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弄潮的好手,不消片刻,白莲教一众便是泅渡上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惊魂未定。
白莲教教主,也是黄家族长黄端,死死盯着身披大红豹补官袍,头戴乌纱的林浩。
打死他也不相信,这密林之中没有朝廷的官兵埋伏,就眼前这几人。
黄端上前一步:“豹补官袍,想必阁下便是领头的朝廷命官,本教主不服,有种单挑,若是本教主输了,白莲教一众任你处置,若是赢了,便放我们一马。”
虽然黄端清楚,朝廷这些人并非善类,但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依你,本官与你单挑。”
林浩微眯着眼,单手举着AK道。
白莲教一众内心皆是窃喜,教主大人可是神功护体,刀枪不入,面前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如何是教主的对手。
黄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着一丝疑虑道:“换个武将来,以免说本教主胜之不武。”
“灭你,易如反掌。”
林浩瞥了眼黄端手中泛着寒芒的朴刀,冷哼一声,俗话说的好,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黄端褪去上衣,露出一身线雕般的腱子肉,身躯微微向下一沉,暴喝一声,举起手中的朴刀,直取林浩面门。
林浩轻描淡写的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摧枯拉朽般刺穿黄端小腿。
腿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直接跪倒在地,鲜血如注,死死盯着林浩,眼神中尽是骇然之色,这是什么暗器,竟然如此之快!
“服不服?”
林浩将AK扛在肩上,面带笑意道。
此时的黄端就如同历史上的义和团,面对着数国联军枪炮时的滑稽。
“老子弄死你!”
黄端死死咬着牙,猛地抽身而起,手中朴刀再次朝着林浩劈了下去。
又是一梭子子弹,黄端四肢尽数被打穿,蜷曲着身子,如同死狗一般,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白莲教一众教徒,内心皆是掀起万丈波澜,要知道教主的神功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面前这官员使的是什么妖法,竟然破了教主大人的防!
“服了服了!”
黄端见林浩再度将黑黝黝的枪口调转向自个,连忙叫苦道。
见黄端投降,一众白莲教教徒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朴刀,匍匐在地。
宋礼内心亦是万分骇然,林浩手中使的分明是火器,能够连续发射,不需要装填弹丸的火器,就这也能叫随便!?
手中的尚方宝剑顿时不香了,这玩意狗都不要!
赵学领着桃源研究所的几人,将上千白莲教教众缴了械。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放亮,循着光亮看去,身后的半座山脉已然坍塌,汹涌的湘江水翻涌着朝西昌方向涌去。
难以想象,在自己筹谋中,需要几十年甚至更久的工程,林浩仅仅只花了一夜便是办到。
骑着马呼啸而来的朱高煦,见到这般场景,直拍大腿,怎么就来晚了!
“见过二殿下!”
宋礼连忙叩首,君臣之礼,无论何时都不能丢。
“赵学,待我修书一封秉呈陛下,你率两千御林军,将白莲教众,护送回应天,好生招待。”
“白莲教教主黄端便留在西昌府治疗伤势,待到伤愈之日,与本官一同回应天。”
林浩翻身上马,白莲教众便是大明海军的开始,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北洋水师。
大清的覆辙绝对不会重蹈,假以时日,大明便会成为这海上的日不落帝国!
“领命!”
赵学拱了拱手,林大人的吩咐,绝对要胜过陛下。
黄端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本以为被擒获,面临的下场,只有一死,怎么就变成了好生招待。
这四品官员当真是狗,要是早说,自己哪还犯得着落得如此下场?
赵恒领来的锦衣卫将王仙芝众人从府衙中驱逐,软禁于宅邸之中。
府衙内堂。
“按照二殿下的吩咐,章贡知县花风,以及主簿李二元尽数伏诛,抄家所得您猜几何?”
赵恒满是笑意的凑到林浩身边。
“区区九品知县,如何贪污,也就白银万两。”
朱高煦不屑的撇了撇嘴,如今他做的可是大生意,大报恩寺那块地皮已经修缮完毕。
几十栋八进八出的院落立起,按照应天府的行情,只要售罄那就是数百万两,盈利可得半数。
区区几万两银子,已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章贡知县花风,抄得家产共计白银二十万两有余,珍奇无数,折算下白银不低于四十万两,主簿李二元,白银三万两,庐陵郡私产,三家酒坊,五家客栈,南车店九所,宅子一十二处,食肆数得二十,可抵白银五万两,不下十万两。”
赵恒将一沓汇宝通的银票,摆在案台之上,娓娓道来。
朱高煦听到这个数字,嘴角都不禁一阵抽搐,至于宋礼,只感觉触目惊心。
章贡算不得大县,治下人口三万余人,花风就任章贡知县,自洪武十八年起,不过十五载,竟然贪墨下数额如此之巨的银两。
可想而知,章贡百姓处于何等水深火热之中,骇人听闻!
“杀了好,杀了好,若是放任此等贪官,大明百姓将永无出头之日,可曾查出那花风背后之人?”
宋礼听见尽数伏诛之时,内心畅快无比,不过区区一九品知县,若是背后没有靠山,如何敢这般放肆。
既然要杀,便要拔出萝卜带出泥,还百姓一个公道!
“据其交代背后所系之人,乃是前任户部尚书刘观,刘观已经问斩,但微臣相信,刘观背后还有更大的主使。”
“当初查抄刘府也是下官督办,银两以及财帛不过十万两,而他手下的一个知县,贪墨银两都高达四十万两,银子去了哪?”
赵恒将内心的疑惑道出。
“此事先行带过,本官回应天之后会禀明陛下,如何处置,看陛下心意。”
林浩摆了摆手,先前他便清楚,看似清廉的朝堂之上,实则水深无比。
先前本以为幕后主谋会是当朝宰辅姚广孝,私底下也进行过调查,却都无疾而终。
唐书几人一致认为,就是姚广孝在操纵一切,可林浩却有种直觉,姚广孝手腕强硬为实,但谋划不至于如此之深。
毕竟历史上所记载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可是铁面无私般的存在,可林浩也清楚,历史总是由那胜利者书写,但与直觉相结合,还是得出如此结论。
能够不留下半分痕迹,却又恰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控着一切,幕后之人不会简单,绝对是块难啃的骨头。
“西昌知县王仙芝以及那县丞胡言可有异动?”
林浩继而问道。
“王仙芝与那胡言,似乎在筹措银两,将庐陵郡中私宅售卖,就连府上的丫鬟都卖给了西昌府内的士绅。”
赵恒手下的锦衣卫密谍,如实呈报。
“看来是感觉到了压力,这是在准备自个的卖命钱,无妨,吊着就行,倒要看看,这两贪官肚子里头能吐出多少油水。”
“赵恒,此事由你去操办,三日后,将整个江南府所有的富商,都召集到这西昌府,就说本官要宴请商贾。”
林浩微眯着眼道。
既然是以工代赈,就少不了这些个商贾的慷慨解囊,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西昌府内已经初定,咸宁公主一行人,也是进了城。
林浩托尚衣坊,在紧挨着县衙后的地段,买了一栋四进四出的院落,足足有着十几间屋子,供众人暂时居住。
白莲教教主黄端经历过手术之后,由于林浩未伤其要害,脱离了危险,被几个御林军抬着进了院落。
给林浩揉肩的怜月,见到被打的不成人样的黄端时,眉头微微颦蹙,虽说只是一瞬,却被林浩敏锐的捕捉到。
白莲教,怜月,两者之间似乎颇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