然摸了摸手上因为拧抹布磨出来的水泡，他感觉既委屈又不甘。再加上体力严重透支，他躲在清洁间里小声抽泣。
“蔚然，你在生姐姐的气吗？”
程蔚然闷声闷气地说道：“没有，是我错了。”
收拾的过程中，他才意识到最重要的一点，他恶作剧毁掉的东西，都是他表哥公司的，和温柔没有半毛钱关系！
既然如此，也不怪厉乘风对他冷脸，要是他自己的东西被人故意弄坏，他可能比表哥还生气。
“我今天罚你，也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
程翩然递去一包纸给他擦汗。
“报复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其中最拙劣的手段，就是自己出手。此外，你不仅留在了现场，还有那么多明显指向你的证据，蠢死了。”
“姐？”程蔚然目瞪口呆。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长个心眼。毕竟以我们这样的出身，之后肯定会遇到类似的情况，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也好。而且，你是程家的人，以我们这样的身份，想做什么非要自己动手？”
程蔚然沉默半晌，“姐，我明白了。”
他是不会放弃的！
拯救表哥的重任，就交给他吧！
程翩然看着他陡然亮起的眼神，里面似是蕴含着熊熊烈火，满意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