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驳斥
徐开佑的脸像是一块木头，反驳与兵刃似乎都没让他起什么反应。
“王爷，既是朝政商谈……”
“那这大堂里，是不是有些人不太适合继续留下？”
秦宽眉目一闪，知道他心中有话。
“徐开佑……徐开佑……”
“我记得你是去年十一月被提拔到山西的，本王可有记错？”
徐开佑抱拳点头，但他的态度总是让秦宽感觉有些奇怪。
不像是赵辛疾那般油滑，他似乎带着一股不忿？
“回王爷，臣是十七年五月任职，当时归在顺天府。”
“后因战事，这才延缓到十一月前来。”
几大家族人听到他这番回答，心中自觉好笑。
人家问什么答什么不就行了，偏偏还要说一些废话用来纠正，这不是纯让别人下不来台？
秦宽也是暗中无奈，但他所言也并无道理。
“你们都出去候着吧，本王若有需要会再叫你们进来。”
“传门外官员悉数入堂，共商国策。”
各家族人纷纷行礼离去，可徐开佑却阻拦道。
“王爷，此事暂无需低阶官员，留王县令一人即可。”
见他三番两次的反驳秦宽，一旁的赵辛疾也赶忙开口提醒。
“老徐！”
“王爷既有命令，你多嘴掺和什么！”
秦宽语气平静，当即摆手说道：“无妨……”
“既然徐知府这么说，自然有他的考量，本王入乡随俗便是。”
门外的官员刚整理好仪容，走了还没两步却又被拦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心中也不免有些火气。
可虽有火气，脸上却仍是笑面相迎；尽管不敢展露半点，但暗中抱怨却是少不了。
秦宽有名有份、有兵有权，甚至还有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以朝廷现在的局势来看，就算用个莫须有的理由把他们杀了，估计京城也不会说什么。
“徐知府，有什么想说的，你大可直言不讳。”
“你既在京中待过，自然也知道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毕之后，秦宽又转向赵辛疾，同时对不远处的李祖方命令道。
“祖方，将那两位大人也请出去吧。”
李祖方应了一声后，立刻走到跟随前来的两名从四品官员。
他两人摇了摇头，只得抱拳离去。
又在秦宽的命令下，周围的护卫全部离堂，关上门后，就只剩下四人在场。
秦宽坐在主位之上，淡淡的饮了口茶。
“赵巡抚，你也不必费尽心思，想要邀请本王外出。”
“此处已没有外人，有话直说便是。”
赵辛疾低头“嗯”了一声，旁边的徐开佑却先一步反问道。
“敢问王爷……”
“您是真的打算执行新政，还是只打算敲一笔士绅，用来填补国库？”
他这句话真可谓是相当之大胆了，换了别人，怕不是要当场破口大骂。
若是来个脾气不好的，拉出去仗责也不是不可能。
“徐知府……方才人多，本王可以给你些面子，让你不至于在那群人前丢脸。”
“可跟你说话一共都没几句，可你哪一句不是来膈应的？”
“到了现在，居然还敢质疑本王……”
秦宽双眼微眯，一股杀意渐渐露出。
“这天底下，还没几个人敢这么对本王说话的。”
“今日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再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了！”
礼贤下士是好的，秦宽心中其实也没多少芥蒂。
但必要的威严还是不能丢，否则难以约束下属。
赵辛疾扯了扯他的衣袖，连忙开口帮忙解释。
“王爷息怒，徐知府他……”
“你闭嘴！他来说！”
装作怒气冲冲的走到徐开佑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秦宽只比徐开佑高了半个头，身材对比起来也略显瘦小。
可迎面而来的这种压迫感，就连站在一旁的赵辛疾，也顿感呼吸不畅。
徐开佑就算再怎么木讷，此时也止不住的咽了下口水，心中也明显紧张起来。
“回禀王爷，若是真打算执行新政，此时不是个好的时机。”
“就算强行推进，最终也只会令政策失败，从而影响朝廷威望。”
“如此一来，天下各地俱会效仿山西之举动，从而抵抗新政。”
“这对日后，只有害而无益。”
秦宽神色严肃，依旧怒视其面不作开口。
徐开佑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王爷，任何政令下达，都是需要最底层的人来执行。”
“可眼下的山西，底层官员早就与各地士绅打成一片。”
“他们的利益互相勾结，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您这套新政，臣早就在京中听闻过。”
“臣佩服您的想法，也佩服您的决心。”
“但改革之事，只能一击而中，绝不可贸然行动，否则后患无穷啊。”
秦宽依旧是怒气冲冲，可转瞬间便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所以你才不给本王面子，尽是用言语顶我，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你怕本王一时兴起，进而导致新政失败，从而将整个朝廷的改治推向深渊？”
徐开佑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那赵巡抚想必也是一样的想法，但你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这才想邀请本王到城外大军之中？”
赵辛疾见秦宽不作怪罪，旋即开口称是。
可紧接着，秦宽又再度厉声呵斥。
“你们说得好听，可本王又怎么知道，尔等是不是以此为借口，目的却是为了打压新政？”
“光这些只言片语，不够。”
“你们得给一个让本王足够信服的理由，又或者是……”
“方案。”
徐开佑又要开口，秦宽却当即打断。
“不要再来反问本王，你只需说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天下兵马，本王手中十之有八，陛下也是全力支持，迫切希望天下改治。”
“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如有不服，杀了便是。”
“只要杀的够干净，那也没有人会不服了。”
赵徐两人顿然色变，他们毫不怀疑，秦宽是真能做出屠戮山西的举动。
“你们不要怕杀戮会引起反叛。”
“只有百姓吃不到饭，活不下去，这才会逼得他们谋反。”
“而本王之政，意在处处在为百姓获利。”
“所以，请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