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去山西
旨意传达内阁加封，所有人都是震惊无比。
他们甚至怀疑这是太监伪造的圣旨，还亲自跑去御书房询问缘由。
在得到朱由检明确的回答之后，整个内阁鸦雀无声。
甚至他们还发挥出明朝文官的优秀传统，与皇帝就此事争执起来。
可朱由检毕竟是朱由检，开始的时候还跟他们好言相说，后面不耐烦了，直接放言再议者斩。
内阁之人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离去。
给秦宽的是明旨，并非密旨，在太监们的通风报信之下，这则消息很快便传遍京城。
兵部尚书的家中，刘文礼正跟一名好友下棋对弈。
刘成楚带着满脸怒意，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父亲……叔叔……”
刘文礼看他神色不对，心中已是猜到了八九。
落子之后，对着眼前人浅声说道：“看样子成楚有事，咱老哥俩来日再对吧。”
能跟刘文礼下棋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何况他也姓刘。
在这名中年男子离去之后，刘成楚将宫中的消息递到棋盘之上。
“父亲……这是宫里的消息。”
刘文礼轻轻敲了敲，甚至没转头看他一眼。
“你这么怒气冲冲的赶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弑父呢。”
刘文礼冰冷的话语给刘成楚浇了一盆冷水，这也让其冷静不少。
可刘成楚不仅没有致歉，反而依旧是来时的样子。
“成楚，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为父不会骗你。”
刘成楚再忍不住了，当即将心中怒火完全倾泻出来。
“父亲，你早就知道的？”
刘文礼回道：“知道什么？”
刘成楚重重的向前走了两步，指着眼前这封消息说道。
“你早就知道秦宽会如此，所以才派管家去追小妹的，是吗？”
“你明知道小妹对秦宽有好感，你明知道管家是叫不回来她，可你还偏偏派管家去。”
“而小妹对他的好感，不也是你一手设计的吗？”
面对刘成楚的质问，刘文礼也被勾出一股怒意。
“这就是你对父亲问话的口吻？？”
面对呵斥，刘成楚依然硬着头皮说道。
“父亲！你为什么要把小妹也牵扯进来？”
“是，他秦宽现在风头无两，位高权重。”
“可他不可能一直风光下去，皇帝也不会任由一名臣子，经年累月的把持军政大权。”
“您明知道会如此，为什么还要把小妹往火坑里推？”
“她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刘文礼用余光瞄了他几眼，随后不紧不慢示意其坐到对面。
刘成楚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今日莽撞过头，只能愤愤入座。
刘文礼唤来家丁，其手里带着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刚倒入茶杯之中，一股独有的芳香顿时向四周弥漫。
刘文礼接过茶壶屏退家丁，慢悠悠的走到刘成楚身旁，亲手给他倒满。
“父亲！您这是……”
刘文礼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
芬香传出之时，威严的声音同时入耳。
“成楚，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秦宽确实不能一直风光下去。”
“但只要在他风光之时，这便足够……”
刘成楚骤然站起身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秦宽失势之后呢？小妹要怎么办？”
面对刘成楚的紧逼，刘文礼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失势之后那又如何？她终究是我刘家的人，到时候接回来就是了。”
“接……接回来？”刘成楚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一般。
“依小妹的性子，她绝对会跟那秦宽殉情，又怎么可能让您接回来。”
刘文礼双目淡然，似乎不带半点感情。
“就算殉情……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我也干涉不了。”
这般冰冷无情的话语，让刘成楚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长这么大他从来都是尊父重道，言听计从。
可事关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妹妹，刘成楚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跳进炼狱，不为所动。
“为什么！！刘家那么多女眷，为什么偏是小妹。”
“就一定要是她吗？？”
怒吼过后，刘文礼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也被掀起一丝涟漪。
他的声音不再是那般轻松，隐隐之间带了些许压抑。
“不错，就一定要是燕儿，只有她，才能让获得的利益，达到最大。”
“刘成楚，你不要忘了！”
“成燕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可她同样也是我刘家之人。”
“你们既然生在刘家，那便要接受这些安排。”
“多少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你们尚在襁褓之中便可拥有。”
“但正因含着金汤匙出生，自然也要舍弃一些普通人的自由。”
“这就是代价，明白吗？”
这时候，刘府管家走了进来。
他也是此事参与者，自然是心中有愧。
不敢抬头直面自家大少爷，只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刘文礼身边。
“老爷，山西来信。”
将信件递给刘文礼后，他急忙快步离开，屋内的气氛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感觉。
刘文礼随便扫了几眼，便把这封信件丢给刘成楚。
后者看到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了将信件撕得粉碎，以至于手脚并用。
“你的几个妹妹，只有成燕亭亭玉立，所以也非她不可。”
“眼下木已成舟……”
“务须再想了。”
刘文礼轻叹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刘成楚赤红着双眼，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哽咽。
他用这辈子都没对刘文礼说过的语气，低声问道。
“成燕……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刘文礼停下脚步踌躇许久，最终只得化成一句无奈。
“正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啊……”
刘文礼走后，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孤身一人。
刘成楚攥紧了拳头，猛然冲出房门直奔马窖。
他的突如其来，给正在养马的家丁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人影牵马就走，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有人抢劫。
刚想呵斥，便看到刘成楚那怒气冲冲的脸。
他们从没见过自家少爷这副模样，更是连忙开口问道。
“大……大少爷，您这是要去哪？”
刘成楚扯着缰绳，重重的拍在马背之上。
马蹄呼啸而去，他自是头也不回的说。
“告诉父亲，我要去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