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便是一周过去。
大乾各地的适龄女子,纷纷开始入宫,以作秀女。
而刘裕更是直接被吕皇后直接按在了仁寿宫,每日选妃。
选来选去,一连选了七日。
最终挑出来三位合适的。
分别是户部尚书黄黎之女:黄鹂,兵部尚书马如龙之女:马晓彤,以及吏部尚书周秉正之女,周芷柔。
这三位,都是六部尚书之女。
按理来说,六部尚书只是正二品。勋贵和文官中,比他们官职要高的,大有人在。
就比如林瀚和张子房的女儿,自然要比六部尚书的女儿更加合适。
几位国公和亲王的女儿,更是门当户对。
可吕皇后却偏偏只选了三位六部尚书之女。
这就是其精明之处。
这样选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人说不得半点闲话。
人家吕皇后给景王都挑了个国公之女,却只给自己儿子选个六部尚书之女,总不能再说她有失偏颇了吧?
其二,六部尚书的官职看起来没有多高,但文官中能压他们一头的,也就几位内阁阁老了。
但真要论实权,内阁阁老的票拟之权怕是还比不过六部尚书。
最关键的,还是刘裕现在正处于夺嫡的关键时期。
而他最缺的,就是来自六部的助力。
勋贵方面,有张、李两家,已经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再挑个身份地位高一些的国公甚至亲王之女联姻,意义不大。
相反,若是能够得到吏部、户部、以及兵部三部中任意一部的全力支持,意义就很大了!
毕竟刑部尚书钟狱早就表了态,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现在再来一个部门,就相当于六部已得其二。
剩下来的四个部门,就算有些刘景的眼线,但大势所趋之下,该怎么选,已经不言而喻了。
久而久之,胜利的天平一定会向着刘裕倾斜。
所以,当李长空听说选出来的三个秀女的身份后,也是忍不住拍手赞叹吕皇后的智慧。
也难怪吕皇后能在景行帝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了,单单这一手,就足够不同凡响了。
该拿的好处一个不落,却又堵住了天下人的嘴,听不见半个不是。
最后,在李长空,怀庆公主,吕皇后,以及刘裕自己的多方面分析下,最终还是选定了吏部尚书之女周芷柔为妃。
原因同样有两点:其一就是周芷柔的背景,她身后站着的是吏部尚书周秉正,而吏部乃是六部之首,不论实权还是象征意义,都要远超其余五部。
其二就是周芷柔这个人了,长得没话说,容貌出挑,且气质端庄,极有大家闺秀之风范。
脾气也好,文静,温柔,体贴,便是言谈举止,也极有气度。
从其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大户人家女眷的刁蛮与任性。
看得出来,周秉正将女儿教得极好,家风极正。
相比之下,黄鹂与马晓彤就要逊色不少了。
二女的容貌同样出挑,只是气质与气度,终归还是差了些许。
选定太子妃之后,剩下来的自然而然就是成亲了!
而李长空等人,等的也就是这一刻。
因为当初景行帝为了图个喜庆,将太子刘裕的婚事和景王刘景的婚事,放在同一天举办了!
而成亲时,跨火盆也好,夫妻对拜也罢,势必都要有些肢体接触的。
若是刘景当真有问题,怕是很难在现场那么多人面前隐藏得很好。
一眨眼,又是三日过去。
太子刘裕成亲的日子,总归是到了!
身为好兄弟,李长空、张邯、朱犇以及贾太岁这些人,肯定是要到场的。
而刘裕又是太子,文武百官自然也少不得。
也就导致这次成亲的场面,十分浩大。
结亲的过程,李长空等人是没有参与的。
他们只是一直在东宫等着,大概正午时分,接亲的队伍才堪堪返回。
刘裕背着周芷柔,率先跨过了火盆。
随后便是刘景,在现场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竟无一丝一毫的紧张情绪,也大大方方地背着刘嫣跨过了火盆。
看到这一幕,李长空和张邯同时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李寄北给的消息有误?
可是,为什么啊?
他大老远地从蜀州巴山赶过来,当时能杀人也不杀人,就为了传递一个假消息。
这...这人是得有多闲,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李长空眉头皱得更紧,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还是倾向于李寄北说的是真话。
于是眉眼微挑,看得愈发仔细起来。
跨过火盆之后,刘景竟还大大方方地牵着刘嫣的手,走到景行帝和吕皇后跟前。
随后和太子刘裕一起,进行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的过程。
整个流程显得无比自然,别说畏女了,只怕寻常人见了,一定会觉得刘景和刘嫣是十分恩爱的一对。
“怎么会这样?”张邯拍了拍李长空的肩膀,纳闷道:“老李,看来咱们被人耍了?”
李长空闻言,却是眼眸微亮,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丝弧度,摇了摇头,道:“那也未必。”
“你见过刘景吗?”
张邯闻言,颔首道:“远远见过几次,至于近距离接触,倒还真没有。”
“我见过,他曾设下鸿门宴,专门请我过去。”
“那时候的他,与现在的他,表现...略有些不同。”
“何处不同?”
“气质,我之前见到的刘景,威严,孤独,生人勿近。眼前的刘景却是有些...热情得过度了。”
“今日毕竟是他大喜的日子,又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当面,装出一副热情些的样子,只怕也无可厚非吧?”张邯觉得李长空有些想当然了。
“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
“你还记得已经被斩首的陈识吗?”
“自然是记得,你不是说那是个假的吗?”
“确实是假的,但他为何与陈识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你可有考虑过?”
“或许是双胞胎兄弟?”
李长空闻言,摇了摇头,道:“我曾经特意委托钟狱,在陈识被斩首之后,将其首级带来给我。”
“但你猜钟狱怎么说?他说陈识的首级被斩之后,便如同消失了一般,就连他这个刑部尚书也查不出在何处。”
“这又能说明什么?”张邯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这说明,假陈识的头颅有问题!说不定,他和真陈识长得压根不一样,而是在脸上粘贴了人皮面具!”
“老李,你莫要说笑。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像的人皮面具,众目睽睽之下,能瞒得住天下人?还包括钟狱这样的刑部老员?”张邯哑然失笑,他还以为李长空能说出什么惊人言论呢,没承想竟是这么个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