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冒昧了,但如若母后不将事情告知儿子,恐怕今晚儿子是无心入眠了!”皇上说道。
“那好,哀家就告诉你。”皇太后沉默片刻,细细去回想当年宫中的那件事,仍是记忆犹新,仍是伤痕累累,心口仍是会隐隐的犯疼!
前朝,皇太后还是先帝的贤妃,那时夜凌寒与夜凌凰都还未出生,贤妃被诊出怀有身孕,先皇很开心,贤妃也很开心,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却是一死胎!
这件事,震惊了当时整个后宫,不少流言四起,说是贤妃作恶多端,老天爷终于让她付出代价了。
那段时日,贤妃成了宫里最恶毒的女人,似乎大家都相信,她无故产下死胎,就是因为她作恶多端,从而招来老天爷给她的报应。
而贤妃,绝不相信她产下死胎是因为报应,结合当时后宫中的情况,她怀疑是有人在背后作祟!贤妃拖着病弱的身子,一直坚持调查这件事,终于在三个月后找出了真相。
贤妃在当时德妃的宫殿中,找到了一个桃木人,那木人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木人!木人上清晰的雕刻着贤妃的名字,还有无数的银针扎在桃木人的肚子上。
当时的贤妃,一见到那个木人,被吓得腿软,哭倒在先帝的怀中,仿佛瞬间就感受到,那无数银针扎在肚子上的刺痛!
德妃被人赃并获,任她有十几张嘴狡辩,也是无用的。
先帝极为愤怒,原是想直接处死她,但被贤妃给阻止,要求将德妃给打入冷宫,让她受尽孤独和寂寞的折磨,受尽宫女内侍的白眼,让自命高贵的德妃也尝一尝,那受尽屈辱的滋味!
自德妃被打入冷宫后,每隔一段时日,贤妃都会去冷宫‘看望’她,每次去,都会带上许多的工具,一点一点的慢慢折磨她,逼疯她!
几年之后,德妃被折磨死了,但先帝对外公布的病死的,对于贤妃折磨死德妃的事,先皇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件事虽已成为了过去,但在皇太后的心中,却是让她最难过,最恐惧的事情,“这件事,哀家从未与你们两兄弟提起,是因为哀家真的不愿意再记起那个惨死的孩儿,更不想再看见那可恶的厌胜之术出现在宫中!”
皇上知道这件事后,整个人都惊呆住了,“母后所说的事,绝无半点虚假吗?!”
“当然!哀家为何要拿这件事来欺骗皇帝?死去的,可是皇帝的亲兄弟!”皇太后想起往事,再一次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若是当年她能早早看穿德妃的恶行,便能保住孩子一命了!
皇上只感觉心中有块地方越来越疼,紧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太后,只能找借口溜走,“儿子略感不适,先行告退了!母后请早些安置吧,晚安。”
“皇帝……”皇太后在皇上转身离开时,又叫住了他。
皇上停下脚步,回过神来,问道,“母后,还有何事?”
“皇帝啊,当时康太医提起厌胜之术时,哀家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所以才非常排斥这样的说法,但现在转念想来,这件事和当初哀家产下死胎,多有相似的地方……现在宫中所有的妃嫔,不得不查啊。”
“是,儿子明白了!”皇上行了礼,郑重的走出了蓬莱殿。
风,好像吹得比之前更大了,吹得皇上的衣摆胡乱飞舞,吹得发丝都凌乱了,但尽管这样,皇上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此刻的环境上,脑中反反复复的回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事。
回寝殿的途中,皇上的御辇竟然撞上了正好在外散步的淑妃。
可是,这外面狂风大作,衣裳吹得乱飞,连基本的仪态都无法保持,谁会在这种天气里出来散步?或者说,其实淑妃就是刻意在此等候皇上到来的。
“臣妾参见皇上!”淑妃低着头向坐在御辇上的皇上行礼,倒还是冷静的样子。
皇上见她瘦弱的身子站在狂风中,一时怜香惜玉,就邀淑妃坐上御辇,并说,“淑妃,天气如此恶劣,不管你有何想说的,先随朕一起回寝殿再说吧。”
淑妃又行了礼,“臣妾遵命。”
淑妃与皇上一起坐在御辇上回寝殿,这个消息不出片刻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想法简单的人,只觉得淑妃真是豁出去了,在这种天气都敢去半路堵人。
但唯有那心思城府颇深的人,知道淑妃为何会在这一天去找皇上。
寝殿中,淑妃的头发已经被吹乱,发丝缠着头饰,颇为狼狈,但在皇上打发了内侍离开后,她立即跪了下来,求道,“皇上,庄嫔妹妹已经成为宁妃的牺牲品,还请皇上不要再犹豫了!”
“朕听不懂淑妃在说些什么!”皇上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双手背在身后,背过身去,明显是警告淑妃不要再说下去。
淑妃沉下一口气,不再用逼迫的语气去强迫皇上,而是苦口婆心的说道,“皇上,今日之事,您都是亲眼所见,绝无虚假!若是臣妾故意诬陷宁妃,那庄嫔妹妹的孩子又该如何解释?平常康太医把脉,都还是好好的情况,为何产下的确实死胎?!”
“臣妾这段日子里还听说……钦天监的凌大人也曾观察都天有异象,曾向皇上进言后宫之中有人要惑乱后宫,夺走皇后之位,与当日臣妾和皇上所看到的天象预示的一模一样!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朕命钦天监守口如瓶,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朕要砍了钦天监的头!”皇上愤怒的质问道。
“请皇上息怒!回皇上的话,臣妾因对天文星象感兴趣,就曾去找凌大人请教过,并抱着询问的态度,告知了凌大人有关那日双星伴月的天象,凌大人知道此事后,十分的担心和慌张,也如实告知了臣妾那件事!”
“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责任,若是皇上要怪罪,请怪罪于臣妾的头上吧!与凌大人无关!”淑妃激动的说道。
“你……你们……你们这真是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