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人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如果她能做到看着他死,那天她就不会强出头了。
众人一听,刚刚压下去的火又重新撩了起来。
“校尉娘子,那你这是非要护着那个荒人了吗?你这么做,可曾想过我们这些为了守卫荒城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
虞书抿着唇,承受着他们的不忿与怒火。
她虽然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但却能理解他们的感情。
毕竟,他们为保护大靖的子民,与荒人战过太多次。
他们杀了很多荒人,也有很多被荒人所杀。
在他们眼里,所有靖人都该与荒人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可她不能这么认为。
“各位将士,正是因为我想到了你们镇守边关的不易,我才不能把人交给你们。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大家,若是问完之后大家还觉得不满意,非要杀了那个少年,那么……我无话可说。”
“什么问题,你问!”
“各位可知道郿县的奴隶市场?”
“当然知道!正是因为荒人和北翟狗贼的侵扰,才致使我大靖子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才有那么多人自卖为奴,被放在奴隶市场像物件一样贩卖。”
提起奴隶市场,在场许多将士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虞书却面容不改,眸子一如既往的镇定。
“那你们就应该知道那个奴隶市场贩卖的不仅仅是我靖朝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有他们抓起来的荒人。”
这话一说,打头的两个男人立马怒目瞪着虞书。
“那又怎么样?难道就只有我大靖子民低贱,他们荒人就贩卖不得?依我看,贩卖都是对他们的仁慈,那种冷血无情的玩意儿,就应该直接乱刀砍死了喂狗!”
“就是!要不是他们,说不定都不会有那么大的奴隶市场了。让他们也尝尝被卖的滋味怎么了?”
“是,没人喜欢被贩卖的感觉,被人喜欢被轻贱的滋味儿。我原来也以为,是荒人先动手在咱们的边境上烧杀抢掠,他们被杀,被卖,或者被当成畜生,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起初她救人的时候,真的只是不忍心看着一个人死在眼前,没想过太多。
她甚至想过等那孩子养好了身子,她就让他自己离开。
可是娄辛玥的那番话,改变了她的想法,荒城很大,大到比岐山府原来的幅员面积还要大一些。岐山府辖内人烟稀疏,但也有好二十来万的人口。
岐山府与荒城毗邻,这么多年来,岐山府的百姓从未打过荒城那些黑土地的主意,这说明什么?
说明岐山府的土地,是尽够这二十来万种的了。
那么荒城那么大,真要彻底种上的话,岂不是把所有镇北军都用上?
边防怎么办?
虞书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她现在是不敢说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荒人与靖人的积怨已深,可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
弄不好的话,他们可能连她也要一起敌视了。
所以,她决定换个策略,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