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许是她误会了县太爷吧,这个人许是有些贪欲,但也有可能没到她以为的那个程度。
不过这一切,她说了都不算,还得往后看才行啊。
这么想着,她沉重的心思稍微轻了轻,转过头回了屋,提笔重新写下了一封契书揣进怀里,与虞峰一块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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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虞书,从小虽然很受沈氏俩口子疼爱,但很大一方面也是由于虞书不喜欢出门,乖巧勤快,跟村子里的男孩子算不得熟悉。对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情形也很陌生。
再后来嫁到楚家,日日被龙氏盯着管着,跟外面人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
再后来,现在的虞书来了,倒是喜欢往外跑了,但她的心神一直都倾注在别处,很少留意到这些,能够知道杨二郎那么个人都是靠虞冲特意的提醒来的。
所以,对杨二郎家住在村里哪处房屋,家里有些什么人,她是一头雾水。
直到被虞峰带着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院子跟前,她才发现,杨二郎家里的情况,有些惨。
“这……不是说他已经做到了作坊的管事,拿工钱一个月应该有二三两,这家里的院子,怎么就没修缮修缮?好歹也让自个儿一家子住得舒坦一些啊。”
而且除了杨二郎的工钱,她还给杨氏分配了一成干股,就算是平均分下来,杨家每个月也能添一两多的进项才对。
在村子里,没有作坊以前,一个月的花销六七百文都能够过下去的,没道理这多了好几两银,日子竟一点改善也没有。
虞书抬眼望着他家破败甚至一推就能倒的土墙,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莫非这杨二郎一家,就这般不会过日子?
虞峰也跟着拧了拧眉心,走到了虞书的身侧,望着杨二郎家要倒不倒的院墙,愤然红了双眼。
“虞书姐,你可千万莫要误会二郎为人,他拿了银子不修缮房屋,并不是不会过日子。只是二郎他太孝顺了,而杨家众人又太欺负人了!”
说到欺负人时,虞峰几乎红透了双眼,其中还泛着几分水光望着虞书。
虞书一惊,“怎么回事?”
“姐姐你不知道,杨氏的族长跟咱们曾祖不是同一辈,他们的老一辈都不在了,所以杨家的族长是二郎的堂祖父。他跟二郎的祖父是亲兄弟,可因为妯娌不和,两房关系早已僵化。这不,二郎祖父祖母死得早,二郎爹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在他祖父祖母去世时,他爹已有十三四岁,靠着自己的勤快本分,娶了二郎他娘……”
要说杨二郎他爹,虽然只是个孤儿,但却正因为是孤儿,更加珍惜家庭,对杨二郎的娘亲特别好。
可有时候人落魄时,真是干点什么都有人看不过眼。
就因为杨二郎的爹对他娘太好,引起了杨族长家儿媳妇的不满,经常明里暗里的欺负杨二郎的娘亲,一来二去,两家关系越来越恶化。
直到后来杨二郎大了,这孩子聪明,知晓别人为何欺负自个儿娘亲,就耍了些心眼子,将火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让爹娘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