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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要了吧,我怕老爷子见着您,一会情绪又激动起来可不好。这婚礼上已经有一个死人了,您总不希望再来第二个吧?”

邵启越笑的十分礼貌,低垂着眼帘,并不在乎,季曼琳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

她脸上的表情微的僵了僵,须臾间,便又低低的笑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胸膛上,然后慢慢往上移,一下攥进了他的领子,笑着说:“别说,我还很是不介意这婚礼上再多个死人。”

邵启越唇角一挑,低眸扫了一眼她捏着他衣领的手,抬起眼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伯母请自重。”

两人对视片刻,邢越上来,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皱了皱眉,扶了一下眼镜,问:“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季曼琳便松开了手,并缓缓的抚平了邵启越褶皱的衣领,侧头看了邢越一眼,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关心关心老爷子,可邵医生偏偏不让我进去,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老爷子是死是活。”

“今天这大好的日子,老爷子要是出什么事儿,多晦气啊。儿子,你说是不是?”

邢越走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邵启越的身上,态度还算和善,说:“邵医生,我妈只是想看看爷爷,您应该没什么资格挡在这儿吧?”

邵启越淡淡的笑,抬起眼帘,对上他的视线,“你应该很清楚你爷爷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这个时候,伯母再进去,岂不是雪上加霜?刚才伯母也说了,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老爷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多晦气。我也是为了今天的婚礼着想,我是医生,我最清楚老爷子的情况,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拦在这里。”

“是吗?那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外面,里面除了老爷子,还有谁?”季曼琳问。

邵启越看了她一眼,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季曼琳微微眯起了眼睛,“邢司翰在里面吧?”

“就算阿翰真的在里面,也合情合理,不是吗?”邵启越站定在门口,不慌不忙的应对着这对母子。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把我们挡在外面。当然,你说老爷子看到我会生气,那么就让阿越进去,阿越可是他的大孙子,是邢家的血脉。这么多天,也是阿越亲自在照顾他,他总不至于要致人于千里吧?”季曼琳将邢越拉了过来。

邵启越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打开,陈曦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一脸焦急,说:“邵启越你快进去,你快进去看看!”

“怎么了?”

“老爷子他……”

不等她说完,邵启越就迅速的走了进去,并关上了房门反锁,不让外面的人进去,许是情急连陈曦都被关在了外面。

邢越差点撞在门上,立刻敲门,“开门!邵医生请你开门!”

里头自然没人回应他。

季曼琳看了陈曦一眼,转而看向了邢越,说:“行了,你找佣人拿钥匙开门,他们一定有什么猫腻。我还真是不相信,邢司翰好端端的会出车祸,还那么巧失去了记忆。”

邢越当即去找了家里的老佣人,结果对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房间的钥匙。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以前老管家把每个房间的钥匙都放在房间的抽屉里了。”

等邢越回去的时候,房门已经开了,季曼琳他们已经进了房间。

他一进去,就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老爷子这会被放置在床上,邢司翰就坐在旁边,双手紧紧的握着老爷子的手,眼睛红红的。

他快步过去,站在床尾,便看到老爷子闭着眼睛,看起来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他很仔细的看着老爷子的胸口,可不管再怎么仔细,老爷子的胸口都没有任何起伏的迹象。

他不由舔舔唇,问:“爷爷怎么了?”

他一边问,一边侧头看向了季曼琳,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双手抱臂,紧紧的捏着胳膊。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老爷子的脸,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邢司翰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说:“现在你们满意了?终于把我爷爷也给逼死了!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们满意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里全是恨意。

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不可承受的痛,他的记忆只有十八岁,那时候的邢京不似现在这般羸弱,也没那么多白头发,那时候的邢京是个很有威信的人。

邢京对任何人都很严格,很凶,却特别护犊子,不管在外如何雷厉风行,对着邢司翰依旧是一个很慈祥的爷爷。

所以,就算邢司翰失去了父母,但他还有这样一个爷爷。有邢京在,所有人对邢司翰都是言听计从,并且看起来对他特别好,谁都把他捧在手掌心里,疼着,爱护着。

所以,不管闯再大的祸,邢司翰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现在,他醒来,几乎是一夕之间,他遭受了两次痛苦。父亲在他眼前又死了一次,这才几天的功夫,老爷子也离开了他。

对于十八岁的他来说,这是多大的打击,他甚至都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就要面对亲人一个个的离开。

这一刻,他只想冲上去打人,将这些个罪魁祸首,狠狠的揍一顿。

要不是邵启越一直摁着他,要不是他现在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他现在就是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你们给我滚!给我滚出这个家!”他红着眼睛,指着门口,大声的说。

季曼琳闻言,嘴角微的一扬,视线终于从邢京那张死人脸上挪开,侧目深深的看了邢司翰一眼,冷笑道:“滚出这个家?阿翰,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就算真的要滚,也是你吧?”

“不过你放心,我心地善良,我知道显益喜欢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而你又是显益的亲生儿子,身上流着显益的血,爱屋及乌,我也会把你当成是我的儿子。再者,你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把你赶出去,落人话柄。”

她微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是吗?”邢司翰低低笑了一声,说:“我想法律上应该不会承认,你是我们邢家的人吧?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人破坏我的家!就算这个家只剩下我一个人,那也不行!”

他恶狠狠的抛下这句话,就转过了头。

季曼琳冷笑了一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突地停下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别以为死了,就解脱了,就不用参加我的婚礼了。阿越,你叫化妆师一会过来给老爷子上装,晚上,他照样出席婚礼!我这辈子儿媳妇茶,他不想喝,也必须喝!”

“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女人!”邢司翰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了起来,就要扑过去,“他们都死了,你还让他们死的不得安宁!你到底是不是人!”

季曼琳背脊挺得笔直,哼笑了一声,缓步走了出去,回了房间。

此时此刻,邢越依旧安静的站在床尾,目光一直没有从邢京的脸上挪开。

邵启越还算冷静。察觉到邢越跟季曼琳还是有一丝不同的,起码邢越不会像他妈那么变态。

他先安抚了邢司翰,随即,走到邢越的面前,低声问:“你不会让你母亲再这么继续疯下去吧?”

邢越闻言,猛然回过神来,他缓慢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死者已矣,不管他们之前做过多少事儿,既然人都已经走了,我想……”

“嗬,我们有那么可恨吗?”他突然反问,语气里透着点点恨意,目光深沉,眼底同样有难掩的哀痛。

邵启越顿了顿,这是邢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插不上话,也不知道他们其中有多少绕绕弯弯的事儿。

邢越眼里慢慢蓄起了泪水,指着躺在床上的邢京,道:“在他的眼里,就只有邢司翰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我就可以随意的被践踏,被抛弃!利用你的时候,对你笑颜相迎,等利用完了,就对你弃之如敝履!他可是长辈!有他这样做长辈的吗?请问我有什么错?我生来就没有尊严,就可以被他们这样糟蹋吗?”

“他拿走我一颗肾脏,却不肯给我一点家人的关爱,我很过分吗?我要的很多吗?我曾经从来没有想过要拿邢家的一分一毫,我只是想要一个家,就那么简单而已。可他给我的是什么?”这是邢越第一次这样激动的说话,仿佛这一口气他已经憋了很多年,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着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邢司翰冷哼一声,“所以你回来就是报复。就是要折磨他。现在他死了,你该高兴了?”

“高兴?我为什么高兴?他到死了也没有认我这个孙子,我高兴?”邢越哈哈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认我这个孙子,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认错!哪怕说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而你,邢司翰,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是你!你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他妈都不知道你是谁!一上来你们就害死了我两个至亲的人,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反过来说我啊!”

“好了,都别吵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异议?”邵启越打断了他们,又将邢司翰给摁了回去,“你少动弹,想伤上加伤吗?”

邢司翰仰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只道:“晚上那什么婚礼,马上取消。我希望爷爷能够入土为安。”

“不可能。”邢越冷冷的说,态度坚决,“一会我让化妆师过来给爷爷上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叫人把你绑起来!”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

邢司翰想要争辩,房门重重的关上。

陈曦在房里陪了邢司翰一会,就借口去上厕所。

她轻手轻脚的在二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邢越的身影,随后便上了三楼,在露台上,看到正在抽烟的邢越,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烟头,看样子,老爷子的死,对他来说,同样很难过。

她想了想,走了过去,说:“少抽点吧。”

邢越侧目,见着她,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来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知道老爷子对你的意义是什么,他突然走了,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她就站在后侧,显得有些拘谨。

邢越冷哼了一声,“怎么会,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他死了,我看谁还能护着邢司翰,我会叫他尝尝这些年来我所吃的苦。要让邢京知道,他这一走,有多错!”

陈曦低垂了眼帘,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邢越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在,便摆了摆手,说:“赶紧回去,要是让人看到我们待在一起,到时候就所不清楚了。”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在新西兰我就认识你了,我把你当朋友,上来宽慰你几句,也很正常,不是吗?别人都觉得你冷漠,认为老爷子死了,你会开心。但我知道,你不是的!你做那么多,只是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邢越深深看了她一眼,摁灭了手里的烟头,转而看向天边落山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可惜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一样讨厌我,厌恶我!”

话音落下,周遭便陷入了沉寂,好一会之后,他才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扬了扬下巴,说:“回去吧,准备准备,开始第二场仪式了。”

“真的还要继续吗?你要不要劝劝伯母,我真的觉得……”

“你现在站在哪一边?”他突然敛眉,神情严肃起来。

她愣了愣,正想要表明立场的时候,邢越却转开了视线,说:“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可别昏了头。”

“我当然知道我的位置在哪里,只是我觉得这样的婚礼很荒唐。不是吗?难道你不觉得?”

邢越微微吐了口气,“就算我觉得又如何?没有人能够阻止她,在她做出更极端的事情之前,只能顺从。更何况,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她等了一辈子,只是一个婚礼而已,又何必要去阻止?她高兴就好,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

邢越说完,便自顾自的下了楼。

陈曦仍站在楼梯前,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等平复了心情才下了楼。

刚走下楼梯,便看到邵启越从这里经过,他余光一瞥,便停下了脚步,往她的身后扫了一眼,笑问:“你怎么从上面下来?”

“啊,我对这里不熟悉,找不到卫生间,就四处转了转。怎么了?”

“阿翰找你呢。”

陈曦低笑了一声,“才那么一会就找我,以后该怎么办?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邵启越似是不懂她的话里的意思。

“故意装作失忆的样子……”

“然后纠缠你?”邵启越帮她说出了后面的话。

这样说出来,听起来有点自恋,但陈曦还是点了点头。

邵启越有些嘲弄的笑了一下,“你觉得正常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家里的亲人吗?如果他没有失忆,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会让邢越这些人,为所欲为吗?”

“他现在的记忆停留在你冲下悬崖的那一瞬间,他为什么总是无时无刻的想要看着你,就是害怕你会突然消失。她本就患得患失,而他现在更紧张你的原因,是因为身边的亲人都没了,他不想再失去你,你明白吗?如果你想起以前。你就会了解十八岁以前的邢司翰到底是什么样的。”

陈曦低垂了眼帘,淡淡的说了一句抱歉,随后就跟着邵启越回了房间。

邢司翰见着她回来,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怎么出去那么久?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没有,就是这里有点压抑,我出去透了透气。”

“如果有人欺负你,为难你,你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他一脸紧张,生怕她会受委屈。

陈曦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没事。”

“你放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然后保护好你。”

“知道了。”

……

夜幕降临。

大厅的色调,在窗外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诡异。

红烛晃动,在座的人都特别安静。即便是说话,也是很小声的。

黎静静有点累,一只手抵着脑袋,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坐久了,反倒是麻痹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大概六点二十分的时候,仪式开始。

新娘盖着红盖头,由人背着从上面下来,新郎跟在后面,而老爷子早就已经被人扶着坐在主位上,只是低着头,旁边的有人扶着,才不至于从椅子上摔下来。

从一开始这婚礼就很诡异,现在似乎更诡异了。

高堂的另一边,还放着老爷子正室的牌位。

黎静静看着他们不由眯起了眼睛,她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能执着到这种地步,都一大把年纪了。人死了还要举行这样一场婚礼,中式西式都办全了,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仪式不过都是给活人看的,可他们看到的结果,只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其他再没有任何想法,得不到别人的祝福,又办这样一场婚礼给别人看,真的是毫无意义。

黎静静问:“老爷子是睡着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都将注意力转到了老爷子的脸上,这才发现异常,那老爷子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黑?

这时,邵启越扶着邢司翰下来,季曼琳他们正在拜堂,已经快到敬茶这一步了。

当季曼琳跪下来,将媳妇茶递过去的时候,邢司翰过去,二话不说。就把她手里的茶杯给打翻,并一把扯掉了这些红色的纱布,怒道:“我爷爷已经死了!你玩够了没有!”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邢震天第一个走过来,“老爷子死了?”

季曼琳没有起来,连红色的盖头都没有掀开,只敲了敲身侧佣人的腿,让她再去弄一碗茶来。

这时,邢越也跟着过来,将邢司翰扯了回来,说:“现在到底是谁在闹!”

“对啊,到底是谁在闹,我爷爷都死了,你们还要这样折腾,把这里布置的乌烟瘴气的,还拜堂?既然你那么想嫁给死人,你怎么不跟这样快去死呢?或者,等我父亲下葬的时候,你也能有这个勇气跟我父亲一块进火葬场焚化!你敢不敢?要是不敢,就他妈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跪在地上的季曼琳身上,说:“还有,我父亲已经有老婆了,根本就不要你这种女人!谁他妈惹上你,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话音未落,季曼琳猛地掀开了头盖,由着脸上画了浓妆,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很足,眼神也极有杀伤力,“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在这里叫嚣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赶你出去?”

“要说倒霉?你爸娶了你妈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要不是你妈和你,邢家会变成现在这样吗?你倒是有脸来怪我了!你别忘了,你是弟弟,阿越才是哥哥!论起辈分,你妈还要叫我一声姐姐!她才是插足了我和你爸爸的小三!不要脸的小三!”

“你……你竟敢说我妈!”他拄着拐杖,正欲冲上去,邢越便猛地将他推到了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就那样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黎静静看在眼里,不觉心中微微颤了颤,她不敢相信,邢司翰竟然会变成这样,他明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邢越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邢司翰想要再次站起来,他直接踩在了他受伤的那只脚上。邢司翰当即呼痛,哇哇叫个不停。

邵启越过来,正想说点什么,邢越便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邵医生,我这是在教训我弟弟,希望你不要插手。”

“可是你这样,会让他变成残废。”

“残废又如何,我可以养他一辈子,毕竟他是我弟弟,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不会任由他在外漂泊。”他说着,脚下的力道更狠了一点。

黎静静忍不住用余光瞥了顾景善一眼。

他的眼里带着探究,一只手抵在下巴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实在观察,可他在观察什么呢?

黎静静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答案,他在观察邢司翰的失忆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若邢司翰真的失忆了,如今的心智只停留在十八岁那年,那么他就真的废了!不管对谁,都造成不了任何威胁。顾景善最想知道的是,邢司翰背后的人是谁,可如今他已然变成一颗废棋,他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邢司翰脸上的表情几乎变了形,脸色从铁青变得苍白,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紧紧抿着唇,抬头狠狠瞪视了他一眼。

邢越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就那样看着他,冷声说:“你道不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就是不道歉!”邢司翰倔强的犹如一头牛,十八岁之前的他,自尊心比十三年之后的他更强,就算被打死,他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道歉。

“你确定?”

周围的人均看着,谁也没有说话,大伯二伯,都被邢越拿捏着,而他们均是以自身利益考虑的人,以前都能做局把邢司翰弄进监狱,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站出来,帮他说一句好话。

黎静静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她又忍不住侧头看了顾景善一眼,恰好这个时候,他也转过了头,像是知道她会看他似得,两人的视线恰好对上,黎静静微的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想了想,又转开了头。

顾景善笑道:“你好像有话想说。”

黎静静摇了摇头,说:“没有,你想多了。”

“想让我出手帮助阿翰?”

她抿了抿唇,侧头看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他也挺无辜的,没必要被废掉一条腿,你说是不是?”

“没想到你心肠那么软,他那样对你,你竟然还想着帮他。”

“一码归一码,比起邢司翰,我更讨厌邢越。所以我不想看到邢越小人得志的样子。”她挑了挑眉,笑说:“当然,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出不出手是你的事儿,就算要我眼睁睁的看着邢司翰被废了一只脚,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他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活该。”

顾景善深深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没再说话。

……

邢越脸上的神色不变,脚下的力道更重了一些,再次问道:“道不道歉?”

“我绝对不会道歉,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真正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打着石膏的手就被邢越给拽了起来,狠狠一拧,大厅里当即响起了邢司翰杀猪般的叫声。

这时,陈曦迅速的冲了进来,一下握住了邢越的手腕,说:“你放手,你快放手!你再这样下去,你的手会废掉的!他爸爸和爷爷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这个家都被你给占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邢越,你不能这样得寸进尺!”

“落落你走开,快走开!”

陈曦没有走开,只挡在邢司翰的身前,目光灼灼的看着邢越,一字一句的说:“你放手!”

“我要是不放呢?”

她吸了口气,转头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顾景善的身上,“哥!哥我求你帮帮阿翰吧!他不能残废,不能残废的!”

黎静静看着他们,压低声音,“现在是你妹妹求情,你帮谁?”

陈曦急的都快要哭了,大声说:“难不成你希望我未来的丈夫是个残废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邢司翰在内。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点点笑容。

顾景善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了黎静静的手,带着她走了过去,站在他们的面前,低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邢司翰,问:“他都变成现在这样了,你还要嫁给他?”

“是!就是因为他变成现在这样了,我才知道他的真心,我才知道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她说着,不由将目光落在了黎静静的身上,“而且,黎静静已经跟我解释了一切。”

黎静静没有挪开视线,只微笑的看着她,仅用余光看着地上的邢司翰。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救,就算邢司翰残废了,我也会跟他在一起,我可以照顾他!”她说着,直接松开了手,看着邢越,“你动手吧,你把他弄残废吧!反正邢家已经变成这样了,再多个残废也没什么,这就是你要看到的结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团聚。你高兴你随意!”

邵启越一直站在一侧,暗暗的观察着陈曦脸上的表情,默了片刻,他也走到了顾景善的面前,说:“善哥,你就说句话吧,这么多年,阿翰对落落是怎么样的,你我都很清楚。这虽然是他的家事,可他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若是不出手,他就真的要被废了。”

这时,季曼琳起身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一丝诡异,带着莫名的兴奋,对邢越说:“快废了他!现在就废了他!不听话的东西,就该吃点教训!就跟他爸一样,不听话就给我睡着!睡着总听话了吧?还有你们这些人谁也管不着我们的家事!”

“这邢家的人一个个都没说话,你们跳出来算什么事儿?我好心好意的请你们过来喝喜酒,是让你们来捣乱的吗?要是看不下去,就请出去!我们邢家的事儿,不需要你们在这些个外人来插手!”

顾景善脸上的表情不变,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大厅内便陷入了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邢司翰突然伸手拽了拽陈曦的衣服,她回头,走到他的身侧蹲了下来,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可邢司翰却对着她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不要你为我求任何人,就是你哥哥也不要。落落,就算我残废了,我不能动了,就是拼着我最后一口气,我也会保护你。有你刚才那几句话,我就觉得死而无憾了。”

“呸,说什么死!那么容易死吗?你得好好活着!”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顾景善,终于开口,他走到邢越的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低声说:“不要太过分,也不要太心急,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烫着。”

两人对视了片刻,邢越便慢慢松开了手,“这一次是顾先生求情,若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爷爷没有把你管教好,从今以后,我便代替他来管教你。”

顾景善回头看了陈曦一眼,问:“现在满意了?”

她抱着邢司翰,没说话。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她摇摇头,“我得陪在阿翰的身边。”

他默了一会,兀自点了点头,便拉起了黎静静的手,说:“静静也累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们继续。”

随后,邢越便亲自送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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