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那会儿的规矩就已经改了，现在连老百姓都知道皇位继承人不能是修士，距今已有百年。”
流萤的话确实对子夜冲击不小，直到回到客栈都没缓过来。在她印象里中承算是仅存的修仙皇朝，能使五境这片荒土诞出修士全靠中承，只是她没想到中承还是改了制度。
“不过我朝并未完全将修士封禁，过几日便是修士大比，子夜姑娘若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约着一起去看。”流萤兴奋地握住子夜的手，开始畅想，“比试的台子就搭在南郊演练场，一路上风景也不错，我们可以边散步边过去看个热闹。”
子夜怎么都无法甩开流萤的手，挣扎过后也就由着她了。
“是望月祭后吗？”
“差不多，这次望月祭要持续七天，比试在最后一天开始。”流萤笑着说道，“子夜姑娘若是修士的话其实可以去参加一下，还算有趣。不过单纯只是单纯游玩，那地方倒也值得去。”
师北辰忽然扯着子夜的衣角说道，“云沢他们参加的应该也是这个比试，我们过去看好不好？”
“你怎么对这个来兴趣了？”子夜有些疑惑，师北辰以前对这些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
师北辰一本正经地答道，“想看修士比拼，场面一定很帅……诶你干嘛打我？”
“想看修士比拼回去找你林哥，刻意追求纯粹华丽场面的法术大多华而不实。”子夜很认真的讲到，“乖，回去叫你林哥给你劈竹子玩，你想看几遍就看几遍，咱就不出去玩了啊。”
“啧，他劈竹子有什么意思？我才不要看他。”师北辰鼓着脸，半是不屑半是撒娇。
“他劈竹子都能劈出花样来，又好看又实际。”子夜又补了一句，“你嫌他无聊的话，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
“你俩来来回回都拿些小法术来糊弄我，我就想看些新鲜的。”
“他们那些……大概也新鲜不了，被门派送来的人不会是门中数一数二的弟子。除了楼子御那种估计是死活闹着要来的，其他应该都是些想要博一个机会的人，在原门派修炼无望，只能将寄托于此次比试。”子夜又陷入了回忆中，“不能说可怜，但很多人的表现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这样你还要去围观吗？”
“唔……”
师北辰陷入了沉默中，然而许久未曾开口的流萤目光却热切了起来。
“子夜姑娘你也是修士吗？”流萤问道，“其实现在比试的报名还未截止，据说过了初试有奖励拿，价值不菲，你可以去看看呢。”
“我？我就不必了。”子夜笑了笑，否决了了流萤的提议。
“为什么啊？我认识一些刚修炼没几天的人，他们说为了奖励也得去试一试，子夜姑娘若是修为高的话，完全能拿下奖励的。”
流萤仍在不依不饶地劝说她，然而子夜并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心思。她反问道，“你见过大人会去欺负小孩吗？”
“自然是没有。”
“那不得了。”
“啊？”
子夜有些困倦地打着哈欠，趁着流萤发愣时将手抽回，另一只手拍拍师北辰的头，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诶……子夜姑娘你等等我。”
等到流萤反应过来时，子夜已经推着师北辰走出了好几步，流萤小跑几步才跟上他们二人的步伐。她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什么不呢？反正是白拿的奖励。”
“左右不过是皇家盛宴与推举资格，我不需要。”子夜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也放慢了步伐，“你们中承大比的规矩不管是两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前都差不多，奖励都没变过，那些东西对我没有吸引力。”
“难道你以前参加过吗？”流萤疑惑地问道，连师北辰都因为好奇而将目光投向子夜。
子夜点点头，很诚实地答道，“以前参加过，拿了个还算可以的名次。不过也没什么用，出去之后没人会认。”
“还算可以……是多少啊？”师北辰道，“前十？前五？前三？”
“第一。”子夜的语气很平和，她从来没有这么淡然过，“但几乎八荒名头响亮的大门派都不会要五境的人，所以我才觉得这场比试根本没用。”
“第一也不要吗？”
“不要。”子夜冷冷地说道，“八荒向来实力为尊，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去修炼，又加之其灵气确实比五境要浓郁不少，故而在这里能被称作天才的人到了八荒最后是泯然众人的下场。”
“八荒那么神么？我一直以为八荒是虚构出来的，原来是真的啊，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师北辰似乎是被震惊到一样。
子夜见他这副完全没有地理常识的样子不由得叹口气，接着说道，“与八荒相连接的天梯就在中承燕愿山上，你大可等到成年之后自己去试一试。不过那虽然名为天梯，但事实却是个阵法，发动阵法后你便能到达八荒。”
“子夜姑娘去过八荒吗？”流萤这会儿不知为何有些小心翼翼。
“以前在八荒住过几年，不过我长居一地，对各地的风土人情确实不太了解。”子夜想起往日在极乐宗的日子，她确实很少出门，甚至连自己绛星殿的门都没出过几次，每次出门都是为了执行任务。
听她提及此，师北辰忽然问道，“你去过烟霜川吗？”
“烟霜川？这个自然是没有，虽然名义上烟霜川以东是天际剑宗的掌管范围，但其实从烟霜川开始就已经被天际剑宗控制。我才不想看到那群剑疯子，个个都认准死理不转脑筋。”子夜提起天际剑宗就一阵烦，“而且我宗与天际剑宗一贯合不来，没事也不给对方添堵。你问这个作甚？”
“以前听过这个地名，有人说烟霜川很美，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诶……”子夜一脸为难地看着师北辰，“要不我到八荒之后去烟霜川看一眼，然后写信告诉能好不好？”
而后子夜又自顾自得说道，“不过烟霜川似乎不太好入？那群剑疯子见到我的脸又要回去上报了。”
师北辰有些恍然地点点头，神色有异，心中不知在想什么。