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聿凝眸盯着他,一字一顿,强调道。
“她是我的老婆,你无权干涉她的人生自由。”
“是啊,我是无权干涉,”阎烈笑眯眯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同理,你也一样……所以,小瑶儿到底跟谁走,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你觉得呢?”
闻言,白斯聿眸色微冷。
转过头,看向纪安瑶。
清冷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渴求。
“瑶瑶,跟我离开这里。”
然而……
回应他的,却是纪安瑶缓缓抽开手的动作。
微垂着眼睑,纪安瑶始终没有正面看他。
只低着头,轻轻地回了一句。
“我不能跟你走。”
这是当初她亲口应承下的约定,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她当然可以耍赖。
但是那样的结果,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阎烈这个家伙,看起来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但是他的城府和心机,比谁都来得深沉。
现在,他还尊重她的意愿,除了约定的内容之外,并没有强迫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而一旦她反悔……激怒了他,纪安瑶不敢保证,阎烈不会对她用强的。
所以……在没有强大到足够跟这个家伙抗衡之前,她只能同他维持暂时的平衡,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要不然,惹恼了这个家伙,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没想到纪安瑶会是这样的回答,白斯聿眼底骤而闪过一抹痛色,忍不住低唤了一声。
“瑶瑶……”
“我们走。”
阎烈不再给他们任何交流的时间,抓着纪安瑶的手臂,就将她带离了放映厅。
白斯聿收紧瞳孔,看着纪安瑶被阎烈拉走,没有跟着追上去。
这件事,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纪安瑶……恐怕不是自愿跟阎烈一起出来的。
她并不是故意为了气他。
是他自作多情了。
而阎烈唯一可以用来要挟纪安瑶的,毫无疑问……就是之前的那个赌约。
他曾经答应过纪安瑶,会帮她解决这个麻烦,奈何阎烈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始终不肯上套,甚而反将一军,要以纪安瑶作为赌注,才肯接受他的挑战。
那样的要求,他自然不能答应。
所以……这件事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搁置了下来。
如今,阎烈又拿赌约说事,挑拨他和纪安瑶之间的感情……不用纪安瑶开口,白斯聿也知道,她肯定又对食言的自己失望了。
但是,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正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弱点,所以他无法做到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倘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阎烈根本没有机会对她下手,那个赌约迟早会被替换,只可惜……还没等到那种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守护她的资格。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会陪在她的身边。
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
从电影院出来,阎烈也是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两句。
“该死,那个家伙怎么会在电影院里?!我说怎么里面除了他之外,一个多余的人也没有……敢情都被他赶走了!小瑶儿……该不会是你把他找来的吧?”
纪安瑶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哂然道。
“腿长在他身上,他要去哪里,关我什么事?”
“算了,不说他了。”
好好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阎烈颇有些不甘心。
想了想,又道。
“电影没看成,不如……去听音乐会吧?”
纪安瑶继续皮笑肉不笑。
“你喜欢就好。”
反正她现在是职业三陪,陪吃,陪喝,陪玩……身不由己,哪儿来那么多意见?反正有意见也没用,说了跟没说一样。
见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半点儿脾气都没有,阎烈的贱骨头又有些痒了,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小瑶儿,你别说什么都光顾着点头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兴趣吗?”
“有啊。”
纪安瑶回答得干脆。
阎烈闻言一喜,追问道。
“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回家跟宝宝玩。”
“……”
顿了顿,阎烈噎了一下。
继而道。
“那还是……去听音乐会吧。”
纪安瑶耸了耸肩头,没再说话。
看吧,她早说了,有意见也是白搭。
音乐会开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虽然现在已经是一点半了,好在音乐厅离商场不远,开个车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刚好可以赶上入场的时间。
纪安瑶并没有很多的音乐细胞,所以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在音乐厅这种文雅的场合,阎烈没法儿对她动手动脚的,让她很有安全感,所以就算再怎么枯燥乏味,纪安瑶还是端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听”得津津有味!
一场接一场的演奏,时间很快就过去。
快要结束的时候,只听主持人在主席台上介绍道。
“最后一首,是附加曲目……有请白斯聿先生上台,为他挚爱的妻子演奏一曲《致爱丽丝》。”
话音落下。
在听到“白斯聿”这三个字之后,众人先是愣了愣,尔后……瞬间用极度热烈的掌声淹没了整个音乐厅!
纪安瑶坐在位置上,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舞台上,那个英挺而又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纪安瑶才清楚地意识到……上台表演的那个人,确实就是白斯聿。
看到白斯聿走上台,再次出现在了眼前,阎烈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就不能让他跟小瑶儿好好地约一次会吗?!
如果不是在音乐厅里面,早在白斯聿上台演奏之前,阎烈直接就拉着纪安瑶走了,奈何在这种场合……提前离开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有损他在纪安瑶面前的风度和形象,而且……看纪安瑶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不得已,阎烈只能闷闷地留了下来,相当不爽地看着舞台上那抹白色的身影。
《致爱丽丝》是非常有名的一首爱情钢琴曲。
作曲家贝多芬将它谱写下来,赠给了非常喜爱的一个女学生,用以诉说深埋在心底的浓浓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