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角落里的朱高煦,委屈到极点,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大明二皇子,就算不得储位,那日后也是一方亲王。
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想要成为王妃,怎么到了陈若涵这,自个却成了舔狗。
朱高煦总算是体会到,王贲所说舔狗一词,所谓何意。
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自个这怎么能说是舔狗,分明是对若涵的偏爱才是!
“带你去抄家。”
林浩拍了拍朱高煦的肩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若涵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一味地舔狗,只会令其越发瞧不起,哪怕朱高煦是当朝皇子。
不过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平日里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二殿下,怎么到了陈若涵面前,就从m(=0-王-0=)m,变成了???????。
“抄家,是不是抄那庐陵郡守匡杰的府邸?”
朱高煦顿时来了兴致。
匡杰身为庐陵郡守,乃是庐陵郡的一把手,在朱高煦的潜意识中,最大的官,就等同于最有钱的那个。
能让林兄亲自去抄家的,除了那庐陵郡守匡杰之外,还能有何人。
……
匡杰:“我谢谢你!”
……
五百御林军,浩浩荡荡的随着林浩,朝新乡进发。
“林兄不是我说,就王仙芝那货色,能有多少银子,先前已经从他身上搜出一张十万两银票,依我说,咱们还是调转方向,直奔庐陵郡,去抄那匡杰的家,至于罪名,随便安一个就好。”
朱高煦得知此番要去抄的是王仙芝的老宅,不满道。
一看就是苦差,又没有油水,王仙芝在西昌府有着七座私宅,皆是三进三出的院落。
据他所了解,王仙芝已经数年没有回过新乡,那穷乡僻壤,有什么可抄的。
先前听赵恒禀报,章贡知县花风,光是小妾就有三百多个,还有黑妞,匡杰身为庐陵郡郡守,权力远非一个章贡知县所能比拟的,那场面想想都觉得刺激。
……
匡杰:“我是真的会谢谢你!”
……
一行人来到新乡,远远望去,王家宅院的奢华程度,令朱高煦暗自一惊,看来先前是自个短浅了。
数十米高的千年榆树,矗立在八进八出的宅邸后,整个宅邸如同坐落在一株摇钱树下,金灿灿的榆钱,随风飘摇,随时都有可能掉进院内,光是这寓意,都令人咋舌。
朱高煦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难以掩饰的火热之色:“弟兄们,给我冲进去,除了针线,其他的都给搬出来。”
御林军平日里军纪严明,此刻见二殿下发令,丝毫没有犹豫,骑着快马,朝王家宅邸俯冲而去。
推开大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院落内血流成河,横竖躺着上百具尸体。
护院、女眷以及家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宋礼身为文官,何时见过此等场面,不禁一阵干呕。
朱高煦俯下身子,查探一番:“都是一刀封喉,干净利落,这伤口是绣春刀造成的,林兄,难不成是你干的?”
到底是军营出身,眼光毒辣的朱高煦,一眼便是看出端倪,先前赵恒从庐陵郡调集了二百锦衣卫,如今这些锦衣卫四散开来。
赵恒带走一部分,西昌府中还留着一部分,锦衣卫只受命于皇室,林浩身为钦差大臣,奉旨前来,自然有权力调动锦衣卫,哪怕身为工部尚书的宋礼都做不到。
“不是我干的,具体缘由,一会再与二殿下说。”
林浩摆了摆手。
御林军从厢房中拽出如同死狗般,被绑成粽子似的王老吉。
“押解回西昌府,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林浩瞥了一眼,轻哼一声道。
“林大人,在下愿意检举家父,与庐陵郡通判陈巨根勾结贩卖私盐,所得之利不下百万银两。”
王老吉声泪俱下,整个王家上下近百口人,除了他无一生还,潜意识就认为,老爹已经被这位钦差大人拿下,陛下下旨株连九族,若是再不想法子,自己也是同样的下场。
“说说看。”
林浩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放开王老吉。
昨夜虽说发现王宅中的金库,却未曾找到王仙芝贩卖私盐的证据,盐铁专营乃是国策,贩卖私盐对于商人乃是暴利。
暴利之下,律法便会被随意践踏,且事关民生,所以必须连根拔起。
“庐陵郡通判陈巨根也是新乡人,当年陈家是外来之人,所以陈巨根的籍贯并非新乡,家父便是在陈巨根的帮助下,捐得西昌知县这一官职。”
“约莫十年前的正月,陈巨根找上门来,与家父在书房中密谈,适时在下正好偷听见两人的对话,西昌府紧邻湘江,私盐通过漕运进入西昌府,而家父需要做的便是,将漕运带来的私盐分装,送到各个州府。”
……
王老吉一股脑倒豆子似的将所知内情全盘托出。
“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林浩微眯着眼问道。
“西昌府内,有一勾栏名为满江楼,家父在得知钦差大人前来西昌后,便停了盐道,将货物藏匿在满江楼中,林大人前去一探便可知真假。”
“还有那满江楼的老鸨,其实就是陈巨根的姘头,在陈巨根的示意下,才建了这满江楼,名义上为勾栏,实则乃是私盐的中转点。”
王老吉接着道。
林浩微微颔首:“王贲,你带人前去将满江楼查封,整座西昌府戒严,一人都不许放出城。”
此事多半是那陈巨根的主意,以王仙芝的能力,断然想不到将私盐藏在勾栏之中,就算上面下来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朱高煦也曾动过贩卖私盐的念头,谁让这生意实在暴利,可他毕竟身为大明皇子,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
宋礼越发折服,不愧是林大人,来一趟新乡,竟然能够挖出如此辛秘,倘若换做他是钦差大臣,根本就不可能发觉,王仙芝竟然在私底下走私私盐。
“此事若是真的,本官会给你留一条生路,带下去。”
林浩摆了摆手,连老子都出卖了,这厮为了活命当真有够拼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宁古塔千里,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死更难受。
宁古塔乃是苦寒之地,千里冰封,了无人迹,这种环境下,想要生存下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
“这下没得玩了,一家上下百余口人,悉数被灭。”
朱高煦无奈的摆了摆手,株连九族,唯有父皇下旨,锦衣卫才敢行事,难不成父皇已经知道西昌府之事,让锦衣卫密谍暗中处决王家。
“好戏才刚刚开始,随我来。”
林浩走到石壁前,打开甬道门。
朱高煦眼神中闪过一抹异彩,先前王老吉说,王仙芝与那陈巨根勾结贩卖私盐,所得之利不下百万银两。
本以为银子的下落需要回去审问一番,才能得到结果,没想到王家宅邸中,竟然有密室,那么赃银多半就藏在此处。
昨夜被打烂的锦衣卫尸体,由于甬道内并不通风,此刻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恶臭,苍蝇落在尸体上,嗡嗡的叫唤不停,画面着实美丽。
尸体与这近乎烂泥一般的残肢断臂相比,好过太多。
“看装束,以及武器,这些人都是锦衣卫,如何会全部死在了这。”
朱高煦不解道。
“我干的,他们想对我下手。”
林浩颇为坦然道,这叫什么,这叫紧急避险。
堂堂钦差大臣,面临生死关头,杀几十个锦衣卫怎么了?
朱高煦摆了摆手,杀了便杀了,锦衣卫有的是,不差这几十个,敢对林兄下手,死有余辜!
朱高煦与宋礼强忍着内心不适,穿过甬道,来到金库。
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朱高煦仍旧是无比震撼。
成箱堆积成山的金锭,以及各类奇珍异宝,让人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虽说如今的朱高煦,并非没有见过银子,可银票就是张薄薄的纸,哪有眼前这幕来的震撼!?
“这得是多少银子?”
朱高煦咽了咽口水,在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总算明白过来,为何林浩将所有的锦衣卫斩杀,刺杀是不是真的不清楚,可这金库中的金锭,却是真真切切存在。
“二殿下松手,疼啊!”
宋礼欲哭无泪,捏脸就不能捏自个的嘛。
“光是金锭价值都在五百万两以上,其他珍奇无数,总数绝不在千万两之下。”
林浩淡然道,虽说并未计算过,如今究竟有多少的财富,但一千万两,对于富可敌国的他来说,也就是那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老宋啊。”
朱高煦双手附在身后,语重心长道出。
“二殿下放心,下官什么都没有看见。”
宋礼听出了朱高煦的言外之意,连忙表态道。
这些个银子,无论是进了国库,还是落到二殿下的手中,都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今锦衣卫都死在了甬道中,陛下断然不会知道此处的消息,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非但陛下不会怪罪,还能给二殿下表个态度。
如今朝堂之上的局势无比微妙,陛下似乎对二殿下青睐有加,满朝文武对太子的所作所为,也逐渐寒心。
最后结果如何,还是个未知数,银子也挣了不少,更何况手中还有一张秘方,所以不求再进一步,只求无过,能够平稳退隐,去桃源过他那神仙日子。
朱高煦手中龙泉剑出鞘,掩耳之势斩杀身边跟着的几名御林军。
“老宋,你给父皇递本奏折,讲明情况,查抄西昌府知县王仙芝府邸,共计白银十万两,皆是贩卖私盐所得,王家上下百余口人,负隅顽抗,尽数处决。”
将带着鲜血的剑刃收回剑鞘,朱高煦不急不缓道。
宋礼嘴角一阵抽搐:“是!”
林大人这刚说完价值不下千万两白银,本以为二殿下会报个百万两,未曾想直接就成了十万两。
这一下就是九百多万两入账,整个大明国库一年的税收也没有这么多啊!
“金库中的财宝不能明目张胆的用御林军运出,人多眼杂,指不定就被父皇给知道,还需要借用林兄的桃源建筑队,将这些金锭还有珍奇先寄存到桃源县,所谓见者有份,事成之后,咱们五五分账。”
朱高煦略微思索后开口道。
若是自己出事,那些个御林军与锦衣卫绝对会拼了命的上,可终归是父皇的人,根本信不过。
林浩先前带来的建筑队,足足有着千人,马车也是不少,足以将这些财宝分批运走。
宋礼原地画个圈圈诅咒,什么叫见者有份,难道自己不是人,不配分上一点!?
“老宋接好。”
朱高煦自然是看出宋礼的小心思,笑着将一锭五十两的金锭扔到宋礼手中。
宋礼用衣袖蹭了蹭金锭,塞进怀中,不要白不要,能兑好几百两银子呢。
“二殿下,锦衣卫中可有一位老汉,满头白发,善于刀法,眉心处有一颗肉痣?”
林浩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