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前夜
一想起昨晚之事，秦宽便心有余悸。
自己当时正瘫在地上毫无力气，刘成燕凄惨的面容看起来也十分怖人。
正凄厉痛哭之时，没想到她忽然就过来扒自己的衣服。
原以为她只是拿自己撒气，便任由她动手，只想能减轻她几分痛苦。
却没想刘成燕竟瞬间抽下头上的发簪，毫不留情的刺向胸口刺来。
当时吓了一跳，身体几乎是用本能的反应躲避。
发簪刺在地上，瞬间便扭成了直角，若非躲得及时，恐怕现在已经是一摊死尸。
而刘成燕的目光更是把自己看成杀父仇人一般，好似不死不休。
她又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再度没有丝毫理智的冲了过来。
秦宽头皮发麻，若是别人自己早就一手将其制服。
可眼下心中有愧，抬起的臂膀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两人你追我赶，若让旁人看去，定会以为彼此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
好在秦宽虽然疲惫，但脚上的功夫仍然灵活。
对付一个没有练过武的女子，也算是绰绰有余。
几番追逐之后，刘成燕两腿忽然软了一下，整个人的脚步也随之踉跄。
右脚脚背打在左脚后跟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着墙壁撞去。
秦宽想拦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头，死死撞在石壁之上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刘成燕看到自己被秦宽抱在怀里，瞬时又挣扎起来。
可头上的伤口似乎也不允许她继续这般闹腾，一阵短促的急痛过后，整个人顿时瘫软无力。
“你……你放开我……”
“我不要你可怜，你不如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你这个卑鄙的负心汉，我恨不得现在杀了你、然后自杀！”
秦宽揽着她不断挣扎的身子，想要开口却被打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明明知道我们两个的身份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要妥协我！！”
“若只是想利用在我身边的机会刺探刘家，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刘成燕揪着秦宽的衣领，整个人披头散发，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你明明可以对我冷淡，这样我就不会有所期待！”
“你明明可以拒绝，可偏偏要对我暧昧不清！”
“以你的身份，如果只是想要女子，那只需要站着不动，便会有无数女人登门奉献。”
“还是说你就是喜欢玩弄人心，喜欢看我这般失魂落魄？”
“现在你得逞了，你满意了！”
“你大可把我丢在这山涧里，让我林中枯骨又或者是野兽食物。”
“但你为什么又要如此温柔待我，是你心中有愧吗？还是你没有玩够！！”
刘成燕死死掐住秦宽的肩膀，几乎是调动出整个身体的力量摇晃。
秦宽被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组织不出半句话语。
“我……我……”
刘成燕骤然推开秦宽，疯了一般的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最终，她的目光盯在刚才折在地面的发簪上。
刘成燕猛地跑过去将发簪拔出，秦宽也赶忙冲过去抢夺，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
刘成燕将簪尖抵着自己的脖颈，大声咆哮。
秦宽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擅动一步，她必然会自绝于此。
“你……你不要冲动，我并非是有意想要负你。”
“我……我会将你娶进王府。”
可刘成燕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半点的喜悦，反而更加露出一阵绝望。
“娶我？你怎么可能娶我？”
“不过是怕我死在这里的缓兵之计罢了，怕不是你转头便会把我给忘了。”
“而且我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你也有了正室。”
“你娶我？”
“呵呵……娶我当小妾？？？”
“尚书之女给你当小妾，你将我刘家的颜面放置何处？”
“况且……你我两家本就有隙，我小弟虽说咎由自取，但也是因为你，这才入狱。”
“虽然他被我爹偷偷换了出来，可毕竟纸包不住火。”
“一旦被你发现，凭你的性子难道会放过他？”
秦宽心中大惊，当初听到刘强死在狱中，自己本身就不怎么相信。
如今刘成燕的咆哮竟把此事抖了出来。
却如此言一般，这等罪大恶极之人自己必不会放过。
到了那时，两家必然势同水火；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见秦宽沉默，刘成燕的神色更加苍白。
带着一股决绝之意，她愤然将发簪刺进脖颈之中。
秦宽双目一凝，眼睁睁的看着一滴红点缓缓现出。
眼看着就要佳人殒命，却刚好看到刘成燕方才拿着的石头就落在脚边。
情急之下也管不了这么多；右脚绷紧，直接就把石头踢了过去。
没有瞄准，也不知道打在哪里，力度也没有很精确的控制。
石头在半空飞驰，好在只是打到刘成燕的膝盖上。
脖颈上的刺痛忽然就被膝盖的剧痛所代替，整个人也顺势向前倾倒。
秦宽眼疾手快，赶忙上前。
左手将她刺进的发簪拔出，右手从侧面环到她的后腰，脑袋嗑在胸膛上传来咚的一声。
因她头部本就受到了撞击，为了避免她二次受伤，秦宽连忙向后卸力。
随后两人双双倒地，刘成燕又整个人压在秦宽的身上。
自绝未果，死亡的恐惧瞬间将刘成燕笼罩起来。
秦宽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
“恶人自有天收，况且他罪恶多端，早已是天理难容。”
“被他祸害过的那些百姓、那些女子，难道就是应得的吗？”
刘成燕知道自己是在强词夺理，默默不言、只是用拳头轻捶秦宽胸口。
“那又如何，我作为尚书之女，又怎么嫁你为妾？”
“况且你并无真心，我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秦宽抱着刘成燕缓缓坐起身子，想要先安置到一旁，再做解释。
却发现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愿。
秦宽又要开口，却再度被抢先打断。
“等回到京城，我就辞别父兄、出家为尼，此生再不出嫁。”
“而你作为王爷，也绝不可能上尼姑庵抢人，。”
“如此一来，你我便算了断凡尘，”
“不用对我有什么愧疚，以后也再不相见。”
秦宽再度失声，看刘成燕的表情又不似说谎。
“离哥哥……你说今晚他们还会追来吗？”
秦宽向着洞外望了望。
“乌云蔽月，林中昏暗无比。”
“应该不会追来。”
“怎么了？”
刘成燕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秦宽纳闷之时，忽然见其抓起自己的手掌。
“那你……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