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平的私宅中有三十万两银子,只要你放我一马,我就全部给你,国子监祭酒不过四品官员,一年俸禄也就一百两,这些银子够你一世无忧。”
毛骧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令林浩心动的东西,唯有自己留下养老的银子,三十万两,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心动,为了保命,银子又算得上什么。
此言一出,陈若涵笑了,朱高煦也笑了。
林浩则是忍俊不禁的从衣袖中取出十张面额一百万两的汇宝通宝钞,在毛骧面前晃了晃。
毛骧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国子监祭酒都随身带着一千万两银票的吗!?
要知道,这三十万两,是他卖了一辈子命,才换来的,出手就是一千万两,三十万两在其面前不就是个笑话。
下一刻,毛骧眼珠子直接瞪了出来。
林浩掏出一支白塔山,塞进嘴里,将十张银票放进通红的炭火中,趁着火势将香烟点着,美美的吸上一口。
卧槽!?
是不是玩不起,那可是一千万两银子,整个大明国库几年的收入!?
就这么用来点烟,这人是疯了吧!?
朱高煦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波着实给林兄装到了,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汇宝通就是林浩的钱庄,只要银子不兑付,这一千万两的银票就是十张废纸。
在毛骧眼里,这可是真真切切的一千万两白银,他那三十万两银票,就是汇宝通的,平日藏哪都觉得不安心,生怕被人给偷了。
“我手下还有一百名锦衣卫死士,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毛骧失魂落魄道。
所谓的死士,不就是用银子堆出来的,他在锦衣卫担任指挥使十几年,也就这么百来号人,这次还折在林浩手中几十个。
若是他有一千万两,造反都够用了,别说这百来号死士。
“这个可以有,不过还不够,若涵帮他治好腿伤,本官给你三日时间,好好想想,否则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浩撇了撇嘴,至少先前那几十个锦衣卫死士,没有一人后退半步。
“不算严重,动个手术,将断骨接上便是,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初。”
陈若涵查看一番,在毛骧手背做完皮试后,将一针青霉素推入毛骧静脉。
“此言当真?”
毛骧难以置信道。
如此严重的伤势,能捡回条命都是万幸,这人竟然说能够恢复如初?
林浩取出一方面具,递给毛骧:“今天开始,你便叫宋书,对外称是桃源县养马之人。”
……
马车上,毛骧沉思良久,开口道:“您只知建文帝还活着,却不知建文帝的谋划。”
“不就是要造反复辟嘛。”
林浩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
“你是如何知晓,难不成朱棣老儿已经清楚建文帝的谋划?”
毛骧话音刚落,只感觉身后一阵寒意,转头看去,只见黑黝黝的枪口,正指着自个脑门。
“再敢对陛下不敬,谁也救不了你。”
林浩语气冰冷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一重,再一个则是,林浩实在不愿看到战火再起,荼毒的只会是百姓。
“莫要忘了,当年你也是平头百姓,元朝末年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顺应天理才有了如今的大明,所谓的效忠,是忠于百姓,而不是忠于君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位君主若是不得民心,距离这个王朝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天下初定,建文帝已经是那过去式,你也清楚,哪怕起事不过就是负隅顽抗,受苦受难的仍旧是百姓。”
林浩一语惊醒梦中人。
毛骧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他这一生,忠君二字,看似一种信仰,实则却是他内心的枷锁。
当年便看出太子朱允炆并非一位明君,所以他选择正当如日中天之时,离开朝堂。
靖难之役,建文帝下旨,令其前往应天勤王,也正是他的护送下,建文帝才杀出一条血路,离开应天府。
这些年,为了替建文帝积累起事的资本,做了多少违背良心之事,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林大人小小年纪便能对国事有如此见解,毛骧实在汗颜,您说的对,我等应当忠于的是这天下百姓,而不是一朝君主。”
毛骧内心无比折服,垂垂老朽之年,才幡然醒悟。
“倘若有一天,陛下残暴无良,我林浩会做那头一个拉他下马的人。”
“朱允炆在幽州屯兵十万,除此之外,还有不下二十万人马,在大明各地蛰伏,就等着朱允炆一声令起。”
毛骧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不难看出,林浩并非虚言,如此高风亮节,仿佛扯下了他那最后一块遮羞布。
“你可知晓,朱允炆如今藏身何处?”
林浩继而问道。
三十万军队,如同一颗钉子,深深扎进大明社稷当中,一旦起事,战火不休,届时漠北匈奴绝对会趁机大举进犯。
“朱允炆生性多疑,从未真正信任过我,据我所知,当今太子便与朱允炆暗中有密切联系,朱高炽许诺,只要朱允炆起事成功,便与之划江而治,将大明一分为二。”
毛骧将所知内情如实道出。
听到此处,林浩都只觉一阵心悸,怪不得朱高炽有恃无恐,原来暗中与朱允炆媾和。
陛下断然还被蒙在鼓里,倘若不是毛骧反水,待到二人起事之日,哪怕有桃源兵工厂相助,也定是死伤惨重。
划江而治,朱高炽当真是打着一手如意算盘。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毛骧只想替先前所做之事赎罪。
“可有办法打探到,除开幽州那十万兵马,剩下二十万的下落?”
最好的办法唯有出其不意,将那三十万兵马悉数拿下,届时朱允炆二人便是朽木难支。
“西昌金库被端,盐道的生意也被斩断,我若是还活着,朱允炆会将我视作弃子,甚至暗中令人截杀于我。”
毛骧苦笑着摇了摇头。
“整座西昌府都被封锁,消息并未传出去,金锭已经运走,但你只需找个说辞,便可搪塞过去,就比如王仙芝落马,你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将金库所藏兑成了银票。”
林浩变戏法似的,又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沓汇宝通银票,面额一百万两,拢共十张。
毛骧一时语塞,汇宝通是你丫的开的不成,刚烧掉一千万两,这又是一千万两,银票在你这怎么就跟废纸似的。
林浩自然是看出了毛骧的无语,这银票可是他在二十一世纪请专业的制钞人员设计,用打印机批量打印出来的,一百万两的面额,他似乎还有几十万张。
“汇宝通三个字便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存在,在西昌府中,将腿伤养好,便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这是步话机,只要调到相同的频率,整个大明境内,你都能与我实时对话。”
林浩将银票塞到毛骧手中,紧接着又取出一部步话机。
这玩意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人研发的,功率达到4kw,传输半径三千公里,足够覆盖整个大明境内。
后世的通讯工具,都是靠着卫星传输信号,这看似落伍的玩意,在大明可谓是神器。
“桃源县可有异样?”
林浩摁下按钮,对着步话机讲道。
“林大人,桃源县一切安好,桃源人寿业绩再创新高,上个月卖出了近六万两,用不了多久,人寿保险整个桃源县便能够普及……”
赵穆的声音带着嘈杂的电流声,从步话机麦克风中传出。
随着林浩摁下终止键,声音戛然而止。
毛骧整个表情就跟那见了鬼似的,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个灯泡:“桃源县距离此地两千多里,靠着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便能够与两千里外的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